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有所屬
秦皇后蒼老的雙手捧著寧承恩的臉，抬起頭聲音顫抖的問：“陛下為何要廢太子？”
“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好事。”獻(xiàn)帝冷哼一聲，恨鐵不成鋼的對寧承恩道：“作為孤的嫡長子竟失德至此，留你何用！”
“陛下早就對太子不滿，今天總算是有機(jī)會處置他。”秦皇后眼中帶著不屑，絲毫不懼怕眼前這位皇帝，“畢竟我們母子二人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jià)值了。”
“皇后！”獻(xiàn)帝聽罷拍案而起，“是他自己做錯了事，難不成都是孤推給他的嘛！”
兩人橫眉冷對，秦皇后錯開獻(xiàn)帝的目光轉(zhuǎn)向蘇青北，“首輔大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查抄太子府。”
“回娘娘，微臣是奉陛下之命搜查，此事牽連甚廣，包括齊王府也在搜查范圍內(nèi)。”蘇青北不卑不亢的回答。
“那在齊王府可有搜到什么？”
“沒有。”
“據(jù)本宮所知，此事陛下交給裴將軍查辦，怎么連蘇大人都出馬了。”
“微臣今日正巧入宮覲見，正巧裴將軍向陛下匯報(bào)此事，微臣就順便幫個小忙。”
“幫個小忙？那可真是太巧了。”
“人證物證據(jù)在，請皇后娘娘不要包庇太子。”裴景鴻比更蘇青北直接，“太子殺害多條人命，請娘娘還他們一個公道。”
齊王、將軍府和首輔蘇青北三方勢力并沒有什么交集，為何這次突然連成一線對付太子，莫不是達(dá)成什么共識。
秦皇后目光掃過陳念和謝涼又問：“這兩位是？”
“這位姑娘是龍升鏢局幸存者，也是此案人證，另一位是比翼樓謝涼老板。”裴景鴻一一介紹。
“謝老板因?yàn)閹臀⒊急Ｗo(hù)證人被追殺，將無辜之人意外牽連，是微臣的疏忽。”
聽完裴景鴻的話，秦皇后最終轉(zhuǎn)向陳念，“你是龍升鏢局的人？”
“回娘娘，民女是龍升鏢局鏢師之女陳念。”陳念恭敬的回答。
“你說太子殺害龍升鏢局的人，有什么證據(jù)。”
“民女就是證據(jù)。”陳念仰起頭指著柳方元說：“太子殿下對龍升鏢局趕盡殺絕，派人四處追殺民女，這個柳掌柜就是他的殺手。”
“娘娘饒命，我也是聽從太子安排，身不由己，我”
“夠了。”秦皇后看透這群人都是有備而來，今天務(wù)必要把寧承恩拉下臺，她沉了沉氣高聲說：“所有人都下去，本宮要跟陛下單獨(dú)談?wù)劇！?
“母母后”寧承恩不解的看著她，秦皇后一動不動，冷聲道：“你也下去。”
見獻(xiàn)帝沒有說話，眾人便知道他默許了秦皇后的命令，所有人行禮后默默告退，大門砰的被關(guān)上，一干人等就這么杵在門外。
太子依然跪在門口，身旁站著蘇青北和昭妃，陳念幾人站在他們身后。
“裴將軍，皇后娘娘是要幫太子求情吧。”她小聲問。
“放心，證據(jù)確鑿哪怕秦皇后出馬我們也一定要治他得罪。”
裴景鴻心想如果此次不能處置太子，他一定要上書給獻(xiàn)帝，務(wù)必還龍升鏢局和齊王一個公道。
“齊王殿下都不急，裴兄急什么。”謝涼靠在墻邊漫不經(jīng)心的接話。
“本王身正不怕影斜，有什么可著急的。”
寧丞安瞥了眼謝涼，他聽長公主提過此人，對謝涼和裴景鴻的謠言也有所耳聞，不禁生出幾分厭惡。
“你不急我急，要是太子沒被治罪，第一個被報(bào)復(fù)的就是我。”陳念越想越慌，卻又無法改變現(xiàn)狀的局勢，只能提心吊膽等著。
“不，第一個報(bào)復(fù)你的是我。”寧丞安的話給陳念致命一擊，“陳念，出了皇宮我再好好跟你算賬。”
陳念下意識往后躲，正好撞在裴景鴻身上，“念姑娘別怕，我在呢。”
“你在也不安全。”陳念的目光在寧丞安和裴景鴻之間游離片刻，最后站到謝涼身邊，“謝娘娘，我現(xiàn)在覺得還是你好。”
“哦？”謝涼饒有興趣的挑眉，“我哪里好？”
“雖然你脾氣差總罵人還三番五次要?dú)⑽遥鸫a沒對我有非分之想。”
