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看向她。

        小時候被攻擊過？

        不是說這片險惡之地叢只攻擊大型生物嗎？

        那時候兇不兇險？

        有沒有受傷？

        水靈像了解楚陽所想，解釋道：“我的尾巴很長，小時候也不短，所以受到攻擊。”

        她說著笑了笑：“那時我發了怒，幾乎將海溝里的一半水草都給撕壞了，不過現在看起來，它們都已經長回來了，而且比以前還高一些。”

        楚陽也微笑了起來。

        他可以想象到幼年版小水靈是怎么氣鼓鼓地跟這些水草較勁的，生活在水草叢里的紅尾小人魚們又是怎么驚恐地看著她大發神威的。

        等等……

        紅尾小人魚們過去看到過水靈。

        水靈這銀燦燦的魚尾這么顯眼，又是獨有的，即使水靈小時候跟現在長相差很多，這些紅尾小人魚應該也有印象。

        可怎么剛才他們看到水靈時完全不認識，只能從血脈中感知出水靈的身份？

        難道說，中間過去的歲月，比外面所有紅尾人魚的壽命都長？

        那么水靈到底多少歲了。

        不會有幾百歲了吧？

        老怪物？

        楚陽心頭一跳，愣神般看著水靈絕美無瑕的側臉。

        片刻后，又默默轉回頭去。

        算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要問比較好。

        楚陽甩了甩頭，為了盡快將剛才的疑問遺忘，轉而認真地看起周圍的海底生物起來。

        這里是千多米深的深海，因為水壓強，有些魚跟淺海中的魚長得不太一樣。

        有些魚嘴巴像長著腫瘤般高高鼓起，有些魚額頭提著把一閃一閃的小燈，自帶霓虹燈籠效果。

        有些魚牙齒比食人魚還要密集參差，魚皮斑駁凹凸，丑的不忍直視。

        有一群鵝黃色蝌蚪模樣的東西游過來啄他的皮膚。

        楚陽覺得癢癢的，沒趕它們。

        倒是它們啄了一會后沒啄到死皮苔蘚之類能吃的東西，嫌棄地游到他腳下。

        這片海溝底部有一些圓石，它們在啄食上面的苔蘚。

        楚陽的眼睛隨著它們轉，然后驚喜地看到自己大腿周圍有只小巧玲瓏的海娃魚在奮力游水。

        楚陽伸手一撈，將這只小海娃魚抓住。

        他攤開手掌，神奇地盯著這只驚恐欲逃的小海娃魚。

        等它逃了，再撈回來，逃了再撈回來，樂此不疲。

        水靈眼中泛起笑意：“你喜歡海娃魚？”

        楚陽點點頭。

        海娃魚長得太精致太神奇了，很難有人不喜歡吧。

        何況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海娃魚，還摸到海娃魚。

        水靈想起了她收藏在石盒里的金色小海娃魚：“我的藍金海藻叢里有更漂亮的海娃魚，會發出跟太陽一樣顏色的光芒。”

        楚陽聽說還有能發光的海娃魚，眼中露出憧憬的光芒，立刻把手中這只小海娃魚給放了。

        水靈說出口就后悔了。

        她其實已經將那只金色發光小海娃魚遺忘很久了。

        過了這么久，那只小海娃魚也不知道還活沒活著。

        看到楚陽那亮晶晶的期待目光，水靈頭一次懊悔自己沒有好好照顧那只小海娃魚。

        現在只能希望它堅強些，還沒餓死。

        水靈轉移話題：“這些水草味道不錯，可以嘗嘗。”

        說著她手指一劃，割下一片水草。

        這水草形狀類似海帶，又有一指那么厚，被割下后淡白色的汁液瞬間如血般狂涌出來，模糊了周圍海水。

        水靈拉著楚陽向上游去，脫離了這片險惡之地叢。

        擔心水靈安全的紅尾小人魚們，原本啃著手指慌慌張張地在水草叢中到處找他們，這下抬頭看到他們安全，喉嚨里都發出驚喜的咕咕叫。

        聽得要教他們語言的兩名人魚滿臉黑線，開始發愁要從哪里教起。

        海面上。

        楚陽施展巫術凝了一塊浮冰，兩人坐在浮冰上，開始切割這條巨長的海草。

        水靈先切了一塊給楚陽。

        楚陽吃了一口后眼睛噌地亮了：“味道很不錯啊，好吃！”

        或許這些水草是吃肉長大的緣故，味道非常鮮美，還多汁。

        他也很久很久沒吃到類似海帶紫菜之類的東西了，乍然吃到，很是懷念。

        啃著啃著，他想起了海帶燉排骨，香辣海帶絲，紫菜蛋花湯，紫菜豆腐海鮮湯，脆脆的干吃海苔……

        咕嚕嚕……

        一時想得肚子都要叫了。

        水靈見楚陽這么喜歡，不想他回華夏城后吃不到，于是道：“回去后我讓人多送些到華夏城。”

        想了想，又道，“這草離了海水怕是不美味了，還是定期讓人送吧。”

        楚陽感動水靈替他想得這么周全，心里熱熱的像有暖流淌過，但他不想這么勞累其他人魚。

        這里是海洋腹地，離華夏城不知多少千里，要給華夏城送海草，來回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

        再加上海洋也不是絕對安全的，橫跨這么遠的海域，給他送東西的人魚可能會遇到危險。

        “不用了，謝謝水靈。”楚陽親了水靈額頭一口，謝絕了。

        其實海帶紫菜也不是不可以人工大規模種植。

        華夏城離海岸也不算太遠，處于華夏城勢力輻射范圍之內，要在淺海養海帶紫菜并不困難。

        離陸地最近的人魚居處離海岸也很遠，不用擔心會侵犯到某位人魚的領地。

        想到這里，楚陽認真思考起來。

        真想養的話，到時候可以派人在岸邊建幾座石屋。

        在淺海建一些海帶海草養殖基地，紫菜似乎是養在網繩上的，海帶則有待試驗，反正不會太難。

        還可以順便建一座海鹽晾曬場，巖鹽礦洞里面的巖鹽再多，終究會耗完，海鹽勢必要研制出來。

        這么想起來，在那里建立駐點真是好處多多啊，族人們以后想下海捉海鮮也方便些，還能進一步擴張安全領土。

        以后時機成熟了，可以將華夏城主城，海岸駐點，其他草原的領地都納入華夏城居住范圍內。

        在叢林中修建幾條寬闊主路，將這三點連通起來，圍成一個龐大三角形居住領地。

        在居住領地范圍內，再建石屋，擴農田…

        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城市。

        不過想法雖然好，現在還無法實現。

        華夏城人口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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