第34章 第34章
一個人煩惱太多,大多時候都是因為記憶力太好,如果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及時遺忘,那么每一天都會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飄梧試圖將那日所聽到的事情遺忘,因為她自己心里明白,這些本不應該知道的東西存留在記憶里面,并不是件好事,只能讓她對以后的生活感到絕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所想的事情過多的緣故,月明星稀的深夜,她久久不能入睡。
起身在這石頭堆砌的房間中點燃一株她喜歡的木蘭檀香,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木蘭檀香是師父教她所制,香味更是獨特。
木蘭檀香是取含苞待放的木蘭花苞之精華,加上特別的工藝研制成精油,放在千年寒冰之中三年,再將上好開至三分的木蘭花所碾制成的粉末按照比例調制而成,經過三年冰凍后的木蘭精油這樣便可以將木蘭花的香味完全凝固與其中,燃燒之后其香味經久不散。
飄梧對木蘭檀香的喜歡遠遠超過了盛開時候的木蘭花。
聽著石頭底下涓涓的流水,她慢慢進去了夢鄉……
夢中,她來到了一個她看著熟悉卻從未到過的小河邊,那里郁樹叢叢,河水清澈見底,是那種從高山上流下來的泉水,帶著裊裊的白霧,散發著暖暖的熱氣。
這里的一切讓他她感到無比溫暖,讓她感覺從未有過的輕松和愉悅,這是一個跟薔薇宮相比之下完全不同的地方。
她不知道出與一個什么樣的原因,她來到了這里。
她當時沒有想太多,只是想著如果可以一直在這里該有多好。
她不由自主地邁著歡快的步子向前走,突然她聽到一個少年的嬉戲聲,她看到小溪的水里面有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她怎么都看不清少年的模樣,只是感覺他在友好的對自己笑,飄梧試圖走近看清他的面容,卻總是怎么努力都走不近,總是有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她有些驚惶,少年仿佛在對她招手,小溪里面的泉水恰好淹沒他的腳背,她想在里面嬉戲一定是感覺很好的吧。
正在這時,她臉上的薄沙被風吹落在水中,飄梧踏進水中將面紗撿起,抬起頭的那一剎那,身著白衣的少年便從她的視線中消失了。
她滿山地尋找,卻總是不見他的痕跡,河水依舊平靜地流向遠方,彷佛他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就這樣不斷地尋找著,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這里奔跑了多少個輪回,只是,在沒有看到那個讓她想要去靠近的身影。
一道光透過石縫照在了她的臉上,她微微睜開眼睛,久久不能從夢幻中走出來。
這個夢境對她而言,是美好……還是殘忍……?
是否在她的生命中真的曾經出現過這樣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
如今此山已被筱之媚用瘴氣封了山,不會再有任何人可以進山打擾到她們的清凈,即便是從未有人發現她們的存在,可即便如此筱之媚還是用了瘴氣之毒。
所以飄梧也可以出了薔薇宮在這山中肆意行走。
她穿上自己喜歡的那身紫羅蘭色的薄沙長裙,托地的裙擺讓她看上去極為優雅,她沒有穿夢境中的那身素衣,因為她知道,她并不會遇到她夢中的那個少年,更不會跟一個素未謀面的男子一起嬉戲,雖然,至今她還沒有跟任何一個男子對過話。
她的懷中抱著師傅親賜的古琴,琴身和琴弦都是筱之媚親手制作的。
除了飄梧自己沒有任何人撫摸過這副琴,師傅對她說過,天底下只有這把琴才可以彈奏出那曲“攝魂”,這是一把可以掏空人的記憶,讓人在無際的幻覺中致幻而死。這是一種殺人與無形的最佳武器。
世間至今也只有筱之媚一人能撫的此琴,現在她將“攝魂”傳授給了自己心愛的徒弟飄梧。
