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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年級的暑假.斯萊特林們


西奧多和布雷斯出沒。

        警告!!!文中帶有大量對斯萊特林的看法,作者本身并不歧視任何學院,文中斯萊特林的形象僅為根據羅琳原著筆下的斯萊特林的猜測和夸張。

        hp蛇院粉絲請謹慎觀看!!!!

        斯萊特林真是一個神奇的學院,海蓮娜想。

        先說他們創始人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創辦理念就是很神奇的,只招收純血,這么一千年下來,也只半開放式地招收混血而已。

        時代不同嘛,海蓮娜表示理解。千年校規,沒那么容易更改,海蓮娜也可以理解。

        但是都90年代了,還在搞血統血緣隔離,海蓮娜就不是特別明白。

        不過,想到前世21世紀了還有種姓制度,魔法界會有純血至上論,似乎也并沒有那么奇怪。更何況,魔法界的血統論調還和種族歧視、階級利益掛鉤。

        真正讓海蓮娜覺得神奇的,是她接觸到的斯萊特林的人們。

        雖然說斯萊特林大多數都是純血擁護者,不過也有不喜歡討論血統的人。斯萊特林現任的女級長就是最好的例子,她在開學致辭上說的話說明如今的斯萊特林,更相信優勝劣汰。

        斯萊特林的致辭,海蓮娜怎么會知道呢?當然是德拉科說的了,他在聊到女級長的這番話時,充滿了不屑。

        “純血家族就是最好的,那些混血和泥巴種怎么比得上我們!”德拉科一張小臉要仰到天上去,海蓮娜聽著他的那一聲聲泥巴種,想揍人。

        這里說一下,泥巴種的全稱,其實和“臟兮兮的放□□表子生的”差不多,基本等同于中文里的“狗娘養的雜種”,是一句非常臟的話。是以,海蓮娜聽一次想打他一次。

        為此,海蓮娜從艾麗莎那里討教了不少。

        咳咳,我們話說回斯萊特林們。

        其中最特殊的,當屬德拉科的兩個室友,布雷斯扎比尼和西奧多諾特。

        海蓮娜是聽德拉科抱怨過他的兩個室友的,說他們都不太愛說話,而且都喜歡看書。特別是諾特,一天天的都會坐在公共休息室里看到很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拉文克勞。

        至于布雷斯,海蓮娜聽和奇帕奇不少人說過他,當然大部分都是女生,說的都是他怎么帥氣優雅,以及和他同樣風流的母親。在德拉科的態度說明海蓮娜確確實實是一個布萊克之后,布雷斯是第一批對她示好的人之一。至于示好的方式嘛

        大概就是一些鮮花、一些小玩意兒,和一些時有時無的偶遇。

        一開始,海蓮娜還是拒絕的,但布雷斯總會用花言巧語讓海蓮娜收下。直到后來海蓮娜有一次碰見了一個拉文克勞的女生,她拿著一束玫瑰臉紅紅的和布雷斯說了什么,第二天那束玫瑰到了海蓮娜的手上。

        海蓮娜:這人可真是個大渣男啊。

        年級輕輕的,怎么就花了呢。

        小小年紀,怎么就留戀于鮮花叢了呢。

        哦,不對,是他在花叢中過,不留一點香味。

        在海蓮娜居住于馬爾福莊園的日子里,布雷斯也是常客,都快趕上潘西了。

        只可惜他來得每次都不是時候,要么海蓮娜就去唐人街玩了,要么就是海蓮娜在自己的房間里練習靈魂穿梭。她拜托納西莎給了她一個門鎖,那個門鎖需要回答問題才能進入。

        而海蓮娜設計的問題嘛

        第一次布雷斯知道海蓮娜的房間上了門鎖的時候,是不以為然的。他認為,這是海蓮娜對于他們的“考驗”,就像上層社會里那些貴婦的矜持一樣,是欲拒還迎的表現。或者,只是小女生對于“騎士”的幻想。而作為扎比尼,他從來都不會懼怕競爭。

