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布魯斯早就準備好的車，他四處打量了一下，確定沒有狗仔，然后兩人溜到了車上，系上安全帶之后，車很是平穩(wěn)的啟動。

        克拉克整個背部被座位包裹著，安全帶將他束縛在一方小小的天地，直到這時，他才有些恍然。

        我不是超人嗎？我可以自己飛過去的，所以我為什么要搭布魯斯的車？

        但是看著專心開車的布魯斯，男人筆直的西裝袖子露出了些許雪白的襯衫，微微翹起的腕骨像是幾欲翩飛的蝴蝶，這幅裝扮下總是帶著輕佻的臉也沉肅了下來，流露出了一些更為本質的東西，讓他看上去像是與黑暗融為一體卻散發(fā)著自己光輝的黑豹，優(yōu)雅而危險。

        什么是真正的布魯斯呢？

        在哥譚上空飄蕩著的總是心含憤怒的披風斗士，放縱己身風流不羈的哥譚王子？

        可是蝙蝠俠過于陰郁，哥譚王子過于流于表面，此時的布魯斯怎么說，更像是兩者的結合體，或者說更接近本質的他。

        那個沒有哥譚王子受盡寵愛，愛恨都放縱的，也沒有蝙蝠俠那般陰郁，心靈被恐懼所包圍，也是用恐懼作為武器的男人。

        更像是一個受過傷，沒那么無堅不摧，但也堅韌的男人，像是被無數(shù)次烈火焚燒，也會從灰燼中站起來的青草。

        在克拉克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嘴角微微勾起，也沒什么原因，就是想笑，布魯斯看向了他，看著他眼中像是被人撒入了些許的光亮，眼中似乎也不再那么晦澀。

        那么，是誰驅散了你眼中的陰霾？

        布魯斯握緊了手中的方向盤，他盡力壓制著自己把車上的人鎖在蝙蝠洞的欲望，他是自由的，蝙蝠俠也不該去做這種事。

        他深吸一口氣，然后又松開了緊握著方向盤的手。

        這一切都在變好，或許？

        兩人回到了蝙蝠洞，快速的換上了各自的制服，扛起了自己的責任。

        小丑這次意外地并不難找？

        他沒有藏在鍍了鉛的地方，而是藏在金庫，身邊有一個被綁著炸彈的黑發(fā)女人，哈莉·奎恩也在他身邊。

        不知道為什么，克拉克并不想用小丑女來稱呼哈莉·奎恩，看著眼前為小丑癡狂的女人，他甚至覺得有著些許的悲哀，也不知道是為了誰？

        超人直接沖進了金庫，灌注著混泥土和有著厚重鋼材的大門在超人面前不堪一擊，超人的披風由于剛才的動作微微蕩漾。

        哈莉·奎恩不高興的撅了嘴。

        “干嘛總要打擾我和小布丁的相處時間，真討厭······”

        她還沒說完，炸彈就在超人的力量之下直接在空中炸開，黑發(fā)女人被超人攬入懷中，不知看到了什么，超人神色越發(fā)冷肅，此時的他簡直像是代表懲罰的天神降世。

        可是他說出口的話語聽起來輕柔，卻像是在哈莉·奎恩耳邊炸開了一道雷。

        “你知道她懷孕了嗎？”

        露西，她的露西，她的女兒，她沒再見過面的女兒。

        或許露西會因為有我這么一個母親而羞恥。

        她好想念露西，可是她不能去看。

        哈莉·奎恩知道，自己的看望只會給她帶來危險，如果小丑發(fā)現(xiàn)了露西······

        她忽然顫抖起來了，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女兒······

        就像是她知道騙小丑自己擁有巨額財富，那人和她求了婚，她從未如此幸福，即使她知道這份美好的背后等著自己的是一把利刃，可是哈莉無所畏懼，如果能在小丑懷中，她覺得自己會永遠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哈莉。

        可是露西不行，她只敢偶爾偷窺一眼的女兒，那個女人懷孕了，她的肚子會漸漸的大起來，然后她會生下一個孩子，她懷孕了······

        直到被蝙蝠俠綁起來的時候，哈莉都沒有反應過來，白色的護目鏡靜靜地對著她。

        “哈琳。”

        她又聽到了那個名字，哈琳·奎澤爾，她許久不用的名字，可是蝙蝠俠還在叫這個名字，從始至終！

        “超人，你騙人對不對？她沒有懷孕！”

        可是超人徹底粉碎了她的幻想。

        “不，她懷孕了，你差點殺死一個母親，一個孩子。”

        女人看了看眼前的一切，然后選擇抱緊了超人，克拉克知道，自己不該把她留在這個噩夢之地，他抱著女人到了外面的空地處，輕輕地放下了她。

        女人沒有管自己身上還帶著疼痛的淤青，那被毆打的痕跡，她輕撫自己的肚子。

        “她還好嗎？”

        “她很安全。”

        女人便開懷大笑，看上去像是毫無陰霾一般。

        “謝謝你，我是露易絲。”

        露易絲！

        露易絲！

        克拉克睜大了雙眼，然后怔愣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他在女人額頭輕輕落下一吻，這是祝福。

        “那么，勇敢的小姐，好夢。”

        月色灑滿大地，曾覺得涼薄的月色竟也如此柔和，克拉克轉身看到了布魯斯，月色照耀到了他露出的下巴上，柔和了那過于蒼白的膚色，克拉克便覺得心安，不知緣由。

        “看，月亮升起來了。”

        看著那一輪圓圓的月亮，蝙蝠俠也勾起了嘴角，眼中是一人的倒影。

        “是啊，月亮升起來了。”

        而另外半球，太陽升起來了，世界總歸是有著一分亮光只要抬頭，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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