今日出宮她不是去執行什么任務,也不是為了想要去掏空誰的回憶,更不是為了想要迷惑誰,只是……突然之間,就想一個人靜下心來,自從師父清除了她的記憶之后她還是隱隱感到腦海之中一些從前的影子,那些影子會讓她頭疼欲裂痛不欲生,于是她想要試圖找會一些屬于自己的回憶。
很多年以來,這個相同的夢境總會是不是地出現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憑著記憶,她來到薔薇宮外的一座山腳下,這里平時師傅曾經教導過她不讓她隨意踏入。
據說,這里經常會有猛獸出沒,所以極少有人會光顧這里。
一條再熟悉不過的小溪流映入她的眼簾,雖然,她知道自己從未來過這里。
小河里面的絢麗多彩的鵝卵石都跟夢里的一模一樣,對面的深山里霧氣氤氳,溪水潺潺。看到這些她自己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曾經失憶過……
花木叢萃,寂無人聲。
這片竹林入目的清新綠意,別有一番別樣的雅意。
她將古琴放在一個平穩的石頭上,盤腿而坐。
輕輕撫琴,琴音在山水之間蕩漾。
她閉目沉思,雪白的玉指在琴弦上抒寫著只有她自己能懂的憂傷。
不知是過了多久,一曲完畢,她緩緩睜開眼睛,感受著自己與剛才不同的心跳聲,除了心跳加速,她的腦海中想要得到的東西依舊是一片空白。
“……琴曲托意搖深,難得世間還有人可以彈奏出這般絕妙的琴聲……。”
不知什么時候從一棵樹木后面走出一個穿這一身白衣的男子,身披銀絲素錦披風。他朱唇情抿似笑非笑,溫雅含蓄。男子肌膚白皙如雪,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熒光一般。
如此這般竟驚艷了飄梧的雙眼。
除了他如同她夢中的這身白衣,他的容顏卻讓她感到陌生……雖然這是張如此絕美的面孔。
“你是何人,竟敢偷窺本姑娘彈琴!!”
飄梧警惕地突然起身,將古琴重新抱回懷中。
“剛剛只是無意之間聽到如此天籟之音,身不由己想要過來一探究竟,并非本公子有意打擾,姑娘所在這山林之中,又何來偷窺?”
白衣男子句句在理,語氣中也分毫沒有存心冒昧之意。
憑飄梧的經驗,這名白衣男子不但武功高強還懂蠱毒之術,相傳師父的瘴毒至今無人能解,如今整個山中都被師父撒了瘴毒,距離此山十米開外便會感到頭暈目眩,即便是習武之人也會在入山半個時辰后暴斃身亡,可面前的這名男子有怎么相安無事?竟會安然無恙的在這山林之中?
種種疑問讓飄梧不敢貿然出手。
男子見飄梧沉默不語便問道:“難道姑娘就不好奇我是如何安然無恙的進山的嗎?”
飄梧聽了他的話想必那男子已經知道這山中瘴氣之毒是人為而非自然形成。
“公子此言何意?你我萍水相逢我自然是對公子如何進山沒有興趣,既然公子對這山中景致如此感興趣,那在下就不便打擾,先告辭了。”
飄梧轉身欲離開此地,而她在心中暗暗想策,要找個機會除掉此人才行,自己的行蹤傳了出去是小事,若是被他發現了薔薇宮的蹤跡被師父知道了定不會輕饒自己的。
“姑娘彈奏的可是江湖中所傳聞的攝魂曲?!”
白衣男子突然望著她的背影追問道。
飄梧聽到他的問話,身體不由一顫。
“攝魂”乃是江湖眾人無人不知的僅用琴聲便可以殺人與無形的一種魔功,只是江湖傳聞早在十年前就已失傳,早已沒有人聽過“攝魂”的琴音。
可是,面前這個看似不過弱冠之年的男子又怎會聽得出“攝魂”之音?
而他又是何人?怎會無端出現在這里?夢中一直在出現的那個看不清面容的白衣少年跟他又怎會如此相似?而自己的夢境跟他又是什么關系?
一系列的疑問讓飄梧停下了腳步。
飄梧轉過身,望著他問道:“你是何人?”
“姑娘不必知道我是誰,只要告訴我你所彈奏的到底是不是攝魂便可。”
飄梧有些驚奇,這世間竟然會有如此霸道之人。
飄梧聽后,不由冷笑道:“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憑什么告訴你!”
顯然,白衣少年被飄梧問得回答不出來了。
四目相對,白衣少年看不到薄紗下面飄梧的臉龐,可他望著飄梧的眼睛時,表情在慢慢地變得難以捉摸。
有些記憶,注定不能抹去,就像有些人沉淀在心底深處,注定今生都無法代替!
“我們時候曾經見過?”
少頃,白衣男子望著飄梧輕聲問道。
飄梧薄紗下的朱唇輕啟。
“我們何時曾經相識?”