        直到,他前去門鎖那里,試了試——

        “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為了路。請說出這句話的出處。”門鎖是海蓮娜配的音,小女生的聲音清脆明亮,說出來的問題卻讓布雷斯當場楞在原地。

        這是什么麻瓜小說里的話語嗎?布雷斯咬了咬牙,“下一個。”

        反正這門鎖也說了,只要他能回答對三道題就可以通過。

        “民主,富強,下一個是什么?”又是一道布雷斯不懂得題目。

        這是什么文字謎語嗎?布雷斯想了想,把這兩個單詞拆散再重新拼湊,最后還是沒能答出來。

        “下一個。”布雷斯有些煩躁。

        “佛約世有八苦,生老病死、憎恨會、愛別離、求不得,最后一個是什么?”又是一個聽不懂也不會的問題。

        布雷斯有些抓狂,這都是些什么謎語人問題!她就不能問點關于自己的事嗎?!

        “下一個!”布雷斯就不信了,總會有他知道的!

        “用我一生,換你十年天真無邪。請說出這句話的出處。”

        “下一個!”

        “我和我親愛的祖國,請問下一句是什么?”

        “下一個!”

        “天要下雨,基要嫁錘,請問說的是哪兩位?”

        “下一個!”

        “天使和惡魔,公費戀愛六千年,請問指的是那部劇?”

        “下一個!”

        布雷斯扎比尼,扎比尼家唯一的兒子,高貴的純血,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

        子,第一次在一個小女孩身上踢到了鐵板,還是在門鎖上。

        殊不知,通過靈魂穿梭看到這一切的海蓮娜,早就在布雷斯旁邊笑的滿地打滾了。

        讓你裝清高!讓你要當高冷公子!讓你過度自信!

        看看,翻車了吧!看看那小臉氣得,咬牙切齒的,都快趕上德拉科了!

        海蓮娜其實是知道布雷斯是什么意思的,他并不是真心喜歡她,也不是真心想要追求她。他想要的、他看中的,只是海蓮娜的“沒見過世面所以好拿捏”和“最后的布萊克”。

        他覺得,海蓮娜和那些小姑娘們一樣好掌控,甚至因為一直在外面流浪,肯定心中充滿了對純血和高貴的渴望。而一個高貴優雅的帥哥為此傾心,這不就是最好的誘惑嗎?

        她一定會被這美麗的陷阱迷惑心智,滿心滿眼都是高貴和美麗的假象,然后就是布萊克家族的財富。

        布萊克,魔法界赫赫有名歷史悠久的布萊克。數百年積累下來的財富,一定是驚人的。

        這是屬于布雷斯扎比尼的野心,他和他的母親一樣,將愛情作為玩物,以自己美麗的皮囊作為誘餌,以滿足自己的野心。

        是和德拉科不一樣的,十足十的斯萊特林。

        就心機和段位而言,布雷斯不知道比德拉科高了多少。

        但很可惜,布雷斯遇見的是海蓮娜,是對所謂高貴不屑一顧、早就過了做夢的年級的海蓮娜。

        更何況,有沒有用心,是需要一點小細節就能看出來不是嗎?

        布雷斯可能根本不知道,海蓮娜其實并不喜歡玫瑰,或者說她不喜歡任何的花。她欣賞于他們的美麗,但她養不活。在和奇帕奇的學生里,她是少數幾個讓斯普特尼教授嚴令禁止在上課以外時間踏入溫室的學生。因為,海蓮娜她,不僅記不住分辨不出那些植物的習性,而且還會經常忘記自己是否有給他們澆水施肥

