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楓搖搖頭道，“你母后的性格孤最了解！她生性孤傲，內心不可一世！她娘家夜氏家族歷來富可敵國，是國之首富！古剎國有段往事你或許不知，史官沒有記載。三十年前發生過一次政變，寒氏政權岌岌可危，后得夜氏家族傾巢相助，才保住了王權，于是就有了孤和你母后的政治聯姻。夜微涼對孤一見傾心，可孤當時年少輕狂，對這種政治聯姻極其反感，卻又不得不與她周旋。她習慣被人追捧，可孤畢竟是儲君，將來是一國之君，如何能屈服于她？生下你后，她堅持要王子隨她夜姓，無論孤怎么勸說，大臣如何反對，她也堅持。先王拗不過她，也算為夜氏家族當年的相助報恩，先王答應了。可這讓朝政上下議論紛紛，這也是風兒你后來一直未能被立儲君的原因！從那以后，孤對她極其反感，冷眼相對，不理不睬。她不讓孤納妃，孤就整日流連于民間女色，孤和她就這樣一直僵持著，未曾想過可苦了我的風兒，從小到大，你就沒享受過天倫之樂，是父王對不住你……”說著，寒楓居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起來。

        夜流殤撲通一下跪在寒風面前，激動說道，“父王，您別這么說！風兒知道父王母后心里是愛著風兒的，是在磨練風兒。只要您二老在風兒身邊，風兒就是幸福的……”

        “風兒，你起來，快起來！”寒楓扶起夜流殤。

        “說到底……你母后，也是孤對不住她！后來孤愛上人魚公主，甚至要放棄王權與她相守，這讓本性驕傲的夜微涼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于是她為了報復孤，帶著鎮國之寶亡魂珠失蹤了，孤沒想到她竟去了東海，還和那蒼冥老匹夫生下……生下他……”寒楓指著濁塵，憤恨說道。

        “可無論怎樣，孩子是無辜的，”寒楓說道，“濁塵，剛才孤也看出來，你本性善良單純。最重要的，你和風兒之間兄弟情深，這讓孤很欣慰。一切都是我們上一輩的錯，希望不要帶到你們這輩中來，可以嗎？”

        “當然！國王陛下，就算您一直討厭我，也絲毫不會影響我對大哥的感情，你是你，大哥是大哥嘛！”濁塵直言道。

        “真是個心直口快的孩子，和你父親一點也不像！”寒楓微笑道。

        “父王，濁塵其實是在民間流離失所中長大的，母后生下他后就……就沒管過，而蒼冥龍王當年也被厲天血殺死了！”夜流殤道。

        “可憐的孩子……”寒楓走到濁塵面前，“告訴孤，你對父母有過恨意嗎？”

        濁塵想了想，說道，“說沒有是假的，小時候乞討時，見別人家的孩子有爹疼、有娘愛，羨慕至極，也曾恨過父母為何要遺棄我。但上次見到母后，我就不恨了，她有苦衷！”

        “她為何要遺棄你？”寒楓問道。

        “當時龍族上下不容我們母子，淺瞳王后更是以自殺來阻止父王對我們母子的冊封。十八年前天下動亂后，父王被奸人所害，龍族也將我們母子逐出龍宮，母后為保我性命，偷偷將我送給流浪的乞丐婆婆，就這樣跟我著婆婆行乞長大，直到幾年前婆婆去世，我就成了一個人……不過幸好，現在我有了大哥，還有這么多好朋友！”濁塵道。

        看到濁塵樂觀的樣子，落汐舞頓感慚愧，比起濁塵，她幸福多了。

        “那母后怎么去的冥界？還成了幽冥妖姬？”夜流殤問道。

        濁塵道，“說到底這一切源于君陌寒！當年父王被害，我們母子被逐，母后一直被龍族追殺，殺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君陌寒。可說起來也巧合，當時幽冥妖姬不知為何被厲天血用鬼魂珠吸走了三魂，她在臨終前召喚了母后的三魂，當時母后的天魂地魂沒走遠，就和命魂一起被噬魂童子帶到了幽冥妖姬體內，母后的三魂和幽冥妖姬的七魄相結合，守住了冥界。從那以后，母后就成了幽冥妖姬，一直活在冥界！母后借著幽冥妖姬的七魄存在，只能偶爾離開冥界，每次離開不能超過十二個時辰，時辰一到必須回。因此這么多年，無論她多么思念大哥與我，也無法相見！”濁塵道。

        “一切都是君陌寒造成的！”夜流殤憤恨道，“他竟如此殘忍！當年他才六歲啊！”

        “不，大哥！”濁塵道，“母后說她一點也不恨君陌寒，若非他那一刀，母后也到不了冥界，要是母后落在淺瞳王后手里，肯定沒命的！”

        “沒錯！”寒楓贊成道，“那龍族淺瞳是個城府極深，內心極其冷酷的女人，你母后不是她的對手！也不知她從何得知孤在澄觀寺，幾年來她一直與悟清大師周旋，裝出一幅大義凜然的模樣，實際上是覬覦孤身上的圣物！汐舞，有件事孤必須告訴你！”

        “陛下，是何事？”落汐舞問道。

        “其實靈兒，就是你翎姨！”寒楓道。

        “真的？”落汐舞欣喜道。

        寒楓點點頭道，“昨晚情況緊急，不能對你們說太多，其實靈兒是翎韻假扮的。淺瞳將婢女靈兒安置在翠青山，說是保護孤王，實則監視。直到上月底，翎韻也上了翠青山，于是悟清大師將計就計，與翎韻聯手殺了靈兒，再讓翎韻易容潛伏在淺瞳身邊。后紫兒誤闖雅舍，大師為防患于未然，讓翎韻給孤易容，與蘇白調換了身份！”

        “那翎姨還在龍王后身邊？豈不是時刻有危險？”落汐舞擔心道。

        “放心！你翎姨心思縝密，多謀善斷，她會沒事的。她曾跟孤提過，最掛念的就是你，特別是你的感情歸屬……”說著，寒楓看向夜流殤。

        “請父王放心！我和落落之間已沒有阻礙，今后無論發生何事，我都會在她身邊，保護她！”夜流殤堅定道，說完看看落汐舞。

        她卻回避他的眼神，低下頭轉過身。

        “其實剛才你們鬧的一幕幕，孤王都看在眼里，也猜出幾分。你們彼此相愛，卻以為是兄妹不能結合，于是都忍痛割愛，中間又插進來一個君陌寒……唉，都是我們上輩人的錯！”寒楓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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