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5章 祖巫
滾滾白焰不僅覆蓋住華夏城內的所有戰士,而且像有生命般尋找到深入戰場的戰士,然后將之包裹。
被白焰包裹的戰士如同陷入了羊水中,舒適,安寧,所有傷勢都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愈合。
但白焰周圍的兇獸卻被燙得吱哇直叫,不敢靠近絲毫。
楚陽的意識海中。
明亮的火焰一簇簇亮起。
意識海在熊熊燃燒,且不斷擴張擴張再擴張,精神容納已到極限,卻還在痛苦地擴張著。
其余巫更是意識混沌,他們周身都被白色火焰包裹,天地好像一片雪白,漸漸的看不到也聽不到。
在意識徹底消失之前,每個人都想知道。
“成功了嗎?”楚陽睜開眼睛。
楚陽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他高高地站在最強的那頭獸身上,手掌如刀般深深沒入在那頭祖獸的脊背,然后血淋淋地抽出它的第二根脊骨。
脊骨被白色火焰覆蓋。
等白焰消失后,這根脊骨已被煅燒成骨杖形狀,潔白無瑕,巫紋遍布。
楚陽手持新骨杖站在傾倒死亡的獸身上,骨杖輕輕對著空氣輕輕一敲擊。
轟……
空氣似乎凝固了,周圍的兇獸心臟被共鳴震碎,剎那間死亡。
更遠處的兇獸像被定住,絲毫動不了。
戰場莫名寂靜下來。
骨杖放下。
杖底不輕不重地觸到獸的脊背。
有雪白的冰線從杖底蛛網般蔓延開來,咔嚓咔嚓,眨眼蔓延到地面,繼而在兇獸潮中蜿蜒疾速爬行。
它們好像有生命,精準地找到最近的那只霸王獸。
那是一頭躲在眾多兇獸底下的紅眼倉鼠。
那條冰線順著兇獸潮縫隙蜿蜒地爬進去,然后猛然將它凍成冰塊,咔嚓一聲裂響,紅眼倉鼠被爆成一地碎凍肉。
細細的冰線向遠處蔓延。
霸王獸一頭接著一頭的被冰凍,然后碎裂,死亡得悄無聲息,毫不壯烈。
沒有霸王獸能躲過這些死亡冰線。
如果從天空往下望,那些雪白的細細的冰線,以楚陽的骨杖為中心,像一張龐大到可怕的蜘蛛網,在不斷鋪展蔓延。
而那些被冰凍的霸王獸就像被蜘蛛網捕獲的小蟲子。
“還剩最后一頭。”楚陽眼神暗了下去。
這剩下的最后一只霸王獸,就是人形章魚誕生的占巫,此次兇獸潮大舉進攻華夏城的元兇。
楚陽不愿讓它這么輕易干脆死去。
冰線停止蔓延。
楚陽站在祖獸尸體上,右手依舊持著骨杖,左手舉起,在身前畫了一輪圓。
一輪水膜憑空懸浮在面前。
楚陽把手伸進這面模糊的水膜中,然后把手臂也伸了進去,像在里面掏著什么。
過了一會,他從里面抓出一團血淋淋的內臟一樣的東西,然后丟掉,用腳噗嗤碾碎。
華夏城中。
覺醒的戰士們剛剛醒來。
他們從地上爬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掌,看著自己胸膛上的火焰紋印,感受體內澎湃的力量。
所有戰士傷勢痊愈精神煥發,而且實力都或多或少的有提升,連戰獸也是,體表的傷口都愈合了。
滄格不可置信地發覺自己的實力又強大了一絲絲。
刺猬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本身就是由楚陽覺醒的,但他的實力竟然也有提升,難道說……
“我們成功了?”
他們的大人成為祖巫了?
所有人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尋找楚陽,激動地想看看他們的祖巫,但楚陽原本站著的地方空空蕩蕩,不見人影。
他們看到的只有倒了一地的巫。
百余位巫要么已經死去,要么氣息衰弱,看起來衰老了不知多少歲。
強烈的悲傷涌上心頭。
戰士們沖上前,各自扶起自己部落,氏族的巫,難過萬分。
有的戰士則向人群大吼:“都傻愣在城里干什么,兇獸潮還在外面堵著呢!”說著沖上城墻。
他抱著一根獸牙,從城墻高高躍下,咆哮著殺向最龐大的那頭巨獸。
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頭巨獸竟然沒有嘶吼著咬過來,而是哀叫一聲……
扭頭逃了?
那戰士抱著獸牙落到空地上,整個人呆掉了。
怎么回事?
為什么它離開了?
其他沖上城墻的戰士也都傻了,木呆呆地望著底下。
城墻外的兇獸潮依然多得如山如海,但前一刻還瘋狂地想跟他們同歸于盡的兇獸們,現在似乎都失去了敵意,掉頭往各個方向離開。
他們看著夕陽下兇獸潮一點點退去。
“大人,大人!”
忽然有人倒吸一口氣,驚呼出聲。
沒人發現楚陽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他就這么驀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如果說上巫的氣息如淵如海,不收斂的話眾人難以直視,那么現在的楚陽,則像是無垠的星空,包容一切。
你可以看他,可以直視他,但看著看著就有跪拜的欲望,有想要流淚的沖動。
不需要證實詢問,看到楚陽的第一眼,大家就知道。
他們成功了。
那是一位祖巫。
楚陽走到眾位巫的中間。
這些巫情況很不好,有的已經死去,有的還活著,但氣息衰弱得驚人。
楚陽施展祖巫手段,將這些人都救了回來,包括已經失去呼吸的人。
巫懵懂地在眾人的攙扶下爬起來。
“我們成功了嗎?”