        只能說,幸好,草藥課一年級時考的理論,而不是實踐。不然,海蓮娜覺得她會得一個t

        是以,海蓮娜欣賞花的美麗,但從來不喜歡受到花。看著一朵花盛放得美麗,你卻無法將它保留,甚至它是因為被贈與你才凋亡的,這種感覺特別不好。

        所以,布雷斯送的那些花,海蓮娜從來都是攢一攢,然后做成玫瑰花糖漿,或者用煉金術的提純蒸餾道具,做成玫瑰香精~

        海蓮娜被禁止進入溫室這件事和奇帕奇人盡皆知,她去魔藥教室借煉金術器具也不是什么很難查的事兒。但是就這樣,布雷斯也還是隔兩天一朵一束地送,足以看出他的不用心了。

        他可能以為,一個帥氣的男生隔三差五送她玫瑰,還甜言蜜語地夸贊她,很浪漫吧。

        第二個在門鎖上碰壁的,是西奧多諾特。

        說來也奇怪,西奧多對海蓮娜的態度一直都是冷淡的,或者說他對誰都很冷淡,但是

        自從布雷斯那天碰壁之后,西奧多像是突然對她產生了什么興趣。

        不,準確來說,不是對海蓮娜本人產生的興趣,而是對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產生的興趣。

        就比如,門鎖。西奧多那天在門鎖那兒回答了很久,竟然真的有兩個問題給他答上來了。問題是,海蓮娜為了保證不會有人打擾她,一個有關魔法界或者魔法相關的問題都沒設置。

        也就是說,西奧多回答上來的,是有關于麻瓜文學的問題。

        他回答上的,分別是“莎士比亞生活的時代”和“《項鏈》的作者”,也是海蓮娜設置的最正常或者說最容易答上來的問題。

        不過,西奧多作為一個純血,竟然會看麻瓜小說?海蓮娜覺得有些神奇。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去諾特莊園做過一次客。

        而這次做客的經歷海蓮娜表示,她再也不要去第二次。

        老諾特是一個嚴肅的人,他的嚴肅和盧修斯不一樣,盧修斯給人的感覺是一家之主的嚴肅與優越,而老諾特則是古板和嚴厲。

        諾特家沒有女主人,西奧多的母親據說很早之前就去世了。老諾特也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只是和海蓮娜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幾句,就讓海蓮娜自由活動。

        更可怕的是諾特家的時刻表,比德拉科的還要嚴厲,精確到了每時每分,甚至連社交活動都是有所安排的。一周一次的擺放馬爾福莊園,每周都是在固定的時間。

        有時候,海蓮娜看著西奧多總覺得,他比起一個人,更像一個提線木偶。

        如果說馬爾福莊園是微涼的月光,那么諾特家就是冰冷的囚籠。關在里面的人被鎖鏈牽著走,失去了所有的自由和自我。

        西奧多不喜歡說話,恐怕也有這個緣故吧?畢竟在偌大的諾特家空無一人,他又能和誰說話呢。

        高興也好、興奮也好、失落也好、悲傷也好、憤怒也好,都能說給誰聽呢?又有誰,能和他分擔他的情緒,給他出謀劃策呢?

        漸漸地,語言功能就這樣失去,喜怒哀樂也不再表達,最后變成一個安靜的、總是獨自一人的、空空的木偶。

        他的生活像是一朵假花,看起來開得茂盛美麗,實則內心空洞,沒有一絲香味。

        這樣的生活,真的算活著嗎?海蓮娜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慶幸她身邊的人并沒有這樣。哪怕是哈利,被德思禮一家虐待欺凌,他也從來沒有麻木過。

        那一瞬間,海蓮娜特別想念韋斯萊雙子。

        他們打破一切的無趣和刻板,給人們帶來歡笑。他們懷揣著創業的夢想并積極試圖讓其實現。

        他們是海蓮娜見過的,最鮮活的少年。

        在海蓮娜遇見的所有斯萊特林里,最鮮活的竟然是潘西和德拉科。

        德拉科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壞蛋,他仗著自己的家室肆無忌憚、囂張又欠揍,帶著滿滿的刻板印象和惡意。

        潘西也好不到那里去,她和德拉科青梅竹馬,兩個人在對麻瓜和血統的看法上臭味相投。她覺得德拉科的囂張是理所當然,因為她也帶著對麻瓜和混血的濃濃惡意。只是,她

        喜歡著德拉科。

        她喜歡著德拉科,他的幼稚在潘西看來是帥氣、是馬爾福式的英俊。對此,海蓮娜只能說,你高興就好

        不過,潘西會這么瘋狂得迷戀德拉科,也說明這個人沒什么心機,不是嗎?但凡一個帶點腦子的人都會明白,德拉科的行為是多么幼稚。

        德拉科:你禮貌嗎?!

