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那是一段非常艱難的時光,就之前再怎么著,都是傲籮父女二人相依為命,可在一夕之間,傲蘿失去了她的依靠。
甚至來不及悲傷,很快家里欠的債務便壓了上來,都沒有選擇的,她不得不放棄成為玄天宗內門弟子的想法,將自己簽做了玄天宗的雜役。
雖然玄天宗內門弟子,并不需要什么學費,但光是報名的一大筆費用,便是這時她承受不起的。
何況她需要錢。
就和別人不一樣,她的仙途是從做雜役開始的。
在處理父親后事的那段時間里,傲蘿總是在夜里偷偷地哭。
很多事情,如今想起來,都不像是真的。
傲蘿恍不過來,面對這一幕的施厭,又好得到哪里去。
就在傲天河去世的前一夜,他還在說,他會想辦法讓他和傲蘿都入宗的,說他這樣的天賦,不入宗就太可惜了。
那時,說這些話,傲天河笑呵呵地用手,摸了摸施厭的腦袋,那個動作至今想起,腦袋上仿佛還有著余溫。
其實對于入不入宗這件事,施厭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縱使他們很窮,施厭卻知道,在別人的眼中,傲蘿一直是別人家的孩子。
他自小是沒有什么親緣的,他叫傲天河一聲師父,傲天河便真如父親一般的對他。
在整理傲天河遺物的時候,他發現了傲天河停下來的藥。
他一個男孩子,眼淚都是刷地一下便掉下來的,他覺得師傅去的原因,和他有也關系,一來多一個人多一份開銷,再來供一個人入宗,和兩個是一樣的么?
施厭很早熟,縱使之前在冷宮之中,沒有人教導過他,他卻也曉得對傲天河和傲籮好。
傲天河去世,他也哭過。
只是他不敢當著傲籮的面,其實最早簽了身契的并非是傲蘿,而是施厭。
他想用自己的身契,讓傲蘿入宗,哪怕入不了玄天宗,也可以去別的宗門,就傲天河沒做完的,他想去做,縱使傲蘿沒有父親了,可她還有哥哥。
就沒有關系的。
抱著這樣對想法,施厭將自己簽給了玄天宗做雜役,入宗便有一筆,可以供一個家庭開支一個月的錢,后續他還會陸陸續續寄回來,只是他沒想到……
“你走罷,爹爹不在了,也養不起你了。”傲蘿紅著眼睛對施厭說。
這時的傲蘿,不想拖累施厭,就之前傲天河在的時候,好歹是個金丹期,每月的任務出的靈石,也剛好夠利子錢,現在就很難過。
她想要施厭能夠幫幫她。
卻知道這樣不對,于是紅著眼睛,只道:“走呀,難道還要我趕你么?”
面對這一幕的施厭,就很難說在那一刻的心情。
只是他卻不生傲蘿的氣,哪怕少年的他們,曾經說過再困難也不分開,但在分開的時候,他想的卻是,他會將每月的月例都寄回來。
但讓他真正生氣的卻是在隊伍中,看到傲蘿的那一幕。
看到這一幕的施厭,只覺得是滿心滿眼的不可置信,感覺腦子都像是火在燒。
“傲籮!!!”長得就和翠竹一般的少年,近乎咬牙切齒地叫著傲籮的名字。
原本這一路上,因為父親,以及成為雜役的事情,一直有些聳拉的傲籮,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幾乎是一下子支棱起來了!
