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大人和他聊天，問了下莊稼的收成。”嬤嬤把方才問的話告訴王韞昭。

王韞昭默默地點了點頭，“這樣，你下去吧，讓采買這兩天少買點菜。”

“是，夫人。”

莊汀泉在外頭一直待到天黑了才回來，又會書房忙活了起來。

王韞昭見此也就不去打擾他。

……

“牛二，你說說看，我要怎么才能當上捕頭或者典吏。”張鐵給牛二倒了二兩酒。

“張哥，您太客氣了！如果成了，以后我牛二就是您女婿，您是我未來的老丈人，不必給我倒酒，您能上任到時候我也能跟著沾點光。”牛二恭敬的接過杯子。

張鐵聞言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婚事之后再說，先說說看你的法子，至于典吏大小都是個官兒，我是不想了。還要能寫會算，我就是個粗人，字認識我，我不認識它，所以這種精細的活我做不了。”

“張哥，那王通昭的手腳不干凈，這幾年他可是動了不少壞心思，家中的金銀財寶多的數不過來，而且他所做所為，就是死上十次都不為過的。”

張鐵聽了沉默下來，“我們不是也得了好處，如今這樣的話……”

牛二搖頭反駁道:“張哥，你這就不懂了，當初給我們銀子，就是一樣封口費，我們拿了銀子那也是弟兄們的辛苦費，當時也只是分了銀子，何況也就一兩銀子，那王捕頭的婆娘如今都穿金戴銀，家里丫鬟仆人伺候，日子過得和富貴人家一樣。而且張哥，你甘心好好的機會放在眼前就錯過了？”

張鐵確實不甘心，牛二說的事他也知道。就連家里的婆娘因為王捕頭的妻子，還和他鬧了好幾次，怪他沒本事，不像王捕頭那樣同樣是捕快，還弄不來銀子。

張鐵咬咬牙決定干了，知府大人聽說背景不凡，就連嚴大人都對他恭敬有加。跟著大人他也能有所作為，想來那些富家老爺孝敬的銀子就不少，只是……

“你說既然這樣，為何知府大人看重了我？王捕頭不是更合適，他對大人也是恭敬有加。”張鐵有些不明白。

牛二想了想，“張哥，想來應該是王捕頭依附的是嚴大人，而知府大人才是真正的府衙主事人，卻被嚴大人若有若無壓了一頭，所以才……”

張鐵也明白了，為何知府大人白日里會說那些話。目光沉沉的看向酒杯，一時間有些猶豫要不要牽扯進去。

“張哥，你猶豫什么，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別人可巴不得，而且王捕頭平日里對我們可都是吆五喝六的，有這個機會自然要好好把握，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牛二看出他臉上的猶豫之色。

“嗯，這事我干了！”張鐵想想他往日在王捕頭那兒受到的氣，遭受的罪，他決定干了，反正那王捕頭平日里也是不干正事，欺善怕惡的。

牛二臉上立馬露出笑容，拍著胸膛道:“這就對了，張哥，您需要我幫忙的話，一句話，我牛二絕對義不容辭。”

張鐵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牛二你帶著一班兄弟，到時候把王捕頭拉下來，我與知府大人推薦你。”

至此，張鐵決定了，他要帶著手底下的人投靠知府大人。

……

莊汀泉又廢了一次功夫，才把北城門的監門將軍石亨達給拉攏了過來。

至此他手里頭也算是稍微有點底子了，于是莊汀泉開始暗地里繼續查。

公房內

莊汀泉看著眼前大汗淋漓的黃忠，才慢悠悠的道:“說吧，府衙的人從堤壩修繕到底拿了多少銀子，你們又是如何修繕的？”

“大人，這絕對沒有的事，小人只是一個小小的師爺，哪里知道這些，求大人明鑒。”黃忠面帶惶恐的跪拜道。

莊汀泉俯視看著堂下的黃忠，“本官已經拿到證據了，你如果五族發配充軍的話，就老老實實的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別不見棺材不落淚。”

“大人冤枉！”黃忠大聲喊冤。

“來人，把他的嘴堵起來！”莊汀泉下令道。

“是，大人。”張捕頭親自上手直接把黃忠的嘴給堵了。

“本官拿到了這些都是，這些年嚴昌富的貪污證據，你有何狡辯！”莊汀泉抬手把一份證據扔在地上。

黃忠看到上頭的內容瞬間瞳孔瑟縮，臉色大變。

莊汀泉眼神直視著他，“招不招，招了檢舉有功的話，本官饒了你做不到，倒是可以免除你的家人，想想你那才七歲的小兒，怎么做想來你應該也明白了。”

黃忠一看如此，只能閉上眼后，再睜開眼點了點頭。

“張捕頭，拿下他嘴里的。”

“是，大人。”張捕頭上前粗魯的拿走黃忠口中的東西。

“說吧。”莊汀泉看著他淡淡的說道。

黃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大人，小人招了。前任知府大人和嚴大人還有兩位通判一拍即合，堤壩中需加固的上一段材料都換成了竹子，在外頭糊上一層，貪了一百萬兩銀子，而我們底下人則各自拿了二百兩銀子。”

張捕頭沒想到他們這么大膽，那次他們也拿到十兩銀子的賞賜。

莊汀泉沒想到這些人真夠心黑的，雖然德安府遠離堤壩，底下還有不少的普通百姓，如果下雨量大超過了，到時候后果不堪設想。

莊汀泉黑著臉道:“把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黃忠磕頭繼續道:“還有，嚴大人他們與富商沈從丘，程幕……”

莊汀泉越聽臉越發的黑了，“真是該死！”

黃忠戰戰兢兢看著莊汀泉，“大人，小人知道的已經全說了。”

莊汀泉一眼看向黃忠，對張捕頭吩咐道:“張捕頭，你把他帶下去關起來，去告訴黃家人，本官要多留他一段日子，這段日子就不回去了，記住別打草驚蛇。”

“是，大人。”張捕頭恭敬拜道。

“走……”張捕頭壓著捆綁住手腳的黃忠離開……

只留下莊汀泉一人靜靜地，在公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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