        而最讓海蓮娜覺得受不了的,是那些斯萊特林們的父母。

        都說孩子是一張白紙,父母就是他們最好的老師。無論有意無意,孩子都會繼承到父母的一部分品質和習慣。

        而他們的父母是什么樣的呢?

        在6月獅子座的尾巴,6月22日,馬爾福莊園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以慶祝海蓮娜布萊克回歸布萊克家族,正式成為他們上層社會的一員。

        作為最古老家族之一布萊克家族和馬爾福家族的邀請,不少客人都紛紛趕來。他們大都穿的光鮮亮麗,佩服著華貴的珠寶首飾,喝著進口的美酒,贊揚著純血的高貴和偉大。

        海蓮娜站在二樓地樓梯間上,向下俯視著正舉杯交錯的客人們。

        他們穿著優雅得體的衣裳,佩戴著價值連城的首飾,享用著尊貴無比的美味。

        他們的目光里,是權力和貪婪。他們的腦袋里,是金錢和野心。

        他們述說著家族的榮耀,他們享受著權力與金錢操縱弱者帶來的快感。

        他們穿著華麗的袍子,身上爬滿虱子;

        他們看向海蓮娜,親切地稱呼她為布萊克小姐。

        布萊克小姐、布萊克小姐,他們親切的叫著,滿臉奉承的微笑。

        他們有的瘦削,有的肥胖,都是同一個表情。

        海蓮娜突然覺得惡心。

        他們在犧牲他人的利益,甚至是生命,去詮釋去塑造自己的榮耀。

        她突然無比地懷念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懷念那里可愛又活潑的同學們。

        海蓮娜、海蓮娜,他們總是會微笑著叫著她的名字。

        海蓮娜,要來一點小蛋糕嗎?我剛剛從廚房端出來的。

        海蓮娜,你在寫魔藥論文嗎?啊——老蝙蝠又布置了好多作業啊!

        海蓮娜、海蓮娜……

        海蓮娜一想到他們,突然覺得心口一陣溫暖,指尖有些灼熱。

        那是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壁爐火光的溫度。

        “布萊克小姐。”一個穿著得體的黑色西裝的男生向海蓮娜走了過來,他的臉上是紳士的微笑,海蓮娜一眼看到了他胸口的家族紋樣。

        他是……誰來著?他叫什么名字來著?海蓮娜一時想不起來了。

        很奇怪對吧,明明赫奇帕奇休息室來來往往那么多人,海蓮娜卻都能準確地叫出他們的名字。而如今,在這馬爾福莊園里,同齡人不過寥寥數人,她卻一個都記不住。

        “美酒不合胃口嗎,塞爾溫先生?”海蓮娜只勉強認出了他胸口家族的族徽,記得他姓而已。但是海蓮娜知道,哪怕她只記得一個姓氏不知道名字,也沒有關系的。

        畢竟,對這群人而言,姓氏與家族,就是他們的全部。

        不記得名字,有什么所謂?

        就像海蓮娜一樣。

        在得知她是布萊克之前,他們對她是不屑的、無視的、冷漠的、譏笑的。

        海蓮娜清晰地記得,在她被確定是布萊克之前,沒有任何一個斯萊特林愿意找她搭話,也沒有任何一個斯萊特林正眼看過她。

        而在她成為布萊克之后,他們卻親切地上前,恭敬稱呼她,布萊克小姐。

        可是她其實一直都在這里,一直都沒有變過。

        海蓮娜從來都沒有討厭過斯萊特林學院本身,從來都沒有。她一直認為,野心和狡猾不是壞事,重視榮耀也不是。一切不過是他人的選擇罷了。

        她雖然討厭純血主義和歧視,但他也知道,他們當中的很多人,比如德拉科、西奧多,他們擁護純血主義,只是因為他們出聲在純血主義的家族中而已。他們的本性,其實并不是什么壞人。

        可如今,看著這些人,她卻感到生理不適。

        她的前世,是不是也是這群人眼里的“臭蟲”,是應該甘愿被他們剝削的“牲畜”?

