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依舊在蝙蝠洞中忙碌，屏幕上是克拉克所租的公寓，那是韋恩集團的衛星拍下的畫面，實時更新。

        他依舊在忙碌，可是手上的文檔卻是很久都未曾翻過一頁。

        “真是頑強啊，他直到最后都妄圖反抗，多么干凈而又污濁的生命！”

        他腦海中響起了狂笑之蝠說過的話，那時候狂笑之蝠被關在瞭望塔底層，他全身都被鎖鏈困住，可是那人依舊在笑。

        布魯斯想起了自己披風中兜著的肉塊，那泛著粉色或是其他顏色的肉塊，其中唯獨找不到象征著生命的流動的鮮血，他甚至無法將他復原，超人就像是被切割的過于零碎的拼圖，到最后即使拼圖的人付出最大的耐心，也無法將他恢復原先的模樣。

        “你知道嗎？我逼迫他咬住桌角，然后猛擊他的頭顱，超人的一口好牙就掉了大半！”

        “鮮血是他唯一會得到的裝點！hahaha······”

        他的克拉克，完整的，會笑的，會憤怒的，在他面前鮮活的存在最后成了一堆連正義聯盟的成員都認不出來的肉塊。

        只是···只是半個月沒看到他而已。

        再度醒來，他所面對的便是一個沒有他的世界，人們沉默著，順從著，出于恐懼或是尊敬，他們還能和家人團聚，還能看到自己的愛人，如此鮮活。

        他不止一次的想過兩人會再相見，即使知道了神奇女俠的死訊，他還是想著那人在宇宙的某處活躍著，他可能會重傷，因此無法回到地球，也可能是因為對這一切感到失望，于是選擇離開，而不是選擇將控制權交給蝙蝠俠后自身毫無蹤跡，即使他知道這種可能性極小。

        他還能去哪呢？

        理性的一面在他內心嘆息著。

        他無處可去，布魯斯幾乎要為這個事實顫抖。

        他調看了所有的監控，那人似乎發現了什么，然后飛向天空一去不回，戴安娜跟著他，之后呢？

        戴安娜的尸體在一個監控未曾覆蓋的地方被找到，衛星什么都沒拍到，它們甚至沒拍到超人飛上天的場景。

        后來蝙蝠俠找到了超人，找到了那個曾象征著希望的神明，如果他不是分布在整個瞭望塔的狀態這一切或許會更好。

        找到他，看著他！

        布魯斯知道這樣的自己不太正常，可是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因為只有這樣，只有這樣他才能確定超人還活著，如此鮮明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今天見到了克拉克，他想將人帶回自己的領地，這讓自己感到安心。

        可是克拉克拒絕了他，綠燈俠隔離開了兩人。

        啊，嚇到他了啊。

        布魯斯此時近乎旁觀者一樣的冷淡的下了定論。

        “你知道嗎？他直到死都是清醒的，看著自己流盡最后一滴血！”

        蝙蝠俠失控了，在狂笑之蝠說出這句話時，他的拳頭落他身上，可是那扭曲的，深淵一樣的蝙蝠俠依舊在放聲大笑！

        最后，在他差點毀掉那人觸碰克拉克的雙手時，暴行被綠燈俠制止。

        “布魯斯，你忘了自己的原則嗎？”

        他的雙手被燈戒造物控制，嘴唇顫抖著。

        布魯斯仿佛才看到綠燈俠，這不應該的，他是很謹慎的人，本不該此時才發現哈爾，可是這件事確實發生了。

        他驀然間清醒，也或許沒有，布魯斯覺得自己被分裂開來，一方面是理智告訴他，他該停手了，另一方面叫囂著要將那怪物踢回他該待著的石頭下面去！

        綠燈俠帶著他離開了狂笑之蝠的牢房，這件事就此成為兩人的小秘密。

        其實布魯斯不在意哈爾是否將這一切說出去，反正一切都不會更糟糕了，可是哈爾選擇了保密，即使對著閃電俠都未曾將事實說出口。

        明明是個高調的性子啊。

        布魯斯或許嘆息，也或許沒有，他不怎么關注這些事了。

        他告訴瑪莎，克拉克選擇了自我流放，或許有一天他會回來看看他們，在他的罪孽贖清之后，瑪莎接受了這個解釋，喬納森也是。

        可是布魯斯知道不是，有時候他也很想催眠自己克拉克只是暫時離開，他還會回來的，可是是他親手撒下克拉克棺槨的第一抔土，他親眼看著他的遺體被火化，也是他親自做的基因檢測，他該死心了，布魯斯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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