謝涼：“”
兩人正說著話，宮殿的大門被推開，首先走出來的是秦皇后，她波瀾不驚的掃過眾人，沒說一句話便離開了。
“陛下。”昭妃快步走入殿中，發(fā)現(xiàn)獻(xiàn)帝臉色陰晴不定，“您跟皇后娘娘起了爭執(zhí)嗎？”
“沒有。”獻(xiàn)帝長嘆一口氣，仰起頭宣判，“太子無德，今日起免除其所有職務(wù)，禁足太子府。”
“謝父皇恩典。”寧承恩感激涕零，不停給獻(xiàn)帝磕頭，免除職務(wù)禁足算什么，只要太子身份還在，他早晚有一天能翻身。
“陛下”裴景鴻顯然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滿意，沒等他反駁獻(xiàn)帝便疲憊的朝他擺擺手，“好了，就這么定了。”
“另外太子的職務(wù)由齊王接替，算是孤對你的補(bǔ)償。”交代完寧丞安，獻(xiàn)帝疲憊的拉著昭妃離去，留下幾人面面相覷。
“各位，既然陛下已經(jīng)下旨，事情便沒有回旋的余地。”獻(xiàn)帝身邊的宮人將圣旨遞給裴景鴻，“案子已結(jié)，善后的事還要勞煩裴將軍。”
“微臣明白。”裴景鴻咬咬牙，躬身接過圣旨。
接下來就是治罪畫押結(jié)案，陳念作為證人在不同奏折上按了好幾個手印，還跟慎刑司文官復(fù)述幾遍案發(fā)經(jīng)過后被無罪釋放。
等出宮已經(jīng)黃昏時(shí)分，剛走到宮門口她就看到那袂藍(lán)白相間的身影，沈錯一動不動的站在夕陽下。
入宮前他告訴陳念自己會在宮門口等她，案子結(jié)束，他要帶著陳念遠(yuǎn)走江湖。
“你腿抖什么？”系統(tǒng)突然冒出來，繼續(xù)落井下石，“你打算怎么拒絕沈錯。”
“呵，剛才我跟太子對峙翻案的緊要關(guān)頭你不在，看熱鬧到挺積極。”
“查案有什么好看的，你是女主兩個男主都站在你這邊，案子穩(wěn)贏，我還是更關(guān)心你怎么處理眼下這個修羅場。”
“修羅場？哪呢”
“姐姐！”陳念沒走兩步，蘇樂逸就從宮門后竄出來，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盯著她。
“小蘇！你怎么在這？”陳念下意識跟他保持距離。
“我在等你，聽父親說今日陛下要審你的案子，怎么樣？”
“沒事了，雖然沒扳倒太子，但我被無罪釋放了。”
“太好了！”蘇樂逸高興的給了陳念一個熊抱，“那現(xiàn)在姐姐可以跟我回家成親了。”
“等等等”
陳念還沒來得及掙脫，沈錯的劍就向他們砍來，蘇樂逸一把推開陳念，用內(nèi)力擊退沈錯的劍。
“又是你這個臭道士。”蘇樂逸看到沈錯十分不滿，“你為什么總要拆散我跟姐姐。”
“小毛孩，沒人教過你禮數(shù)嗎？”清冷道長的目光開始噴火，“她可不是你隨便能抱的。”
“能不能抱姐姐說了算，你算哪根蔥。”蘇樂逸撇撇嘴，“怎么，嫉妒我比你年輕比你武功高？”
“哼，我行走江湖時(shí)你還在尿褲子，居然趕在我面前出言不遜，今日就替你爹教訓(xùn)教訓(xùn)你。”
沈錯和蘇樂逸吵架陳念一句話也差不少，更不敢上前拉架，眼看兩人又要動手，好在裴景鴻及時(shí)趕來。
“你們在干什么，皇城之下莫要無禮。”裴景鴻看了眼三人，也猜出原因，“大家有話好好說。”
“裴將軍這話，看來是不打算與我們相爭。”沈錯跟兩人拉開距離。
“爭還是要爭的，不過這個問題并不能用武力解決。”
“這話從裴將軍口中說出真是好笑。”
不知何時(shí)寧丞安也從皇宮出來，他立在陳念身后，帶著警告說：“你今天只有兩條路，一跟我走，二選擇他們其中一個，然后我把你們一起殺掉。”
“嗚呼真精彩！”聽著系統(tǒng)在自己腦子里歡呼，陳念一陣無語，這可真是一道送命題，四個選項(xiàng)沒一個能活的。
“你也可以誰都不選，讓他們四個互相殘殺，活下來的那個才能成為你的愛夫。”
“男主死了能恢復(fù)主線嗎？”陳念認(rèn)真的問。
“可能會更亂吧”
“齊王殿下不要仗著身份高就威脅人。”蘇樂逸率先發(fā)難，“姐姐不是說，我是你見一個愛一個里最愛的嗎？”
蘇樂逸說完其他三人動作一滯。
完?duì)僮恿恕?