        而她的這一世,若是她不姓布萊克,是不是就是他們眼中骯臟的泥土,是嗡嗡叫的煩人的蒼蠅?

        “看您說的,有您的存在,再好的美酒,不也黯然失色?”塞爾溫伸出手,優雅地鞠了一躬,“我可以請您賞臉,去散個步嗎?”

        海蓮娜靜靜地看著他,她想起來了,他是曾經,嘲諷過海蓮娜麻瓜血統的一員。

        海蓮娜突然覺得反胃,甚至快要吐出來。

        “抱歉,”海蓮娜掛著虛假的微笑,“昨晚剛下過雨,我想花園里也只有殘枝敗柳而已。”

        其實昨晚壓根沒有下雨,她只是在瞎說而已。但是她知道,塞爾溫并不會在意昨晚究竟下沒下雨,他只會接著她的話說。

        說,昨晚確實下了雨。

        畢竟在他們眼里,利益比真相重要。

        “哦,確實。”塞爾溫笑了笑收回了手,“那我就等著一個好天氣再邀請布萊克小姐了。”

        海蓮娜微笑著點了點頭。

        身上的裙子很漂亮,但也很沉重。穿的時候步驟很繁瑣,走路的時候又會絆住自己。海蓮娜實在是學不會穿著這種裙子自在地行走。

        就像她就算姓布萊克,參加了這純血貴族們的聚會成為主角,她依然是那個喜歡在霍格沃茲廚房偷吃夜宵的小獾獾。

        她才不要,用別人的生命,去灌注自己的高墻,并引以為傲。

        她可以追求權力,可以追求金錢,可以追求榮耀。但她才不要騎在他人的頭上,喝著他人的鮮血。

        這是她的底線。

        她在人群中尋找著德拉科,在這個讓她作嘔的人群中,只有德拉科是一股清流。

        最起碼,他只是傻而已。雖然他同樣漠視生命、歧視血統。但他并不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么。

        最起碼,他是她的家人。

        這群純血主義者們的出現,是歷史的殘留,是魔法界階級制度的問題,錯誤的根源并不在德拉科身上。

        就像中國的末代皇帝溥儀,清王朝大廈將傾,錯誤并不全在他一人。他只是剛好出生在那個時代,剛好做了皇帝罷了。

        更何況,德拉科還是她的家人。

        家人這個詞,海蓮娜從未理解過,也從未真正體會過。

        前世她的父親,在一次地震時拋下她和她的母親逃跑,是她的母親抱著她逃跑。

        那是海蓮娜對家人理解的第一次破碎。

        第二次破碎是在高考前夕,她因為模擬考成績不夠理想而被母親打罵。

        她被撕毀了所有的書籍,被逼著打掃了整個房屋。當她睡下,她的母親因為一個腳盆忘了擦直接把腳盆向熟睡的她臉上扔去。

        她媽媽說,她是吸血鬼,她和她父親都是。

        她媽媽說,你長得又丑,成績又不好,要你有什么用。養兒防老,你根本沒有辦法給我養老。

        她媽媽說,我為什么當初要生下你呢?

        如果沒有你,我可以離開這個家,我可以遠離你的父親,我將會有更好的生活。

        如果沒有你,我會風風光光地,不用起早貪黑,不用受你父親的委屈。

        我為你付出了這么多,你怎么可以這樣報答我?!

        這個時候,看著憤怒的母親,海蓮娜才明白。

        愛是有代價的。

        哪怕是家人的愛,也是有代價的。

        沒有什么,是天生的、理所當然地可以獲得并且享受的。

        就像她不在意她的父親,她的父親也不在意她一樣;

        就像她必須做一個乖孩子,做一個好好學生,她的母親才會愛她一樣。

        家人也是需要維護的,家人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海蓮娜一直害怕著,她曾經一無所有,如今卻擁有看似寵溺她的家人。

        納西莎從不對她做任何要求,甚至是不干涉她把監護人留在麻瓜孤兒院院長身上的行為。

        這樣的親情,命運又會收走她多少?

