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謝臣蔚耳邊聽著謝明遠電話里那些談判的條件,不知為什么他一句也聽不進去,他只感覺到此刻眼前那個沉浸在夢境里還在尋找自己懷抱的少年,身上一直散發著一股甜蜜的香氣,讓謝臣蔚懷疑他身體的藥效還在持續發揮作用。
男孩兒睡相很好很乖,不著脂粉之后顯得更像是個大學生的模樣,不僅是臉,露出被子的所有的部位都很白皙,唇形飽滿而嫣紅,這樣的魅惑長相再加上肩膀露出的曖昧痕跡很難不讓人心生漣漪。
然而謝臣蔚的理性還是占了上風,很明顯昨晚的那一場情|事,就是一場針對他本人的仙人跳騙局。而這個男孩兒無疑是計劃的一部分,想到這里,謝臣蔚平添了一些生理性的不適。
為了不讓自己的大腦再受到來自感官的影響,謝臣蔚輕手輕腳地下床去陽臺繼續接電話。
謝明遠獅子大開口一開口就是兩千萬,并保證拿到錢以后絕對不會曝光視頻,也絕對不會有人知道拓風集團低調又神秘的總裁,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謝明遠最后還不忘直戳謝臣蔚的軟肋,提醒道:“你放心,朱穎絕對不會知道。”
經過這么一場精心布局的算計,謝臣蔚對于這個不成器的哥哥難免失望透頂,并對他的信用產生了深刻的懷疑。
然而想到讓一向對自己要求嚴格的母親,知曉自己除了在早慧的學霸,科研天才,企業精英之外,還有這樣的一面,然后被氣到暈倒過去……謝臣蔚寧愿選擇破財消災。
與其與謝明遠討價還價浪費時間,謝臣蔚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忙,他很快結束了通話。
謝臣蔚在離開酒店后,給一向以來合作愉快的顧律師打了一個電話,交代了要他收集謝明遠個人及公司涉嫌違法犯罪的證據,以杜絕他下一次再反悔獅子大開口的可能性。
長久以來學業和事業上的成功,讓謝臣蔚一直都很有信心,他想要的東西通過努力都可以得到,而收拾那些絆腳石只不過是成功路上的附屬產物。
不過,奇怪的是謝臣蔚交代完事情之后沒有像以前一樣立刻掛電話,顧律師就多問了一句:“謝總,還有什么事嗎?”
謝臣蔚沉默了片刻,他一貫的獨斷專行讓他沒有什么知心朋友。他也不可能向一個律師提問這樣的問題,比如:“如果對于自己的一夜情對象非常滿意,需要付費嗎?”
謝臣蔚掛斷了電話,在回公司的車上,他在手機的搜索引擎里,打出了剛才沒有問出口的自己也覺得很傻的問題。
果然太陽底下并無新鮮事,還真有人向廣大網友問出了這樣的傻問題。問題下面清一色地回答了“不用”。
那個提問題的人對于這樣的回答明顯有些不甘心,繼續追問:“如果對方是第一次呢?我很內疚呢?”
這一次的回答出現了分歧,有些人在質疑都是一夜情了,怎么可能是第一次?有人則直接了當地指明提問的人肯定是被騙了。
但是點贊最多的是這么一個回答。“如果你喜歡上了他,想追求他,那就送他個禮物吧。”看到這個被人點了1000多個贊的答案,一分鐘之后,謝臣蔚卻忽然按滅了手機。
他打開了電腦,想要像以往一樣在車里移動辦公,他今天九點要召開一個公司的例會,但是他盯著電腦屏幕很久,發現那些花花綠綠的報表和數據他有些看不進去。
謝臣蔚放棄了辦公的打算,他雖然不困還是把眼睛閉了起來小憩。
謝臣蔚想,少年對于性|事的懵懂無知和眼神里的清純確實不是裝的,然而混跡于酒吧,和謝明遠不清不楚的關系,還有那緊身的衣服和貓耳,都讓謝臣蔚直覺上覺得應該遠離他。
這樣的人是不檢點的,是上不了臺面的,只有謝明遠這樣的人才和他們糾纏不清。他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與謝臣蔚近三十年來接受的學校教育和家庭教育背道而馳。
而昨晚僅僅是個意外罷了,而且嚴格說起來,謝臣蔚自己才是個受害者。
道理是這樣,然而,謝臣蔚沒法控制自己的腦海里一直重復著男孩兒喊疼,讓他慢一點的聲音,時隔多年,謝臣蔚才明白了高中語文老師講授的“余音繞梁”到底是什么意思。
十五分鐘過去了,謝臣蔚透過車窗望著在摩天大樓的間隙里露出的有些陰霾的天空,他的心里還是非常亂。
他最終還是打了助理陶群的電話。
陶群的老婆昨天晚上順產了一個大胖兒子,此刻正沉浸在一種初為人父的喜悅中。謝臣蔚盡量語氣平靜地敘述了昨晚發生的荒唐事,依然讓陶群下巴都要驚掉了。
“老板,你這明顯是被算計了呀?你怎么還擔心起一起算計你的人了?”