她的回答沒有片刻遲疑。
頃刻聚咫尺,一念散天涯
聽了飄梧如此肯定的回答男子斷然無語。
“你究竟是何人,今日來這山中有何居心”飄梧對他厲聲問道。
“我并未任何居心,只是每個月我都會來此只是沒有人發現罷了。”白衣男子回答道。
“既然你不會來意那今日便葬在此地吧。”
飄梧說完便騰空而起,風吹過,卷起了漫天青翠的竹葉。
白衣男子見勢迅速向后躍出,腳底有如生風,他只守不攻躲閃迅速。
一番招數過后,飄梧的面紗險些被那男子撤下,見勢飄梧意識到此時自己并不是那白衣男子的對手,這樣下去自己的面紗遲早會被他摘下而自己的容貌也將被他一覽無余,到那時若是自己不能將他殺死,那么死的只會是自己。
想到此飄梧還是使出了全身的招數,可最終還是被那白衣男子擒住了手腕。
奇特的香味竟會如此熟悉
一股奇特的香味從飄梧的身上若隱若現。
白衣男子看了看此時的飄梧,眼神淡定,雖此時她白色面紗遮面,可他斷定面紗之下的容貌他五年前是見過的。
此時之間她雙眸含著水汽,他的心忽然軟成一片,嘴角的笑意蔓延
“本公子打累了,還是勸姑娘也歇息一下吧,你我在此地相遇必是有緣,讓本公子一睹姑娘芳容如何?”說著就要伸手去摘飄梧的面紗。
“住手!!你敢……”飄梧見勢一聲怒吼。
這聲音著實嚇到了白衣男子,他感覺到了飄梧無比的怒氣。
“既然姑娘不愿意,本公子不勉強便是。”白衣男子竟乖乖的停下手。
他將飄梧的手腕放開,對她說道:“天色不早了,姑娘也該回去了,今日有所冒犯還請姑娘見諒,若是有緣我們再見吧。”
說完轉身離開。
飄梧望著他落寞的背影,悵然若失。
不知今日,他們是誰放過了誰?
整整五年了,他都會在每一個月的這一天在這里守候,哪怕守到的只是一片落日的余暉。
就在這一刻,白衣男子認定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這么多年以來自己所要找的那個人。
初次相識,已是入骨相思,茫茫人海之中,他尋找了她五年,只為在阡陌紅塵中再度相遇。
只是她,仿佛一切早已不記得了。
她面上的薄紗雖然掩蓋了她傾城的容顏,可是從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還突然看到陌生人時候的神情簡直就跟五年前一樣。
這個便是江城雨五年里尋找的這世間最特別的女子。
在阡陌紅塵中找尋多年,竟沒有想到今日她竟然對自己毫無印象,這斷定不是他想要的,更不是他能夠預料到了,悲傷掩于心底,此事斷然不能勉強。
回憶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場宿醉,醒來時,天清亮,風分明,而光陰兩岸,終究無法以一葦渡航。
年與時馳,意與歲去。
白衣男子默默望著飄梧淡漠的眼神,不知所措。
他將眼睛望向遠方,此時已是深秋,蔥郁的樹木不知何時已經轉換了顏色。
雖然最后還是自己占了上風,可江城雨自己心中清楚此女子高強,只不過她有內功有些受損,加上她自己知道分寸并未使出全身解數以免引發內傷,所以才便宜了他,而武功如此高強并且又彈得“攝魂”曲,他可斷定此女子定不是他所想的那般簡單。
看來事情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復雜的多。
“攝魂”是在近日父親送給他的兵書上所看到的,書上說這是一種可以掏空人的記憶,還可以迷惑人的思想然后將人無形中殺死。
據說這是一種名副其實的魔功,看似不費一點兒力氣,實則不管使用“攝魂”的人武功再好強,用攝魂殺害人之后,此人便會元氣大傷,甚至武功全無,所以此魔功也是江湖眾人一致認為需要謹慎使用的。
兵書上說,攝魂之曲只有自身武功爐火純青的女人才可以練成,揮發魔力的時候詭異至極,并且早在十年前失傳。
江城雨疑惑剛才那個女子究竟是何人?她要用練這“攝魂”有又何用?
可這一切他都無從知曉,但今日一事可以斷定,在這座別認為下了瘴毒的深山之中必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那女子來無影去無蹤,對山中瘴毒完全不需要任何防備,想必跟這瘴毒也脫不了干系。這所有的一切他勢必要弄找到答案。
若是有緣,便可再次重逢。如若不遇,定是無緣。
世間只是向來就是弱勢有緣,世間空間都不是距離,若是無緣,終日相聚,也無法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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