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
好好一只八寶鴨,進宮前還是全部屬于周敬的,誰知進宮后周敬連塊皮都沒吃到。
意興闌珊的吃完皇家工作餐,刑部侍郎的肚子總算不叫了,大家才開始說正事。
順寧帝之所以突然把周敬宣召入宮,是聽秦元平說了他在刑部大牢幫忙審訊的事情,于是有新任務讓他去做。
“據刺客交代,他們在清河縣埋伏時曾有個接頭人,你跟平哥兒去調查,務必將此接頭人找到,順藤摸瓜,查出謀劃刺殺國公的幕后之人。”順寧帝吩咐道。
周敬有點懵,剛反應過來‘平哥兒’是哪位的時候,秦元平已經率先上前領命:
“臣遵旨。”
“不是不是,等,等會兒。”周敬慌忙上前擺手制止,而后對順寧帝為難道:
“父皇,兒臣閑散慣了,哪會調查事情,去不是添亂嘛。要不……”
順寧帝冷哼:
“你還知道自己會添亂?”
周敬有點拿不準老父親是什么意思,試探性的點了點頭:
“知道……吧。所以,兒臣才說不能去啊。”
可惜他的回答老父親不滿意,多少帶點嘲諷意味道:
“知道自己會添亂,那去了之后還不多注意些?”
不等周敬喊冤,順寧帝又說:“到了清河縣,你都聽平哥兒的,他外出辦事有經驗。”
秦元平聞言,立刻側身對周敬作禮:“王爺放心。”
順寧帝緊接著說:“回去收拾收拾,今晚就出發。”
周敬:“……”
就很無語!
周敬終于體會到趕鴨子上架是什么感覺,可當著這些大人們的面,有些話沒法說。
順寧帝交代完事情,擺手讓眾人告退。
秦元平想跟周敬一起出宮商量出時間,可周敬期期艾艾的站著不動,他意識到估計周敬有話要跟陛下說,于是簡短說了句:
“待會兒在下去王府接王爺。”
說完,秦元平便離開,勤政殿內就只剩下老周家父子倆大眼瞪小眼。
周敬確定沒人之后,果斷跑到順寧帝的龍案前焦急說:
“父皇,您怎么能叫兒臣去清河縣呢?”
順寧帝蹙眉:“朕怎么就不能讓你去?”
周敬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后才實話實說:
“兒臣,兒臣……兒臣是藩王,回京為父皇賀壽,按道理說,賀完壽兒臣就該回嶺南了。”
順寧帝耐著性子說:
“國公突逢大難,京畿告急,難道不該查明真相,還天下一個太平嗎?”
周敬不懂這么一頂‘還天下太平’的大帽子怎么就扣到他頭上了,可事兒也不是這個事兒啊。
他想說國公遭逢大難,京畿告急和他一個已經外放了的藩王有什么關系,幸好話到嘴邊被理智壓著咽了回去。
“可為何要兒臣去?”周敬問。
這種事情明顯太子和獻王更適合摻和嘛。
順寧帝懶得回答他,一拍龍案,怒聲喝道:
“朕讓你去!廢什么話!”
周敬渾身一震,非常識時務的迅速改變了自己的消極態度:
“去!兒臣去!為了還國公一個公道,為了天下太平,我周敬身為父皇的兒子,大周的皇子,為國為民,赴湯蹈火,在所記不辭!”
這慷慨激昂的詞從這小子口中說出來,順寧帝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有點牙酸是怎么回事?
不過正因為他態度驟然轉變,順寧帝原定后面那些訓斥教育的話都不用說了。
“……你知道就好。”順寧帝說。
周敬心虛一笑,隨即積極的說:“父皇,為保事情能圓滿完成,兒臣想跟水師營借個人,他叫師澤光。”
“師澤光?”順寧帝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周敬提醒:
“就是上回與父皇說的,兒臣跟葉神醫相識過程中遇見的那個倒霉蛋,他后來去了嶺南水師營,屢建戰功,幾個月前被淮海水師營借調去剿匪,如今剿匪成功,正在京城受賞。”
“他年紀雖小,但武功十分高強,兒臣想借他隨行,請父皇允準!”
既然事情推脫不了,那就只能想辦法讓陣容搞大,身邊有個開掛的大佬在,應該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吧。
順寧帝的目的是讓周敬去清河縣,要個武功高強的護衛不是什么為難事,當即便準了他的要求。
“多謝父皇,兒臣這就回去準備,兒臣告退!”
周敬拿到要人的手諭,精神抖擻的行告退禮后,昂首挺胸,昂首闊步的離開勤政殿,整個人像突然打了雞血,上了發條一樣,絲毫不見先前的萎靡不振。
順寧帝忽然對自己的這個決定有點懷疑,這小子能行嗎?