        后來,海蓮娜才知道。

        命運要她,在家人和愛人朋友之間做出選擇。

        而她沒有選擇,她全都要。

        而為了這個全部,她孤注一擲,傾盡了她的所有。

        至于現在,海蓮娜只是在小心翼翼維護著這份親情。

        納西莎在她身上付出了多少,她就要在德拉科身上回報多少。

        這樣,才算得上“家人”。

        這樣,才不會被拋下。

        她一直以來都不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她唯一的長處就是比任何人都能更快地吸取教訓。

        她在馬爾福莊園煮火鍋、吃烤全羊,一部分是因為她確實忍不住,另一部分原因是她在試探馬爾福家族的底線。

        她在試探,他們對于她的“愛”的范疇。

        而這些天的結果告訴她,他們是很寬容的。那么,她也要對德拉科表現出寬容。

        正如現在,她無論如何厭惡德拉科,厭惡他的那些言論和幼稚,她都會做出關愛他的假象。

        謊言說上上千遍,也會變成真相;假象上演上百次,也會變成真實。

        這也是為什么她不想主動接觸那些其他的斯萊特林們。

        因為她知道,他們都有所圖謀。

        她接受了他們的“好意”,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可她才不想在他們身上付出。

        像剛剛的塞爾溫,說是出去散步,說不定過幾天就會頻繁地出現在馬爾福莊園。

        再過幾天,就會用貓頭鷹給她寫上情詩,送來玫瑰。

        再過一陣子,就會在霍格沃茲邀請她約會。

        就像布雷斯扎比尼一樣。

        再等上數年,他就會提出和布萊克家聯姻。

        一切不過都是交易,一切不過都是利益。

        也只有德拉科這個傻子,做交易的時候不會計算得失。

        他嚴格來說,并不是一個合格的斯萊特林,和他的狂熱愛慕者潘西一樣。

        但是海蓮娜這時候,正是需要這種小傻子來緩一緩她的心神。

        畢竟這種不走心的交易,做久了會累。

        世上有兩種人。

        一種是渾渾噩噩,“理所當然”的人。

        一種是心中有理想,有決心的人。

        德拉科是前者,幸好他是前者。

        他還太小,不理解這份“理所當然”下面掩蓋的鮮血和尸骨。

        但他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不過,海蓮娜可不打算去做那個惡人,逼迫他睜開眼。

        你敲碎地穴人的窗戶,告訴他大水來臨,他只會埋怨你打碎了他的東西。

        只有當大水淹沒他的洞穴,他才會真正覺醒。

        海蓮娜有些累了。

        不如去羅恩家看看吧,海蓮娜突發奇想。

        去羅恩家看看,去陋居看看。去看看那個培養出了羅恩、雙子和鉑西這幾個性格截然不同的人的地方,看看那個純血主義者們口中的叛徒是什么樣子。

        聽羅恩說他們一家子都是格蘭芬多,他們家或許會和格蘭芬多的金紅一樣耀眼炙熱。

        他們一定愛憎分明,會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盡情享受。

        這個時候,可能他們一家正圍在一張桌子面前吃著晚餐。鉑西、羅恩、雙子,一家人其樂融融,雙子說不定還會在羅恩的晚餐里扔幾顆他們才發明出來的糖果。

        羅恩說過,他還有一個妹妹叫金妮,是韋斯萊家唯一的女兒。那個小姑娘,在全是男人的家里,會是什么樣子的呢?

        會是溫柔似水,熱情似火,還是和她的哥哥們一樣大大咧咧?

