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的話說完，整個病房里陷入了一場詭異的沉默。
小木木的眼睛一下子就睜的老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眼小祁風，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反……反了？聯盟？
哇，小祁風，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呀！
小木木把她兩個耳朵捂了捂，悄悄的后退了幾步，移到了墻角里，不太想聽小祁風和義義接下來的對話。
唯獨楚子義依舊坐的很坦然，好似反聯盟這句話，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樣。
若是再仔細看，還能看到楚子義眼里閃過一絲“滿意”的神情。
不過……這絲滿意稍縱即逝，楚子義起身，走到了窗戶前，看向了窗外的藍天白云，搖了搖頭笑道：
“祁風，你知道嗎？這里是龍國大學的-18樓，窗外的所有藍天、白云，全部是投影出來的。”
“為的就是讓這里養傷的人，能過得舒服一點。”
“可是你看，你這窗外的藍天白云，是不是看起來很真呢？”
楚子義的雙手插在口袋里，他背對著祁風，一副很是欣賞窗外風景的模樣。
這一瞬間，祁風只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頓起。
對啊，這里是-18樓的醫院。
自己卻是一直將窗外的藍天、白云當了真。
祁風的手握著的拳頭越來越緊，然后突然的松開，他的心在撲騰、撲騰的亂跳。
楚子義轉身，透過窗外的背景，他的一身金色西裝顯得更加光彩奪目，他好像在對祁風笑，又好像在對別人笑，可是這間病房里卻是沒有別人。
過了許久，楚子義才收回視線，將所有目光放在了祁風的身上，他道：
“祁風，當今是人類進入武能時代的第301年，整整三百年啊……”
“人類卻只出了5個赤仞境，漂亮國3個，龍國2個。”
“赤仞境，仿佛已經是人類能進入的最高境界了。”
說到這里，楚子義有些唏噓，眼神都隨之黯淡。
他作為特級研究員，研究人體多年，卻是發現……
“赤仞境，就是人類的極限！”
“后人無法晉級，前人無法突破。武能時代，人類的最高力量仿佛只能止步于赤仞境。”
楚子義拍了拍小木木的腦袋，將一份有關武者的資料投屏了出來，他指著投屏出來的人體修煉模式，看向祁風道：
“祁風，能看得出來這是什么嗎？”
虛空之中，那是一座九層金塔，金塔的光芒閃閃發光，耀人眼球。
可是從那金塔之中，卻是能感到無窮的力量。
祁風望著那金塔，有一瞬間的癡迷，猶豫了許久，回答道：
“金尋九境的……九層金塔？”
這個答案其實不難，從踏入武者世界之后，金尋九境就是所有武者的追求。
雖然祁風這些低級武者，無法具體了解金尋九境到底是個什么概念，可是無論書籍里、還是論壇中，都會對金尋九境有著數不清的介紹。
“是的，金尋九境。”
楚子義對空一揮，也不知道從哪搞出來了一個教鞭，將投屏的頁面一劃拉，便是一顆跳動的心臟，他徐徐開口，嘆道：
“想要踏入武者世界，那么便要讓主動脈管呈現出最好的狀態，透明、沒有雜質……，天賦越是強者，主動脈管的狀態便會越好，這些我曾經上課的時候講過。”
“所以，也就是說，人體之內沒有雜質，才是最好的狀態。”
“可是……”
楚子義話鋒一轉，將金尋九境的金塔再次劃拉了出來，目光深邃，緊緊的盯著那金色的九層塔道，很是煩躁的道：
“人越修煉，卻是仿佛在不停的吸收各種雜質，就跟吸毒一般，身體的狀況越來越差。”
“尤其是當境界步入到金尋境的時候，體內的雜質會越來越多，多到一個離譜的狀態。”
“而只有人體越是純潔，才越是能好好修煉。”
“修煉應該是一個不停將體內雜質往外排除的方式，而不是境界越高體內的雜質越多！”
說到這里，楚子義的神態有些癲狂，他的眼里通紅一片，整個人都不太對勁。
他為了研究這個，做了幾千次實驗，甚至連自己都給解剖了，卻是沒有任何答案。
他冒著天下大不諱，去天獄里逮回來幾只巨物圈養，為的就是找到一個答案。
可是……找不到！
他仰頭哈哈大笑，心中的煩躁難以紓解：
“但是想要從金尋境邁入赤仞境，就需要吸納武能，然后進行修煉。可是金尋境體內的雜質多的離譜，已經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的吸納武能、修煉武能了！”
“所以……，這是一個悖論！”
“可能人類的極限不僅是赤仞境，人類的極限可能就是金尋境，所有人都無法邁出金尋境！”
說到這里，楚子義的心頭只覺得微微一痛。
研究了這么多年，他就研究出來了這么個讓人沒有希望的理論，還真是好笑又絕望啊。
有時候楚子義不得不承認，聯盟公布的無法晉級理論，最起碼讓人沒有那么絕望……
這一刻，祁風的腦子只覺得嗡嗡作響。
上一次在蒼龍區，趙生就說過，人類無法感知到巨物的武能波動，但是巨物能感受到人類的武能波動。
因為人類武者的境界越高，體內雜質越多，所以很容易被感知到。
也就是說，只有巨物……，才是真正沒有瓶頸的武者！
這是不是也在說明，人類的修煉永遠比不上巨物，也永遠……不可能干得過巨物呢？
祁風茫然抬頭，他的聲音有些啞：
“如果說，金尋境就是人類的極限，那么為什么人類還是有五個赤仞境呢？”
“五個赤仞境啊，包括我們龍國也有兩個呀，這是不是說明，從金尋境邁入赤仞境還是有辦法的。”
聽到祁風這么說，楚子義的笑更加明顯了幾分，他挑了挑眉，看向祁風道：
“小子，這就是我們反不了聯盟，只能入駐的原因。”
“因為……，我們龍國兩個赤仞境，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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