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派對？”

        黃子程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他沒見過這個年輕人，但對方好像認識他。

        “我參加過的活動多了去了，你說哪次啊，我真不記得。”

        “你帶他去了很多次活動嗎？”杜城警惕道。

        “沒沒沒，就一兩次。”

        杜城冷哼一聲，“你給我好好交代，船上那次，那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我是真不認識，”黃子程看起來很無奈，“倒是你們，跑我家里來蹲了一下午，是想干什么？”

        “別岔開話題，再拖時間我殺了你。”

        “你不敢。”

        “你試試。”

        他想到沈翊被人勒著脖子，抓過去擋子彈，語氣不由自主地狠厲了些。

        “你，你到底是誰，”黃子程突然有點不確定了，“你們不是條子？”

        “條子？”杜城笑了，“你多大臉，讓條子跟你耗一下午？”

        黃子程眼神瞟向站在一邊拿槍指著他的蔣峰，蔣峰大概了解了杜城現在的人設之后，就搖身一變，變成了渾身浪蕩氣的□□小混混。

        不得不說，他那一身腱子肉，外套一脫，里面是健身用的黑背心，一手插兜，一手舉槍。

        除了表情呆了點，完全沒有其他問題。

        “你們，你們是誰派來的？”黃子程慌了。

        “他是誰。”杜城不理會他的問題。

        “救命，救命”他扯著嗓子大喊。

        杜城不理，“這屋里沒人，屋外也沒人，沒人能救你，估計也沒人想救你。”

        “你，被拋棄了。”

        “還不說嗎？”

        “”

        黃子程默了，好一會之后，他動了動，“我說。”

        “我只是他的下線之一，我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他他只是我朋友帶到我這兒來，讓我給他搞個身份，帶他去見一個人，就這樣。”

        “你那朋友叫什么？”

        “高啟。”

        這邊杜城步步逼問，沈翊在病房里其實也不輕松。

        門口本來站著兩個警察，但走廊另一端有聲響，一個過去查看情況了，只剩一個在門外盯著。

        照理說也不是新來的，也受過訓練出過外勤，怎么這么容易就被人放倒了。

        沈翊看著站在自己床尾的男人，不動聲色，“怎么，來看看幫你擋槍的人的笑話？”

        “沈老師，”男人笑了，“事出突然，得罪了，我們一直都很欣賞您的能力，您加入我們吧，我們給您的報酬可要比區區一個警察的薪資高的多，考慮考慮？”

        “我為什么要加入一個想要我命的組織呢？”沈翊也笑，反問道。

        男人扔了一個小東西，沈翊條件反射，順手接住了，“u盤？”

        “這是我的誠意，順帶，他們想殺你，不是老大指使的。”

        沈翊面無表情，“那也是你們的人，我受傷了，現在是個廢人，我相信杜城的能力，他很快就會查到你的，你憑什么讓我考慮？”

        “你說那個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杜家小公子嗎？”男人眉眼含笑，無端端讓人覺得這人邪得厲害，“他查得到的，都是我們想讓他知道的。”

        “他懂什么啊，和你風花雪月嗎，沈老師，你從前可不是這么虛假的模樣啊，你不是向來敢作敢為嗎？”

        沈翊盯著他，絲毫沒有被他的話影響，“你們在高層有人？”

        “我一個月后來找您，希望到時候您已經做出決定了。”男人避而不答，直接走了。

        “你叫什么？”

        “”

        沒有人回答他，門已經被闔上了。

        沈翊查看了一下u盤和男人經過的地方，沒有任何監聽器的痕跡，他撈起手機，“杜城，那人來找我了。”

        “把他帶走。”杜城利落地拷上了黃子程的雙手，把人推給蔣峰就往外跑。

        黃子程還沒回過神來，“你們，你們是條子？”

        蔣峰示意后面的兄弟出示了一下搜查證，“你還真是好騙。”

        他壓著呆愣的黃子程，樂呵呵地往外走。

        杜城風風火火地闖進病房的時候，他心都是慌的，門口倒著的警察已經被扶起來帶走了，另一個戰戰兢兢地站著，已經準備好被訓了。

        但城隊一陣風刮過一樣，根本沒正眼看他，直奔房里。

        “杜城，”沈翊靠在床頭，面色蒼白，“你給我配一把槍吧。”

        “好。”杜城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受傷的右臂，把他抱住了。

        “我我怕”

        沈翊剛剛硬氣得很，但杜城在身邊，他瞬間卸下了自己的保護殼，能將內心深處的驚慌訴說一二。

        含含糊糊的三個字，清楚地傳到了杜城耳中，他的心揪著疼，“好了，他走了，他說什么了，你告訴我。”

        “他說一個月后來找我，”沈翊把u盤塞他手里，壓低了聲音，“醫院和高層估計都有他們的人。”

        杜城抱著他緩了一會，沈翊把他推開了，“快找電腦。”

        他讓人送了自己的筆記本過來，兩人緊靠在一起，插上了u盤，打開文件，是很多張照片，每一張下面都標了對方的名字。

        在首位的，赫然是雷一斐，一個大大的紅叉印在沈翊畫的雷隊畫像上。

        沈翊轉頭看了一眼杜城，杜城沒什么反應，往下劃了劃，他們看見了好幾個熟人，被抓的、沒命了的，都被打上了紅叉。

        “他說，這是他的誠意。”

        杜城眉頭緊皺，“為什么，沒有高啟和黃子程。”

        “誰？”

        “高啟是引他去見黃子程的人，黃子程自述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下線，不知道他的身份。”

        沈翊垂眸，“我覺得不會那么簡單。”

        他呢喃道：“他查得到的，都是我們想讓他知道的”

        “什么？”

        “那個人說的，”沈翊想了想，道，“他們在故意引導你去查黃子程。”

        杜城不解，“為什么，黃子程和他也有牽連，他不怕自己被拉下水嗎？”

        “他不怕，因為根本查不到他，某個高層會阻撓你的進度，把你帶到另一個方向。”

        沈翊突然抓過電腦上下翻了翻，他想明白了，“因為他們內訌了。”

        “你是說”

        “陳舟。”

        杜城眉目舒展，恍然大悟，“這里沒有高啟和黃子程可能是為了隱藏他們，但沒有陳舟，就意味著，陳舟不是為他們做事的。”

        “他們想殺你，不是老大指使的”沈翊念叨著，“原來是這個意思。”

        “那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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