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得手
王玲跟年輕媽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從聊天中,王玲了解到女人要坐的那輛火車還有將近一個小時才發(fā)車。
這個時間,足夠她們作案了。
又過了一會兒,女人將自己帶的雙肩包背好,抱著孩子準備去廁所。
王玲朝不遠處的宋文華使了個眼色,宋文華馬上跟在了女人身后。
候車室里人來人往,上廁所的旅客也不少。不過現(xiàn)在是晚上,更多的旅客在候車室里休息,等待自己購票的那趟列車檢票進站。
這個時間段的火車站廁所內(nèi)人并不多,很方便下手。
宋文華實際上并不想養(yǎng)一個跟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她還年輕,等到占寶玉走了,她還能改嫁生子。
她覺得兩人結婚五六年一直沒懷上,應該是占寶玉的問題。
但是既然自己依附于占家吃飯,幫占寶玉完成這個遺愿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畢竟占寶良死后,大嫂改嫁,占大有兩口子都不肯放占寶良的孩子跟媽媽走。
若是自己改嫁,占家也必然會承擔起照顧占寶玉名下的小男孩兒的責任。
她尾隨著年輕媽媽進了廁所。孩子媽媽一個人又拿行李,又抱孩子,很不方便。
在她進了廁所隔間之后,索性不關門,將小男孩跟行李就放在門口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等她解決完自己和孩子的問題,在水龍頭下洗手的時候,宋文華出現(xiàn)在了女人身后。
這個年代的火車站衛(wèi)生間還比較簡陋,墻面上沒有那種大玻璃鏡,因此女人對身后的危險一無所知。
王玲在廁所門口放風,宋文華將事先準備好的浸了迷藥的手帕捂在了女人的口鼻處,女人還沒掙扎幾下就暈了過去。
隨后,宋文華將她拖進了廁所隔斷,并關好了門。
王玲則趁機對小男孩下手,用迷藥將孩子迷暈后,馬上裝到了隨身攜帶的拉桿箱中,跟宋文華一前一后快速朝著站外走去。
等到她們出了車站,馬上將拉桿箱塞到了后備箱,上車,占寶庫發(fā)動車子直奔占家莊。
等到年輕媽媽被打掃衛(wèi)生的大嬸發(fā)現(xiàn)的時候,占寶庫幾人已經(jīng)將孩子帶回了占家。
回家之后,他們先給小男孩兒剃了個光頭,把錢龍飛穿小的衣裳給小男孩兒換上,他自己的衣服則被占家人扔到灶膛里,燒的只剩下灰了。
占家這些天的熱鬧事兒不少,不過孩子們該上學還是要上學的。
孫小好頂替了錢小樹的名字,在錢家所在的羅家溝小學報了名。
現(xiàn)在,占家已經(jīng)找關系將他的學籍遷到了占家莊,跟占鐵花和秦行舟的閨女張玲(秦昕)在同一所小學。
孫小好上一年級,張玲上二年級。
占鐵花因為弟弟占寶玉的事情,特意請了幾天假回了娘家。
現(xiàn)在,娘家人都為了占寶玉的事情奔忙,占鐵花就暫時留在家里照顧幾個孩子。
孫小好跟張玲上小學,占寶良的女兒占婷婷今年剛升了初中。
錢念娣被家人接回來后,就郁郁寡歡,一整天都不會主動說一句話。
這樣的精神狀態(tài),暫時是沒法去學校了。而且她要上學,還要去馬坊市轉學籍。占家就暫時將這件事擱置下來了。
還有占寶庫八九個月大的女兒占瑩瑩,因為王玲出去幫忙拐孩子,也暫時歸了占鐵花來照顧。
她自己還有兩個兒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再加上剛被找回家的錢龍飛。
這一堆孩子,短短一天時間就快把占鐵花給折磨瘋了。
好在,晚上的時候,占寶庫幾個都回來了,占鐵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
不過他們剛到家,可沒工夫管自家的孩子,而且時間也不早了,孩子們早都睡了。
他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小男孩兒給改頭換面了。
或許是迷藥用量大了一些,小男孩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才醒過來。
他看著陌生的環(huán)境,陌生的人,恐懼極了,不管不顧地哇哇大哭起來。
直到這時,占家的孩子們才發(fā)現(xiàn)家里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除了孫小好跟錢念娣之外,其他孩子要么是見怪不怪,要么是懵懵懂懂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孫小好看著那個小男孩,來了興趣,心想:有意思,占金花跟錢金斗那里還沒處理好呢,這家就又迫不及待地出門找錢了?