“我昏迷了多久?”
這些巫本來激動得在哭,結果聽到這句話竟被逗得笑出來。
“您哪是昏迷了,您是死去了好嗎!”
有的巫迷迷糊糊地看著周圍:“我死去了?我們是一起去見祖先了?可我看怎么還在華夏城?”
沒再管激動的人們,楚陽將巫救活之后又來到城外不斷救人。
只是祖巫雖強,卻也只能救下剛死不久且身體尚算完好的人,其他在戰場犧牲的族人,即使是祖巫也沒有辦法。
大戰過后的第二天是個艷陽天,陽光普照萬里無云,天空湛藍到不可思議,大地被燦爛的陽光籠罩,一片明亮。
楚陽站在破損的城墻上遙望遠方。
微風徐徐,溫熱地拂在臉上。
霸王獸自此在這片大地上消失,但它們造成的破壞還留存著。
他腳下跟廢墟似的華夏城,城外坑坑洼洼的大地,還有滿目所及,多到不可計數的兇獸尸體。
等兇獸潮退去,所有人才知道這場大戰他們總共殺死了多少兇獸。
不夸張地說,大概足夠所有人一輩子不缺兇獸肉吃。
這么多的兇獸尸體,照理說會吸引很多來撿便宜的食肉動物,但或許是那場大戰余威猶存,夜晚連巨蟲都不敢爬過來。
兇獸尸體放著腐爛太浪費。
昨夜楚陽在離華夏城一里遠的地方,畫了很多輪巨大的冷巫紋,冰氣十足,把兇獸尸體堆在上面眨眼就會結冰,可以當冰庫使。
想起昨日的場景,楚陽還是后怕得微微心悸。
當時躺在大鵬鳥背上,他突然心念一動,想著假如幸存下來的戰士都是由他覺醒祭祀的,那么力量或許足夠使他成為祖巫。
察覺到身后有腳步聲,楚陽抽回思緒,握著骨杖回身看去。
是兇上巫。
楚陽肅容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兇上巫一驚,連忙還禮。
“您這是干什么?”
楚陽起身:“多謝您和諸位巫的犧牲。”
百余位巫粉碎了自己的圖騰烙印,今后需要漫長的時間重鑄自己部落氏族的圖騰,可謂犧牲巨大。
兇上巫微微笑了,陽光將他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照得慈祥溫和,他感慨地嘆息說:“假如昨日沒有那么做,那么我們現在已經全部見祖先去了,也不能站在這里好手好腳地曬太陽,說犧牲談不上。”
“況且,我們還可以重鑄自己的圖騰,不是嗎?”
楚陽是這一代所有戰士共同的巫。
但下一代,是兇部落族的還是由兇巫覺醒,是炎部落的還是由炎巫覺醒。
沒有改變。
人群忙碌著。
大家在打掃戰場。
破碎的石磚和清掃出的石屑,被一堆一堆地運送出城。
華夏城雖被毀壞得一塌糊涂,但多耗費些時間,總能重新建起來,然而華夏城外面的大家就不知道怎么辦了。
華夏城在廢墟中一點一點重建。
新的華夏城規劃得更完全,建造得更宏偉,更繁華。
大草原的草也被踩得一根不剩,不過野草的生命力真的很頑強,雨季時,大家見證了它從無到有,從有到繁茂的過程,幾乎一天一個樣,沒人管它,大草原就自動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人們想把在大戰中犧牲的族人和戰獸骸骨挖出來埋葬好。
然而這些尸骨和兇獸的混在一起,要全部找出來實在困難。
為了紀念那些死去的人和戰獸,還有壯烈犧牲的曼陀羅,楚陽決定:“刻一塊碑吧。”
華夏城唯一的石碑,那塊石碑已在戰斗中毀去。
楚陽決定重新做一塊更大的石碑,上面除了刻上制度,把犧牲者的名字也全部刻上去。
他們應該和法典一樣被人們銘記。
此提議一出后,華夏城上下都熱烈贊同。
其他部落氏族的人得知,厚著臉皮來打聽詢問。
“我們部落犧牲者的名字可以刻上去嗎?”
華夏城人不樂意了:“你們部落立你們的,我們華夏城立我們的,石碑又不難立,干啥跟他們擠一塊碑,擠不下了怎么辦。”
楚陽卻含笑道:“可以。”
得到滿意的答案,其他部落,氏族人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過了一日,翼人默默地過來圍觀華夏城人打造石碑。
這些翼人身高三米,各個面無表情,站在旁邊的模樣還挺讓人發怵,弄得工匠們壓力山大,敲打的聲音都小了些。
后來一名工匠福至心靈,試探地問。
“你們……也想把名字刻在上面?”
翼人們點頭。
石碑還未打造完,各部落的人陸續開始啟程,返回自己領地。
部落氏族一個接一個地回去。
華夏城雖好,但他們還是喜歡自己的領地,他們也急著要重建自己的家園,想必那里也被兇獸潮糟蹋得一塌糊涂。
幾個月后。
華夏城已經繁榮得看不出曾經的創傷了。
交易區重新開了起來,熱熱鬧鬧人來人往的。
有時氏族也會千里迢迢地過來,帶些西邊獨有的稀罕好物跟大家做交換。
大家懷著敬畏的心來見楚陽,見這位新祖巫,部落的守護者,遠遠地拜上一拜。
同時也來華夏城緬懷那些在大戰中死去的人和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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