可此時,順寧帝身邊能放心用的人不多,鎮國公在大周境內遇刺,憑一個北遼的殺手組織就能做到?絕不可能!大周境內除了國公身邊那個叛徒之外,他們肯定還有別的勢力扶持。
而這股勢力究竟是誰,此時還不確定。
在不確定之時,無論是太子還是獻王,都不適合參與調查,而老六與朝中各方勢力都毫無關聯,由他去辦這件事,無論辦得好還是辦不好,最終都能有個真實的結果。
周敬昂揚抖擻的走出勤政殿后,只堅持了一會兒,等確定自己走遠后,瞬間垮了肩頭。
先是垂頭喪氣的長嘆,想朝著勤政殿的方向砸幾拳泄憤,又怕被人看見,只能轉砸拳為跺腳,原地連跺了十幾腳后才稍微緩和一點心情。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萬惡的皇權統治,萬惡的君臣父子……
周敬一路出宮,一路抱怨。
回府就像受了天大委屈般抱著齊老師求安慰,齊毓已經躺下,但還沒睡,被他不由分說撲了個滿懷,心下奇怪,但還是抱著他,等他自己冷靜下來之后才問怎么回事,周敬義憤填膺的把勤政殿中發生的事情對齊毓說了一遍。
“陛下……不會是懷疑太子和獻王吧?”齊毓猜道。
周敬把臉埋在她的肩窩里,悶聲悶氣的說:
“誰知道呢。就算懷疑他們,也不該支使我去清河縣啊。”
那幫人連在境內行刺國公這種事情都做了,難道還會怕再加一個行刺嶺南王的罪名嗎?
“齊老師,你說我那不靠譜的爹不是想把我推出去當魚餌吧?”
因為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誰,所以就隨便推個表面看起來挺重要,實際上死了也沒事的人出記來,給幕后之人緊迫感,引他們自己露|出破綻。
“要真是那樣的話……”周敬忍不住哀嚎:“那我也太慘了!”
嚎完,周敬又撲到齊毓肩膀上,哀嘆自己悲慘的命運。
齊毓輕拍他的背,認真思考了一番后,得出一個結論:
“我覺得……應該不是。”
周敬悶聲反駁:“就是!怎么不是!我就是個魚餌!”
齊毓沉聲與他分析:“要真是當魚餌,那讓你一個人去不就好了。他干嘛讓秦元平陪著?”
言下之意:你嶺南王的命可能不值錢,但鎮國公世子的命還是很值錢的。
周敬的哭聲戛然而止。
房間內安靜片刻后,周敬緩緩從齊毓肩膀上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在齊毓那雙美眸的注視下,他感覺自己被說服了。
秦元平是鎮國公府唯一的世子,確實比周敬這個娘死爹不疼的炮灰皇子值錢,皇帝沒理由把秦元平和周敬捆綁在一起當魚餌。
雖然有點扎心,但事實就是如此。
齊毓哄著周敬起身,幫他簡單收拾了些行裝,除了換洗衣裳和銀票銀兩之外,把魯娘子給的暗器拿出來讓周敬貼身藏著,還有葉大夫給的一些藥粉,有毒的,治病的每樣都拿點兒,以備不時之需。
一切準備就緒,金萊披著外衣來傳話,說是門房來報,鎮國公世子秦元平已經在府外等候。
周敬背起行囊,齊毓送他出門。
秦元平看見他們從門內走出,迎上前來,這陣子他忙里忙外的,整個人瘦了不少,看起來鋒利了不少。
“王妃放心,在下定護王爺周全。”秦元平對齊毓說。
齊毓頷首道謝:“有勞世子。”
說完她看向周敬,嘴上雖然沒說,但眼眸中的擔憂是藏不住的,周敬捧了捧她的臉,在她額前印下一吻,安撫道:
“放心,我出宮前跟父皇要了師澤光,嘿嘿,你懂的。有他和秦世子在身邊,我定能毫發無傷的回來與你團聚。”
齊毓明白周敬的意思,他覺得師澤光這些大佬們都有天命護體,有他們在肯定沒事。
但未知總是令人不安和恐懼的,尤其當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被卷在其中時,就算知道有人為他保駕護航,也不免心憂。
更何況,周敬穿過來之后,也就在嶺南和京城兩地活動過,清河縣之事,情況復雜,背后還不知牽扯了多少勢力。
“萬事當心。”
齊毓種種擔憂只化作這一句,
不僅對周敬,也是對秦元平,齊毓說:“秦世子也是,我姐姐還等著你回來娶她,我們也都等著喝你們喜酒呢。”
秦元平羞澀的,重重點了兩下頭,表達完心意后,也忍不住提醒齊毓:
“我與王爺這陣子不在京城,王妃也要多加小心。永昌郡王和無雙郡主都不是吃了虧會善罷甘休之人,我出門前已叮囑家將多加防備,王妃也要提醒大小姐凡事不能掉以輕心,一切等我回來再行料理。”
齊毓點頭應聲:“好。”
幾人告別,齊毓站在王府門前看著周敬和秦元平上馬,周敬拉著韁繩對齊毓揮手:
“夜里涼,趕緊回去吧。”
齊毓沒說話,只對他揮手,意思是不用管她,她要看著他們離開。
記齊毓依依惜別的目光,周敬一步三回頭的不舍,秦元平看在眼中艷羨不已,腦中閃過那個端莊羞澀的女子。
一行人拿著密令出城,先去水師營把師澤光帶上,然后一同離京,前往清河縣找接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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