至于錢念娣,則情緒有些激動。她剛剛經(jīng)歷被拐,還失了身,心里對人販子無比痛恨。
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就是因為這項罪名鋃鐺入獄的,可是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其他親人也會做這種事。
她以往一直跟占金花、錢金斗生活在外地的城市,像正常家庭的孩子們一樣生活、上學。
每次回姥姥家,家里的長輩們都無比親切。除了一家人對待錢龍川的態(tài)度不盡如人意之外,她沒有察覺到一點不正常的地方。
至于錢龍川,都知道他不是占金花與錢金斗親生的,可是錢念娣從小了解的情況,就是錢龍川是被她爸媽好心收養(yǎng)的。
若是沒有占家,錢龍川早就凍死、餓死了。
直到占金花與錢金斗被抓,錢龍川被親生父母帶走,她才意識到了自己家里存在很大的問題。
現(xiàn)在,家里出現(xiàn)一個陌生的小男孩,不用想,她也知道現(xiàn)在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回來后幾乎不說話的她,此刻像受了莫大的刺激,跑過去問大人們:“這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們做了什么?”
以往,因為錢念娣不;卣技仪f,又有些認死理,因此家人暫時不想讓她知道發(fā)財?shù)拈T路。
不過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肯定是瞞不住了,占寶庫索性直截了當?shù)卣f道:“這孩子以后就是你二舅的孩子了。念娣,你一直很懂事,應該不想看著你二舅臨死前唯一的心愿落空吧?”
錢念娣聽著占寶庫的說辭,忍不住苦笑起來:“我二舅死前的心愿就是繼續(xù)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啪~”一記響亮的巴掌落在了錢念娣的臉上。
她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被家人打。
占寶庫因為用力過大,導致錢念娣的半邊臉迅速紅腫起來,他自己的手也被震得發(fā)麻。
此時的錢念娣就像是個沒有痛感的人,她眉頭沒有皺一下,眼淚也沒有流一滴,緩緩將偏了的臉回正,用毫無生機的眼神盯著占寶庫,一字一頓問道:“三舅,你相信因果報應嗎?”
占寶庫被錢念娣問出的這句話驚住了,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過他還是嘴硬地開口道:“你在這里說什么胡話?三舅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你就在家里待著不要出門了。”
說完話,他就讓媳婦王玲將錢念娣拉回了屋子,還將門上了鎖。
之后,他又找了木條,將屋子里的窗戶都釘死了,以防止錢念娣從屋子里出來,壞了家里的大事。
至于那個哭鬧不止的小男孩,則由宋文華親自教導,各種威逼利誘,讓小男孩喊自己媽媽,拿著占寶玉的照片,告訴小男孩那是爸爸。
過了一個多星期,小男孩終于變得服服帖帖了。尤其是家里孩子多,很多小伙伴,讓他很快融入了占家這個大家庭。
這時,留給占寶玉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占家人覺得時機已經(jīng)差不多成熟了,給醫(yī)護人員塞了個紅包后,由宋文華抱著小男孩,在做好了防護措施后,進病房去探望占寶玉。
宋文華將小男孩抱到占寶玉的病床邊,跟占寶玉說:“你看,這是咱們得孩子,爸給孩子取的小名,叫念兒,大名叫子旺,占子旺!
隨后,她又對小男孩說道:“念兒,這就是你爸爸,快喊爸爸!”
小男孩看著病床上面色蒼白,還有些浮腫的男人,用一種陌生的眼神探究著。
他想起看到的照片上的爸爸,跟這個人并不像,奶聲奶氣地說道:“這不是爸爸!”
宋文華耐心哄著小男孩:“這是爸爸,爸爸生病了,所以跟照片上的爸爸看起來不太一樣。你多喊兩聲爸爸,爸爸的病就能好了,就可以回家陪你玩了。”
說著話,宋文華還拿出一顆棒棒糖,說道:“你喊爸爸,就給你吃糖!