“還有你就那么確定他是第一次?風月場所的人嘴里的話,有幾句是真的呀?”
“老板,你真的那么暴力?把人家弄傷了呀?”
“那藥真的那么有效嗎?能不能問下到底是什么牌子的?”
謝臣蔚:“……”
陶群承認自己最后那兩個問題是帶有八卦成分的,所以意料之中也沒有得到謝總的回答。
不過陶群還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你要真那么擔心的話,我等我老婆情況好點之后,我幫你跑一趟,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如果真的受傷情況嚴重的話,可以給個營養費什么的。”
掛電話的時候陶群不忘再一次語重心長地提醒老板:“不過謝總你可別嫌我話多,你千萬不能和那男孩兒有進一步的接觸了。有些人吧,看著人模狗樣的,但是一旦黏上就和狗皮膏藥一般,甩都甩不掉了。”
陶群的話確實點中了謝臣蔚的心思,但是昨晚那個一直粘著他的身體好像又沒有辦法引起謝臣蔚的反感,謝臣蔚帶著復雜的情緒走進了公司的大樓,開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
初夏昨晚被折騰了整整一夜,不知幾點才睡著的,真正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酒店房間空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
要不是這沉重的宛如被大貨車碾過一般的身體,還有遍布全身的吻痕,初夏也覺得昨晚的一切真的好像做了一場夢。
他肚子很餓,但是又想上廁所,但是沒想到一下床,就因為腿太軟走不動路,差點摔倒。
重新躺回床上的初夏,在床上想了想,最終是讓住城中村的鄰居陳景林把他接走的。
陳景林是他高中的同學,以前不是太熟,后來發現都在榕港打工,就逐漸熟絡起來。最后索性就做了鄰居,在城市里還能彼此有個照應。
到酒店之后,陳景林被嚇了一大跳。初夏身上被虐待的痕跡,讓他非常震驚生氣,簡直第一時間想報警了。
初夏卻神采飛揚地解釋道,他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戀愛了,因為他找到了他一直在找的那個人,并且還一起做了非常親密的事情。
陳景林看著他那又虛弱又犯傻的樣子,怕他受刺激會更難過,都不敢再說什么了。他只是默默地幫初夏拿回了在酒店的手機,又背著他離開酒店,然后兩個人一起打車回了。
回到宿舍,初夏就開始發燒,陳景林幫他分別向兩個打工的地方請了假。
初夏一拿到手機就第一時間就給謝明遠發了信息,說想加謝臣蔚的微信。
謝明遠當然是不忘借機又羞辱了他一番,但是想想自己雖然沒有得到初夏,有些不甘心,但是初夏到底幫了自己一個大忙,最后還是給他發了推送的名片,心想初夏碰過幾次壁之后就會發現自己的好了。
“hi!主人你好,我是初夏!”
初夏想了想,重新編輯了下信息,把“主人”改成了“恩人”。后來還是感覺不太對,換成了“謝總”。
第一條打招呼的信息是中午發的,然后初夏吃完退燒藥之后,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到了傍晚,依然沒有收到任何添加成功的信息。初夏除了失望之外,又擔心謝臣蔚是不是太忙了,沒有看見。
初夏想,其他人都稱呼他為謝總嘛,被稱為總的人都是很忙的呀,小說里不都是那么寫的嗎?于是他就決定又發了一次。
一直到了深夜,他都沒有收到謝臣蔚添加好友成功的信息。初夏的頭很疼,又因為感冒呼吸不暢,身上某些被使用過度的地方更疼,而且即便是感到肚子很餓,陳景林好心給他帶來的飯他也完全吃不下。
他實在是想不通明明那個人那天晚上那么熱情地抱著他,做著那么親密的事,好像離開他一秒鐘都不行似的,為什么現在就這么冷漠了呢?