有些慌張地四處查看,在看到施厭的那一刻,心中想的便是要完。
也很奇怪的,與傲天河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傲籮都沒有怕過傲天河,卻有些害怕這個中途被他們帶回來,模樣好看,長相就和桃花一般招人的少年。
因為施厭對于傲籮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明明是負債累累家庭的小孩,自從施厭到了這個家以后,卻是什么都不讓她做。
什么好的,都是留給她。
施厭對傲籮的好,是那種掏心窩的,就怎么說呢,如果有兩個糖,他會把一個給傲籮,另一個,還是留給傲籮。
哪怕他的境界并沒有傲籮高,可傲天河沒有慣過她的,施厭卻有。
在傲籮家出事之前,傲蘿家原本那破破爛爛的院子,被施厭修補的很整齊,其中一個圈,還被施厭拿來養一些靈物,像是小雞小鴨之類的。
他一邊出任務,一邊伺弄著這些,便是為了給傲籮換些喜歡的東西。
小到一些孩子都會喜歡的飴糖,發帶。
大件到衣服,他總是想要別人有的,傲籮也能有,但凡傲籮在集市上看到什么喜歡的東西,施厭都會記下來。
除了這些,他還會編框,就平日里,出任務回來之后,他便伺弄這些。
雖然能掙得的錢不多,大多也補貼了家里,這也是周圍人,都說施厭能干懂事的原因。
在被傲天河帶回去之后,他總是在想辦法地改變傲籮家的現狀。
明明編框,養小雞小鴨這種事情,在傲籮居住的地方,只有一些婦女,以及老人做,可施厭卻不在意,只是他卻不許傲籮做。
從傲籮家那么窮,傲籮卻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便可以看出來,施厭多在意她。
和傲天河一樣,他知道只有入宗才能改變命運,他覺得傲籮的時間,應該放在入宗的測試上面。
于是在家中,施厭幾乎是什么事,都不讓傲籮做,護著她,有時候就連傲天河都看不下去的那種,就他對兩個孩子從沒有厚此薄彼,但施厭對于傲籮,卻是掏心掏肺的那種好。
在施厭編織籮筐存錢的時候,傲籮基本是在練劍,對于一個對自己這么好的人,為什么會怕,主要也是知道,在她將自己簽作了雜役之后,估計會很難過。
她不想施厭難過。
于是在那一刻,聽到熟悉聲音的傲籮,幾乎是立馬慌了,隨之,難免又想到了當初自己讓他走時的場面了。
其實施厭走的時候,是給傲蘿留下了一筆錢的,這筆錢如果正常使用,是夠一個家庭的開支,而傲蘿只有一個人,后續他還會陸陸續續地寄回來。
但會出現在這里,便說明這筆錢不夠,甚至加上傲蘿的那份,才勉強填上窟窿。
面對這一幕,傲蘿本便怏怏的模樣,更是矮了一截,幾乎虛張聲勢地,她沖施厭道:“做什么?”
一句話,好像還得理似的,整的這一出,可把施厭氣的夠嗆:“你還得理了是吧?”
這一刻的施厭,都恨不得打她的。
“你不是也在這里的。”帶著些許弱弱的,傲籮如此說。
“我們能一樣么?”因為傲籮的反駁,在這一刻的施厭簡直氣急了:“你十五歲不到便已經練氣九層了,怎么能……”怎么能給人做雜役。
施厭的話,才說一半便被傲籮打斷了。
“你不也是一樣!”打斷了施厭的話,傲籮梗著脖子說:“爹爹都說了,你是個天才。”
傲籮說著這話,聲音也很大聲。
“哪里能一樣,你是師父唯一的孩子,師父就希望你能夠入宗!”傲籮的聲音大,施厭的聲音也不小,平日里如水一般溫和的眼睛,也帶上了些許銳利。
他覺得傲籮這樣的行為不懂事,簡直是不可理喻,再怎么也得入宗,那樣才會有未來呀。
許是因為提到父親吧,傲籮的情緒也有點崩。
“可沒有錢有什么辦法!”傲籮的一句話,讓緊緊盯著傲籮的施厭,突然就梗住了,他知道傲蘿家欠了錢,只是不知道多少,本以為這樣會夠,沒想到……在這一幕下,他抿了抿唇,手心下意識握的很緊。
許也是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傲籮不由低了低頭。
說來施厭與傲籮這兩個小孩,是非常少吵架的,就村里的人都知道,傲籮和施厭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就兩小孩都很懂事,特別是施厭,這小孩最重要的便是傲蘿。
能吵成這樣,真是非常非常少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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