“念姑娘真的這么說過？”裴景鴻受傷的看著她，“在姑娘心中我究竟是何人。”
“自然是個有勇無謀的匹夫。”回答他的是沈錯，腹□□長的抗壓力就是比別人強(qiáng)，“無論如何我今天都要帶走陳念，誰也攔不住。”
“沈錯，這里是天子腳下，你敢動手本王身后幾萬精兵等著你。”寧丞安不甘示弱，袖袍一揮身后侍衛(wèi)嚴(yán)陣以待。
“王爺如此囂張跋扈，怪不得總是被人視為眼中釘。”裴景鴻上前一步，“幾萬精兵可不是你齊王府的，王爺沒資格發(fā)號施令。”
“本王沒有難不成你裴景鴻就有？”寧丞安利劍一樣的目光掃向裴景鴻，“以為仗著將軍府的兵權(quán)就能跟我叫板，北弋到底是姓寧還是姓裴。”
“原來北弋官場勾心斗角這么嚴(yán)重。”沈錯嘴角抽搐一聲譏笑，“你們可真對得起黎民百姓。”
“北弋如何還輪不到你沈錯口出狂言。”寧丞安聽后大怒。
在國土問題上裴景鴻跟寧丞安的觀點(diǎn)一致，順著他的話又道：“我們將軍府征戰(zhàn)沙場守衛(wèi)邊疆時(shí)，你青城山又做過什么好事？”
“我說你們幾個是不是扯太遠(yuǎn)，我們比的不是豐功偉績誰的地位高，而是姐姐到底喜歡誰。”蘇樂逸將跑偏的話題重新拉回來，并將目光投向陳念。
他說完其余三人果然停止?fàn)幊常腥说哪抗恺R齊向陳念聚集，同時(shí)也握緊各自手里的兵器，隨時(shí)準(zhǔn)備跟情敵決一死戰(zhàn)。
四人修羅場逐漸升溫，陳念已經(jīng)無可奈何，就在她準(zhǔn)備躺平任人宰割時(shí)，謝涼輕飄飄的湊過來。
他跟陳念一樣，作為證人畫押取證，剛從宮里出來就看到這個名場面。
“呦，在下何德何能同時(shí)看到幾位大人物。”謝涼眉飛色舞一臉幸災(zāi)樂禍，“看幾位爭風(fēng)吃醋，可比陛下審案有趣多了。”
“謝老板若是沒事，先行回去吧。”裴景鴻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摻和，他偏偏裝看不見。
“天大的事也沒有裴兄的姻緣重要，我也想聽聽這位姑娘怎么選。”
“是嗎？”謝涼笑里藏刀，擺明就是想故意挑事，陳念靈機(jī)一動，冷笑道：“那我可選了。”
她目光從寧丞安裴景鴻沈錯和蘇樂逸臉上略過，為難的嘆了嘆氣，最終下定決心道：“其實(shí)我喜歡的不是你們四個。”
“什么？”四位男主登時(shí)愣住，寧丞安和沈錯急步?jīng)_過來要抓陳念的手，被她后退一步躲過。
“真的，我已心有所屬。”陳念毫不恐懼的說。
“是誰？”寧丞安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是”陳念咬著嘴唇，緩慢抬起頭，視線越過四人落在謝涼身上，后者立刻明白過來，他想拔腿就跑，可陳念脫口而出。
“我愛的人是謝涼！”
陳念這句話好像有魔力，方圓一里都被震懾。
謝涼僵硬的扭過頭，在另外四人臉上看到幾種不同的情緒：震驚、不解、敵意、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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