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滿(上)
白蕊兒和曹曉月看著人走遠了才都嘆了一口氣,曹曉月問:“這可怎么辦啊?我們難道真的要幫他出宮啊?季太傅不會放過我們的。”
“別著急,我們想想辦法。”白蕊兒安慰她。
“不用著急,他又不是真的想要出宮。”花顏看著她們發愁的樣子,解釋道,“季元啟只是想讓我們幫他找個理由不出席今天晚上的宴會而已,要跑出去不現實,但是找個理由不出席還不簡單?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大公主臉上掛不住,也不能讓季家難堪。”
“那我們要怎么做啊?”
“我們自然做不出什么事了,但是季太傅可以。”花顏想來想去,還是沒有更好的法子。
夜色漸漸深沉,綾羅飄舞絲竹悠揚,火樹銀花讓天空璀璨如白晝,花詔盛宴開始的時候花顏端正儀容坐在席位上,遙遙能看見上位的季太傅板著臉,身邊坐著一個看著比季元啟年長積分的人,花顏猜測那就是季元生,看不清臉,卻能感覺得到是個沉穩的人,看著的確比季元啟要更適合一些。
玉澤看她一直往季家的位子看,便瞥了一眼,略有些驚訝:“今夜倒是他來了。”
“什么?”花顏沒聽懂。
玉澤便解釋:“季家那邊坐的是季家庶子季元啟,季太傅一貫極為看重舊禮,對于嫡庶之別也很嚴苛,今日讓他作陪倒是沒想到。”
花顏暗暗笑了笑,又問他:“你怎么對季家如此了解?”
玉澤一時哽住,他心里那個聲音替他回答了,“因為我怕”,可他面上卻道:“季元生曾經是我在明雍時的同窗,了解一些也正常吧。”
花顏毫無所覺,解釋道:“其實是因為季元啟跑路了,季太傅才會帶他的兄長。”她往前側了側身子,低聲道:“這件事還和我有些關系。”
玉澤微微挑了挑眉,花顏便把來龍去脈簡單說了說。
她們答應了季元啟之后其實沒什么更好的主意,花顏便想到一個辦法,讓季太傅去完成這個要求。宴會開始之前一刻鐘,她便讓人去通知季太傅,季元啟已經溜出宮了。其實季元啟只是找了一處空宮殿偷偷藏了起來,而時間緊迫,季家根本來不及去確認人是不是真的不見了,只能想辦法遮掩過去,而一同來的季元生就成了唯一的人選。這之中唯一需要操作的地方就是找人扮做季元啟穩住那些季家的下人,曹曉月因為身高近似,拳腳功夫不錯,光榮的承擔了這個重任。
“你們倒是膽子大。”玉澤聽完戲謔的敲了下她的頭。
花顏早被他敲習慣了,反正也不疼,指尖輕輕拂過被敲的地方,花顏輕聲道:“其實我還挺感慨的,在季家那樣的世家里,季元啟這樣干凈純粹的人真的很難得。”
干凈純粹?
玉澤垂下眸子,想起有關前世的一些事,捏著酒杯的手指略微收緊。
世家之中,淤泥重重,誰能是那朵出淤泥不染的清荷呢?
或許……他聽著心里的聲音。只有眼前人而已。
宴會一半的時候,昭陽公主自稱不勝酒力,中途離席之后,現場的警衛就松懈了很多。玉澤被宣望鈞叫走,花顏原本準備趁機去找他們,卻在途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季元啟?”花顏被來人拽住,低呼一聲。
“噓!”他捂住她的嘴,“我要你們幫我找個理由,你就是這般幫我的?”他好像很生氣,但花顏在夜色里看著他的眼睛,沒找到一絲的惡意,便安靜的被他捂著嘴。少年似乎終于意識到這樣的姿勢很不好,連忙像是被燙到一樣一下子彈的老遠,卻仍用惡狠狠的語氣道:“你們這般戲弄我,小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可是你的目的達到了啊。”花顏還拎著一小壺米酒,站在對面,“更何況,你真的會報復我們嗎?”少女亮晶晶的眼睛似乎望進了少年心里,要在他心口燙出一個洞。
“我知道你要出宮是為什么,現在雖然沒出去,但是一切都像你所希望的那樣,這樣也很好啊。而且……”花顏拎著酒壺的手指指向天空,那一瞬間煙花綻放,盈滿天際,璀璨的花火把兩人的面孔勾勒的格外夢幻。少女眼里像落了星河,“這樣的煙火很難看到的,這場煙花,就當做是給你賠罪啦。”
一時間,風太溫柔,吹過少女的裙擺,把甜的酒香送過來,季元啟哼了一聲,“小爺大度不和你計較,但這煙花可不能算數。”
花顏聽他不打算計較,立刻笑開,“好,以后我一定放一場煙花給你賠罪。”
“一言為定。”季元啟看著煙火里的人,說出了這個約定。
“一言為定。”
彼時時光都溫柔,后來想起還是覺得美好,便對一切不甘都足以釋懷。
“哎,這回回去又要被老頭子吊著打了。”
“不會吧,季太傅看著那么溫和。”
“開玩笑的,老頭子才舍不得打我呢哈哈哈……”
“……”
一起走了一段路,季元啟就被追上來的小廝叫走了,花顏送走了他,長出了一口氣,想著終于送走了這尊大神,繼續去找玉澤,剛走了一會兒,就看見微安迎面走來。
“微安?”花顏微微瞇著眼,的確是微安。“你怎么來了?”
“奴婢比世子郡主慢了一步,也不能進宴會就在云閣等著,世子知曉您會來找,就叮囑我來迎一下。”微安接過花顏手里的米酒,“郡主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不多,一點點,不醉人的。”花顏眼神還很清明。
微安哭笑不得,“米酒的確不烈,但是后勁很大啊,而且喝起來是甜酒味道,總是會不經意就喝多了。”她聞了聞花顏身上的酒酒味,“不過喝的不多,明日應該不會很難受。”
兩人到了云閣的時候,說著自己很清醒的花顏已經有些暈暈乎乎的了。酒勁開始上頭上臉,瓷白的臉上染上胭脂紅,似乎兩朵飛霞。唇也被染的格外艷,臉上的妝花了大半,唇脂掉完了,但看著卻比早上還要明艷,似乎海棠生香。
玉澤快步走過來接住人問:“這是怎么了?”
“郡主喝了些酒,有些上頭。”
“她這是喝了多少?”宣望鈞走過來看了看人,眼皮輕輕跳了跳立刻別過眼,輕咳一聲,“去煮醒酒湯。”立刻有下人應了下去。
“郡主以為米酒不上頭便喝了些,倒是喝的也不多,可能是郡主不勝酒力才會如此。”微安道。
宣望鈞也知道應該喝的不是很多,畢竟身上只有清甜的味道,并沒有熏人的酒味。
花顏被玉澤半抱在懷里,微燙的臉貼在他光滑冰涼的衣料上,不自覺的蹭著,手還抓在他的袖子上,微微睜著眼,朦朦朧朧一層水汽。無辜的緊,也……誘人的緊。
玉澤一下把人橫抱起來,對宸王道:“她這個樣子我還是先送她回去休息,至于我們先前談論的,殿下自己決斷就好,為君為王之道,你一向學得比我好。”
院內的燈燭點的很暗,宣望鈞看著他們離開,回想剛剛兩人的談話,最后吩咐剛剛的小廝,“醒酒湯煮好送過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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