        而她的哥哥們,是否會將她視作珍寶。在她悲傷時逗她歡笑,在她無聊時陪她玩耍,在她害怕時給她唱一首鎮魂的歌。

        去看看吧,海蓮娜聽見自己內心深處在說。去看看吧,去看看陽光。

        在陰暗的蛇巢里待了太久,她現在是多么想念陽光。

        不論是赫奇帕奇那溫柔的陽光,還是格蘭芬多火紅的烈陽。

        哪怕是拉文克勞那令人心靜的月光也可以。

        她不想在冰冷的地方待太久,她的血會冷的。

        而血冷掉的獾獾,是熬不過冬天的。

        海蓮娜微笑著走向德拉科。

        盧修斯不會同意她去韋斯萊家的,她得想別的方法。

        而和德拉科一起出門,由家養小精靈護送就是最好的辦法。

        畢竟德拉科,她很容易甩掉。

        “所以,這就是你一大清早爬我們家窗戶的理由?”羅恩微微無語,梅林知道他剛剛經歷了什么!一大清早的,天才蒙蒙亮呢,他就聽到自己窗戶邊上一陣嘩啦亂響。

        他差點以為陋居要塌了呢!嚇得他趕緊蹭起來,一睜眼就看到海蓮娜跳到了他的床上。

        然后,穩穩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嗷!!!”羅恩的叫聲,響徹了整個陋居。

        “嘿嘿,對不起啊小羅尼。”海蓮娜不好意思地說,“我不知道你們家門其實不會鎖來著。”

        她半夜爬德斯禮一家窗戶爬習慣了,壓根沒有想過陋居有魔法保護,沒有麻瓜可以進入,所以從來不鎖門。

        “所以那個馬爾福呢?”羅恩嘶啞咧嘴地問,他的腿好痛!是不是快斷了!

        “德拉科啊?我讓家養小精靈把他送回去了。”海蓮娜滿不在乎地說。

        其實事情的過程很簡單,大概就是宴會結束過后她邀請德拉科一起逛小花園,德拉科欣然同意了。然后海蓮娜就在德拉科衣冠楚楚地在小花園等待她的時候,她提著行李匆匆忙忙地跑了。

        中途德拉科發現了她,海蓮娜直接把他打暈,然后讓路過的家養小精靈多比把他送回了家里。

        而她,則出門打了個車,乘坐三層高的巫師巴士來到了這里。

        不過說實話,巫師巴士可……真刺激啊,海蓮娜感覺這輩子都沒坐過這么驚險刺激的車,重慶的出租車都做不到。

        畢竟,哪個正常司機,能夠一路超速加逆行駛,并且做到順時急剎即走呢?

        更不用說,那個車遇到過不去的縫隙,還會自己收縮了。

        想想車子收縮的時候的經歷,海蓮娜覺得那是她身高最高的一次,沒有之一。

        因為她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不想再做那輛車了,她的臉撞車窗上了!現在都還是疼的呢!

        “羅恩·韋斯萊!大清早的你在鬼叫什么呢!”一個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從樓下傳來,伴隨著急匆匆上樓的聲音。

        “遭了,是媽媽!”羅恩嚇得渾身一激靈,剛想從床上起身,雙腿卻傳來一陣劇痛。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海蓮娜看到羅恩嘴里不停嘟囔著,聲音越來越恐慌,甚至都嚇到破音了。臉上也爬滿了恐懼的表情,整個臉都皺成了一團。

        “你快翻出去!快!”羅恩都顧不上腿疼了,“蹭”地一下坐起來,抓住海蓮娜的領子就想把她往外推。

        海蓮娜:你干嘛???我喊非禮了啊??

        這具身體雖然剛剛發育,但也已經有胸了好嘛!更何況她穿的可是裙子、裙子!走光了怎么辦?

        此時此刻的海蓮娜根本沒有考慮過,她從陋居爬窗戶進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走光了

        只能慶幸陋居附近沒有別人,而且天色還挺暗的。

        “嗨小羅尼,發生了什么?”“蓬”地一聲響,羅恩的房門被一把推開,雙子的其中一個走了進來。

        海蓮娜:這劇情怎么這么熟悉??

        “媽媽!羅恩他帶了一個小女朋友回來,就在他床上!”是雙子唯恐天下不亂的聲音。

        “而且他還提著人家女孩子的領子,他想親她!”

        羅恩嚇得臉色發白。

        “羅恩韋斯萊!!!!”

        美好的一天,從羅恩被揍得屁股開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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