小男孩一聽有糖果吃,兩眼都開始放光,馬上高高興興地朝著占寶玉喊“爸爸!”
這一聲“爸爸”,對占寶玉來說很受用,讓他這些天郁結在胸中的那口氣一下子就順了過來。
他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堪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小男孩,有氣無力地說道:“好孩子,好孩子!”
直到宋文華抱著孩子出去之后,占寶玉還在回味著那幾聲動聽的“爸爸”。
這個心愿達成了,他的生命也即將到達了終點。
占寶玉的身體感染嚴重,雖然在病房中一直接受治療,但還是沒能控制病情的發(fā)展。
醫(yī)院已經(jīng)開始給家屬發(fā)病危通知書了。
占家人即便不想就此放棄,也還是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
最后,在占寶玉的強烈要求下,留著他最后一口氣,由醫(yī)院的救護車將其送回了占家。
占寶玉回家后的第二天就不行了。占家人知道回天乏術,早已將料理后事的事宜安排好。
他死前見了家人,見了能管自己叫“爸爸”的兒子,也算是沒什么遺憾了。
在他死后,整個占家莊幾乎家家都來吊唁,占家給他來了一場風光大葬,由宋文華抱著小男孩,遺像則放在了小男孩的懷中。
在其他占家人都為占寶玉痛哭流涕的時候,孫小好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看著熱鬧。
他現(xiàn)在總算知道了自己上一世為什么會患有白血病,原來這都是來自于這個人販子家族的劣質(zhì)基因。
不管他今生能不能逃過這場厄運,看著以往對自己的死漠不關心的占家人倒霉,他的心情就暢快無比。
至于錢念娣,因為她對那個小男孩的到來反應過激,占家人擔心她會將事情給捅出去,因此現(xiàn)在算是將她給軟禁了起來。
每天只有給她送飯菜吃的時候才會開門,而且有人看著,確保她絕對逃不出這個家門。
什么時候還她自由,那就要看她什么時候能夠面對現(xiàn)實,跟占家人沆瀣一氣了。
這樣的狀況讓錢念娣陷入絕望,可是她沒有勇氣去死。她使勁地晃動門板,將門拍的震天響,也無濟于事。
現(xiàn)在的占家,沒有人會關心她的死活,更不可能去考慮她的訴求。
她偶爾會想起既往被占家人捧在手心疼愛的畫面,不禁覺得諷刺。
或許,從她出生開始,她就陷入了一場巨大的騙局之中,一生一世也休想逃離出去。
————
現(xiàn)在被占家人喊“念兒”的小男孩的媽媽,在火車站廁所的隔斷里躺了兩個多小時,直到清潔工去打掃,才發(fā)現(xiàn)了她。
清潔工馬上喊人來幫忙把年輕媽媽給抬了出來,并送去了醫(yī)院。
等她從醫(yī)院醒來的時候,自己的寶貝兒子卻不見了。
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跑出去抓住一個醫(yī)護人員就問:“我兒子呢?你有沒有看到我兒子?”
她問了好幾個人,都沒有人見過一個她描述的小男孩。
接診的護士告訴她:“你被送來醫(yī)院的時候就一個人,沒有孩子!”
那一瞬間,女人的大腦陷入一片空白,驚慌失措,卻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么辦了。
她雙腿發(fā)軟,癱坐在原地好幾分鐘,才硬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她摸了摸衣兜,發(fā)現(xiàn)手機沒在身上,也顧不得再找手機,對醫(yī)護人員央求道:“借我打個電話…”
隨后,她快速撥通了身在外地的孩子爸爸的手機號。
電話被孩子爸爸接起來之后,女人語無倫次地說道:“老公,兒子,兒子不見了,我就帶他去了趟廁所,他就不見了…”
男人也跟著緊張起來,對妻子安撫道:“別著急,慢慢說,到底怎么回事兒?”
女人帶著哭腔說道:“我在車站帶兒子去廁所,后來好像是有人在后面捂住了我的口鼻,我就暈倒了,什么也不知道了。我被人發(fā)現(xiàn)后送到了醫(yī)院,可是孩子卻沒在,我找不到他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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