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說得心虛，我看著林默的樣子，表情嚴肅道：“當初你們家愿意給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投這么多錢，是不是蘇清淺給你們承諾了什么？！”
林默見我質問，他臉色煞白，突然站起身，擺了擺手：“天哥，不是……”
他想要否定我的猜測，但是看著我審視的目光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他張了張嘴無奈道：“天哥，家里投資的事情我沒有多參與，錢確實是家里出的，不是蘇清淺給的。”
我轉過頭，不再看他。
“你父親是有名的投資人，從來不做無意義的投資，不打無準備的仗，任何一家小公司都不可能靠三言兩語進入他的考慮范圍。”
“偏偏我們這個公司讓他選了，不是因為你，是因為蘇氏集團。”
我自嘲地笑了笑。
“林默其實你和蘇清淺很熟悉吧，只是為了不想讓我別扭，才裝的不熟悉……”
我這話更是在本來就風起云涌的氣氛里炸開了火花。
林默徹底無言，他無力地盯著我。
好半天，才說道。
“天哥，當時公司都快被人剿了，我就想……”
解釋是徒勞。
我在公司一直刻意和蘇氏集團劃清界限，現在好像成了笑話。
“林默這不是你的錯，沒有蘇氏集團，沒有蘇清淺的錢我本來就是什么也不是……”
我起身，抓起沙發上搭著的外套轉身離開。
林默在后面跟了兩步，就放棄了，他有些懊惱地甩了甩手。
正巧被路過的徐佳薇看到。
徐佳薇看林默那副如喪考妣的表情，湊過來：“喲，你也有今天？今兒是失寵了？周總終于發現你的狼子野心了？”
林默聽徐佳薇說話，氣得牙癢癢，伸出手狠狠地在徐佳薇的臉頰肉上捏了捏。
徐佳薇忍不住叫痛：“你好狠的心啊，我這臉蛋才填充的，你給我掐移位了！”
“移位了才好，明天把你變成丑八怪！”
林默惡狠狠道。
徐佳薇很少見林默發怒，倒是沒有和林默計較動手動腳，小聲道：“到底怎么了？之前李鳶姐就從周總辦公室里走了，當時我看她的樣子一副心灰意冷。”
“周總呢？這是被你氣的？”徐佳薇“嘖”了一聲，“周總要是皇帝，你就是他身邊的貼身大太監，他都被你氣走了？”
“你會不會說話！”林默咬牙，“哥哥我才不是太監，我行著呢！”
徐佳薇目光下移，瞥了一眼，臉色微紅不自然道：“那我又不知道，我就是這么一說，周總不會把你開除吧？”
“開除我，你就開心了？”林默輕哼一聲，轉身走到電梯口，翻開手機。
從密密麻麻的通訊錄里找到了蘇清淺的電話。
他猶豫再三給蘇清淺撥了過去。
電話聲響了很久，一直到林默都要掛斷了，對方在接起來。
蘇清淺漫不經心的聲音傳出來。
“呵，你還會打我的電話啊？”
那頭是蘇清淺的嘲諷。
林默繃著臉，語氣嚴肅：“我爸投資的那筆錢，周總發現是你安排的了……”
蘇清淺的譏笑聲卡在喉嚨里，心砰砰地狂跳。
“他怎么發現的？你告訴他的？你瘋了吧你！”
“不是我，是他突然發現的，誒呀，周總發了很大的火，肯定覺得我騙了他。”
林默心里煩得厲害。
“發現也好，你瞞著他，終歸是你不對。”蘇清淺在電話里停頓幾秒后，突然得出一個這樣的結論。
差點把林默氣得直接在電梯里昏過去。
“蘇清淺你是不是人啊？當時你找到我爸，是你讓他投資的，還說不能讓周總知道，我也是后知后覺，現在我被發現了，你能得到什么好！”
聽著林默咬牙切齒的聲音。
蘇清淺悶哼：“好了，不和你說了。”
突然掛斷電話。
蘇清淺坐在臥室里，她將桌子上的資料收起來。
這上面都是關于周天養公司的資料。
她特意找了程處長的領導，將資料親自塞進了對方手里，一定要對方多多考慮。
下一刻，何媽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
“小姐，天養來了。”
我的到來，讓蘇清淺短暫慌神，她看了看桌子上干干凈凈，打開了臥室的門。
我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身上還帶著外面冬日里潮濕的氣息。
“你來了？”蘇清淺被我直盯盯地看，心中一軟，“何媽，他回來，晚上多做幾道他喜歡的菜。”
何媽看我和蘇清淺間的氣氛微妙，多觀察了幾秒才答應下來。
何媽一走，我就進了蘇清淺的臥室。
我們倆心照不宣，手同時按在門把手上，將臥室的門關好。
蘇清淺坐在凳子上，她手指勾了勾桌面上那只小布偶擺件。
這只小布偶是我和蘇清淺一塊買的，本來是一對，一只白熊一只黑熊，那只黑熊是我的。
上面還有我的名字，但是一次爭吵被蘇清淺給摔得稀巴爛。
倒是她這一只還保存的完好，只是底座有點發黃了。
“蘇小姐，對我的公司這么重視，我還真是不知道……”
我本來是想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可是一開口就是譏諷。
我不知道是在譏諷她還是在譏諷我。
蘇清淺側著頭不說話。
她這樣偃旗息鼓，我還有點不習慣。
“華興集團能放棄燕京唯一的造車資質，蘇小姐拿了什么跟姜心流交換？”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蘇清淺閃爍的眼睫毛。
她今日是素顏，臉上一點粉黛都沒有，但是長如羽翼的睫毛煽動著，撩撥著人的心弦。
“該不會是蘇小姐的婚事吧？”
我忍不住刺激蘇清淺。
蘇清淺驀地轉過頭來：“你什么意思？覺得我把自己賣給姜心流了？”
“是不是你心里有數！”
人在氣頭上，說起話來誰都不讓誰。
我的眼睛里是質疑和審視，在蘇清淺看來就是一記炸雷。
她終于沒辦法在平和地和我對話，站起身，上前就甩了我一個耳光。
我側過頭，這記耳光可真重，我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
蘇清淺看我的眼神依然犀利又麻木，頓時有點慌神，再看我臉頰上的痕跡，又忍不住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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