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聚精會神的莊汀泉回過神來，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看著卷子做的差不多了，有些地方只要稍微潤色一番就好，把卷子收了起來。

莊汀泉拿起碗里有些冷硬的包子，隨意吃了兩口躺下休息，身高已經一米八的他，在這個號房里顯得格格不入，畢竟號房都比他還矮上幾分，每次行走都要彎著腰，很不自在。

自從那次考試發生的意外，莊汀泉更是謹慎幾分，已經不敢學其他人挑燈夜戰。畢竟蠟燭用多了還會近視眼，而且現在可還沒有眼鏡，綜合各種原因莊汀泉放棄晚上答題，準備休息養精蓄銳。

連續下了一個晚上的暴雨，濕潤涼爽的天氣，不用聞著臭味。涼水洗了把臉，神清氣爽的莊汀泉，開始起來答題。

等全部已經寫完之后，莊汀泉看著那已經油膩膩的白肥肉，摸了摸扁平的肚子，他已經沒有任何興趣了。

低頭繼續答題，稍微潤色一番讓文章看著更加優美。又把避諱和一些忌諱詞全部改了，莊汀泉就把卷子收起來。打算午休之后繼續答題，反正是日午時把卷子交上去就好。

很快兩場考試都結束了，這一屆的秀才們開始最后一場考試了。

第三場的考題主要是問策五道，難度比之前高出很多，如果不是熟悉四書五經者，還真不好做題。

五道題中有一道題，大意是說說本朝的兵制優劣。如果按莊汀泉的想法這些兵制當然不合理，很多地方需要改進，但如今只是考試，所以當不得真。

考完三場之后，這次巡撫的出題都是偏向保守中庸，里面只有幾道題讓他印象深刻。

莊汀泉也不打算在此展示自己的聰明，心中斟酌一番謹慎的選擇答題，偶爾在文章中加入一些比較適合現在社會的觀點，讓人看著有幾分耳目一新的感覺。

這些題回答的如果太中庸了，雖然也能夠會中榜，但他能猜到名次絕對不會高到哪里去。

把答案雋寫在試題上，看著時間還有整整一天，等的百無聊賴之時的他，現在有幾分后悔做題速度快了，不然也不至于這么無聊。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三天午時，府兵們敲響鑼鼓。考場中府兵開始收卷，往日安靜的號房中，如今就如菜市場一般鬧轟轟的。

宣文十二年的考試結束了，府兵們檢查試卷確認無誤，才讓他們出了號房，有一部分人面色喪如考批。

”出去了別亂跑，全部留在龍門處等待著。”府兵對著號房的人喊道。

莊汀泉神清氣爽，仿佛不是來考試一般。早早把物品收拾好。雖然身上的衣裳有些不雅，但整個人精神飽滿的離開了號房。

還未靠近龍門，就聽到有人喊他。順著聲音，莊汀泉就見到龍門處的杜仲寅他們，臉上也帶出幾分開心的笑容。

”莊兄，快過來。”幾人也看到了莊汀泉，忙對他招呼道。

莊汀泉朝他們點點頭，緩緩走了過去，朝著他們拱手作揖道：”諸位好。”

”莊兄，可太客氣了。”幾人見他的模樣，臉上笑意不斷。

”莊兄，你的模樣，看著可比之前兩次出來都看著好上不少。”杜仲寅打量一番他頭發雖然有些亂，但眼神一派清明干凈，和其他人比起來，仿佛不是來考試一般。

莊汀泉聽了只是一笑，”我這是在考場里靠在墻上，所以趁機睡了一會兒，不然可沒這么精神，你們看著也很不錯。”

”師弟，你考的如何？”魏淵游看著莊汀泉說笑便問道。

”師兄，我把該寫的都寫了，師兄你呢？”莊汀泉向他一禮后道。

”我也差不多如此。”魏淵游嘴角微微上揚，看得出來他，他如今心情挺好的。

”這次考試難度不是很大，和往年比起來可以說簡單了很多。”顧方笑吟吟的道。

”莊兄，還請你恕罪，這幾日大家都在考試，也不好打擾你，所以我一直沒來得及和你道謝，還請莊兄多多見諒。”顧方真的很感激莊汀泉，不然他這輩子科舉就別想了，所以深深地向莊汀泉行了一個大禮。

莊汀泉見他如此，趕緊往一旁避開，”顧兄，你不必客氣，你我都是同窗，實在不如此。”

貢院廣場外烏壓壓的一片人，頂著一腦門的汗，往貢院大門處那是翹首以盼，就怕自家考生在里面受不住。

墨硯也是心急了，前頭的人擋著視線，時不時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往前方看去。

看到衣裳皺巴巴頭發雜亂，眉頭緊鎖的莊汀泉，看到自家公子是站著出來的，墨硯高興的忍不住跳起來，又往前擠了擠，”讓讓……讓讓……公子……公子，小人在這里。”一邊抬起手臂呼喊道。

莊汀泉仿佛聽到了墨硯的聲音，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什么，”顧兄，我們也離開這里吧。”

”好，我們走吧。”顧方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人群。

汗臭和狐臭味簇擁在鼻尖，讓顧方一向愛潔癖的顧方更是隱隱范嘔，只能皺著眉頭，緊閉呼吸壓住想喉間想吐的欲望。

”公子……公子在這……”墨硯沒想到一陣推擠后，一沒注意他家公子去哪了都不知道了，只能大聲喊道。

”諸位同窗，師兄，我的書童在找我，我先過去了。”莊汀泉看到不遠處的墨硯，便對著幾人說道。

”你去吧，可要記得明晚太白樓相聚之事。”顧方為了感謝考前的那次事件，特意設宴在太白樓。

”到時候我會準時到達的。”莊汀泉一口答應下來。

”我在這里。”莊汀泉從側面拍了一下墨硯的肩膀。

”公子。”墨硯見到人高興的叫道。

”我們先回去，別在這里堵著。”莊汀泉說完抬腳往人群外擠了出去。

”哎，公子，小人來提。”墨硯看著他手中的考籃提議道。

莊汀泉隨手把籃子給了他，擠出人群道：”走吧。”

這九天下來讓他覺得，比原先的院試好上不少，不過也讓他著實遭了不少的罪，希望鄉試也能一次性考中，這樣他就不用再來體驗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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