初夏實在想不明白,越想越傷心,迷迷糊糊地又在床上昏睡過去。
但是他睡得不踏實,腦海里朦朦朧朧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但是夢境里全是他作為一只小貓咪的時候,真實發生的事情。
夢里的他回到了四年前,他變成了它,一只只有兩個月大的流浪小貓咪。
那時的它,雖然僅僅只有兩個月大,但是先是因為貓媽媽營養不夠,被貓媽媽遺棄,緊接著又因為收養的家庭,五歲大的小主人總是用力捏著它的耳朵,把它往水泥地上扔,還給它脖子上系著很響的鈴鐺,它受了不少的折磨。
終于有一天,它趁著家里人全在吃飯時沒有人注意自己的時候,偷偷地從門縫溜了出去,從此之后,就正式開啟了它的流浪生涯。
對于一只小奶貓來說,城市可真是過于巨大了,也充滿了各種危機四伏。為了躲避老是喜歡追逐它的討厭的狗子,還有那些總是想抓它的壞人,它白天總是蜷縮著身體,躲在公園的灌木叢里睡覺,等到晚上公園里沒什么人了,才敢偷偷跑出來找一點吃的。
它實在太餓的時候抓過形狀奇怪的小蟲子,吃過嘗起來有點苦的青草,它其實很想抓樹上的麻雀,可是因為它實在是太小了,甚至并不比麻雀大上多少,所以從沒有抓住過,甚至連路過的灰色大老鼠都在嘲笑它,甚至還想咬它。
小貓咪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單薄的身體越來越瘦,有一天它實在太餓了,在覓食過程中,饑腸轆轆的它在一個大大的各種食物殘渣桶里忽然發現了一個寶貝——一塊聞起來又香又甜的東西,它激動地喵嗚一聲,眼珠子都亮了——后來的初夏才知道這個東西叫餅干。
在吃到小餅干的那一刻,初夏的噩夢來了。初夏的整個右腳和頭都被粘鼠板的膠水黏住了,它板動著小小的身體奮力反抗,但是整個貓就像是陷入沼澤一樣,很快就在它的掙扎下,整個右邊身體都被牢牢地黏在了粘鼠板上。
初夏的嗓子已經喊啞了,在加上它又渴又餓又累,很快就嘴巴張著也發不出什么聲音。
初夏餓得暈倒了過去,它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的媽媽,媽媽的毛皮氣味真好聞,雖然初夏知道媽媽不喜歡自己,但是媽媽的懷抱好溫暖呀,可是媽媽卻因為它現在渾身臟兮兮的,拒絕給它喂奶。
初夏覺得很委屈,它明明是一只很愛干凈的小貓咪呀!它每天都會花上大把時間用前爪沾著口水細心梳理自己的皮毛,可是這些可惡的黏糊糊的東西卻怎么也甩不掉。
就在初夏覺得自己肯定要死了去喵星的時候,忽然一只很溫暖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它的頭。
有一個很溫柔的聲音響起。“小東西你還活著嗎?還活著就叫一聲吧。”
初夏勉強自己睜開了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雄性兩腳獸的模樣。在一只小貓咪眼中看來,兩腳獸怎么那么高啊,他們渾身上下除了頭頂,其他地方都沒有皮毛,看起來好禿呀,覺得有點奇怪。
但是后來的初夏卻改觀了,認為他就是天使的模樣。
他把它連著整個粘鼠板一起抱了起來,很溫柔的用手指摸著它的頭,和它曾經粗暴對待它的小主人一點都不一樣,把初夏摸得很舒服,它用盡所有的力氣,終于發出了一聲細細的長長的“喵嗚——”
“原來你沒有死呀,讓我用手機查查怎么把你弄下來。”
“原來要用食物油啊,你先別急,我去超市買桶油。”
兩個小時后,在雄性兩腳獸的幫助下,初夏終于成功和粘鼠板分離了,但是它身上更臟了,明明它是一只愛干凈的渾身純白的小貓咪呀,現在身上除了臟兮兮的惡心膠水,還有一層滑不溜丟的食用油。
初夏都很嫌棄自己,但是恩人卻毫不在意地把它抱在懷里,絲毫不在意自己弄臟了他的白色t恤。
他把它帶到了附近的寵物醫院,寵物醫院的小姐姐在給它洗澡的時候,對他說從沒有見過洗澡這么乖的小貓咪,不吵不鬧,不僅很配合還好像一臉享受的樣子。
當時初夏想的是:是不是我表現得足夠乖,就可以得到恩人的喜歡?他真的好像是一個心地善良柔軟的神啊,我可太喜歡他了!
然而,后來事情的發展終究和小貓咪設想的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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