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塞秋府通判寧采鑫，拜見知府大人。”年紀看著輕一些的男子拜道。

“下官王司橋，趙閔蓋，任通判一職，拜見知府大人。”剩余的兩人也紛紛向他們拜道。

莊汀泉看著他們身上狼狽的模樣，“本官倒是好奇，諸位大人你們忙什么？怎么慌慌張的，甚至連官服的扣子，你們都扣錯了。”

“大人，下官們平日里不穿官服的，這樣能夠與百姓更加親近。這也是為了迎接知府大人才重新換的，沒找到弄巧成拙了，還請知府大人恕罪。……”四人對視一眼，謙卑的向莊汀泉解釋道。

莊汀泉看著他們滿面紅光的模樣，就知道這些通判的小日子過得不差。

“在你們身上，本官可是聞到了酒味。”莊汀泉直接點破他們。

“大人，是下官等人的錯，今日是寧大人的生辰，所以就飲了杯酒，想來這秋塞府的酒太烈了，所以酒味還沒散去。”王司橋忙討好的笑道。

寧采鑫出列拜道:“知府大人，一切是下官的錯。想著今日生辰，便在飯時請幾位大人飲用了一杯酒。今日飲酒也是事出有因，還請大人您寬宏大量，以后絕對不敢了！”

莊汀泉面無表情嚴肅的看著他們，“誰來告訴本官府衙的通判，青天白日上值喝酒的！大昊的律法可是規定了，官員上值期間不得飲酒，你們可知道。”

四人臉色一變，滿頭大汗道，“大人，下次絕對不敢了。”

莊汀泉銳利的眼神看向他們四人。

“既然今日是寧大人的生辰，那本官也不好過于為難。來人，把寧大人的卷宗調出來，拿給本官。”

師爺們看向四個通判，四個通判微微點了點頭，師爺們才離開去取卷宗。

這一幕正好被孟常看在眼里。

“知府大人，卷宗已經來了。”

孟常立刻接過遞給莊汀泉，“大人。”

莊汀泉打開看了一眼，確實今日是寧采鑫的生辰。

合上手里的卷宗，“雖然是寧大人的生辰，但你們上值飲酒此乃大過。”

四人忙向莊汀泉懇求道:“下官等人錯了，不該在上值時偷偷飲酒。下官等人愿意認罰，還請大人看在我們第一次的份上，能夠從輕發落。”

莊汀泉看著他們四人，“念本官剛到秋塞府，那就罰俸兩個月，以儆效尤，下次再犯，定當不饒。”

“下官，多謝大人開恩。”四人聽到只是罰俸兩個月，紛紛松了一口氣。

“好了，你們先下去收拾干凈了。”莊汀泉皺著眉頭擺手讓他們離開。

“是，下官告退。”四人恭身一禮退了下去。

莊汀泉看著還在一旁的捕快，“你叫什么？”

“回大人，卑職左鍇是秋塞府的捕頭。”左鍇見大人詢問他忙抱拳說道。

“嗯，你先帶本官去后衙。本官先安頓下來”

左鍇聽到這里有些為難，“知府大人，后衙還不能住人的。”

“為何不能住人？”

左鍇見知府大人這么問，只能硬著頭皮回道:“大人，那里頭沒有修繕，一年前一處墻院和屋頂壞了，今年才開始修繕，所以大人目前府衙后衙是住不了人。”

莊汀泉一手拍在茶幾上，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漲了上來，“哼！怎么回事，府衙都這么敷衍的嘛？當官的不像官，府衙也看著不像府衙。”

左鍇見知府大人發火了，連忙跪下。

“說，什么原因。”莊汀泉怒瞪著他。

“是，大人去年府衙內沒有銀子，而今年府衙也已經有兩個月沒發放俸祿了……”

“那府衙的銀子呢？”莊汀泉想著那來往的車隊，可不信衙門沒銀子。

左鍇朝莊汀泉磕頭拜道:“卑職只是一個小小的捕頭，對此事完全不知情，還請大人恕罪。”

“不知情，你是府衙的捕頭，難道就沒聽到什么風聲？”

莊汀泉可一點都不信左鍇說的話，捕快這些人雖然職位低，可因為是當地人，消息可比他們這些人都靈通的很。

“說，實話實說，別挑戰本官的耐心。”

左鍇見此說道:“大人，秋塞府是邊城，與其他府城有所不同。城門的入城費被北麓關西軍拿走當軍餉了。”

“你可是在胡說八道。”莊汀泉眼神凝視著他。

左鍇低頭拜道:“卑職絕不敢亂說，是真的，那關西軍說了城門不讓他們收費，那秋塞府遇上韃靼的蠻人，就不會提供援助。他們收費，那秋塞府的安全就由他們負責。”

“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左鍇知道知府大人相信了，“是從上任知府大人答應的，之前都沒有這樣。”

“通判等人如今住在何處？”

左鍇偷偷的松了一口氣，“回稟大人，通判大人，都住在西街各自買來的宅子里。”

“原來秋塞府的那些府兵呢？”莊汀泉看到只有捕快，沒有府兵。

左鍇的臉略微有些尷尬，“大人，因為發不出俸祿，所以府兵們也不怎么干活了……”

莊汀泉倒是沒想到這么坑，“稅銀呢？”

左鍇搖了搖頭，“大人，這件事卑職就不清楚了。”

莊汀泉看著他好一會兒，“醒了，你先下去吧。”

“大人，卑職告退。”左鍇腳步匆忙的退了下去。

“大人，看來秋塞府的情況，挺復雜的。”孟常等人都離開了才道。

莊汀泉微微沉吟了一下，“先找個住的地方安頓下來，本官倒是當官頭一次，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孟常便恭敬拜道:“大人，那下官帶幾個捕快去，找找房子。”

莊汀泉微微點頭，“嗯，你去牙行問問，今晚先安頓下來，不行的話只能在府衙湊合一晚了。”

“寧兄，那后衙修繕一事，被知府大人知曉了，到時候怎么辦？”趙閔蓋看出來這個知府不是好忽悠的。

寧采鑫淡淡的笑道:“怕什么，府衙的后衙需要修繕，之前缺銀子才拖到今日。要怪，也是怪關西軍太過囂張跋扈了。”

“也對，就看這位大人敢不敢了。”眾人內心有報復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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