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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節 菲麗絲


克魯里亞帝國極遠的邊境星空,一片沒有恒星且滿是因為星域中心引力亂撞的隕石帶深處,有一座冰火交替環繞的法師塔。

  冰是因為法師塔產生的水分與星空的低溫相互作用形成的,而火焰則是法師塔外表雕刻的魔法符文生成的魔法火焰,而且這些火焰很奇怪,它們沒有產生高溫,也沒有破壞力,看起來就像是裝飾品。

  法師塔本身像是鑲嵌在空間中,遠看就像是和空間重疊的一副真實的油畫。

  這里居住著一位克魯里亞帝國真正的大人物,帝國第五紀元的統治者,帝國皇帝的親妹妹,帝國兩位真神之一的親王菲麗絲,祂是在大天使長明守衛魔網期間唯一一位晉升為真神的魔法師。

  法師塔的大門處于半開狀態,穿過法師塔大門外的魔法構建的重力屏障,展現在眼前的是一間亂糟糟的大廳,大廳里滿是魔法傀儡,準確的說是一堆被廢棄的魔法傀儡,它們有的還有生存意識,在大廳里蹦蹦跳跳,將大廳搞得更亂。

  把自家大廳當成雜物間,只能說明這里住著的這位真神很有性格,此時此刻有一位身披灰色魔法短袍的老人站在塵封已久的大門前,亂糟糟且陰暗的大廳在他出現后變得明亮,光源是天花板裝飾精美的水晶吊燈,吊燈里亮起的是緋紅的魔法火焰,火焰通過水晶吊燈燈罩的過濾變成柔和的白光。

  “哎!”

  老人望著亂糟糟的大廳,用自己手中像是枯木拐杖的木棍狠狠的敲了下旁邊亂蹦的魔法傀儡,魔法傀儡應聲倒地并散架,隨后他又用木棍輕輕敲了兩下地面,從他的魔法空間召喚出兩架新的傀儡。

  “把這里打掃一翻。”

  老人對著他的傀儡吩咐一句,轉頭看了眼左手邊被雜物堵住的旋轉樓梯,嘴角沒忍住抽搐了兩下,一個閃現略過雜物,回頭看了眼亂糟糟的大廳又是一聲嘆息,然后慢慢的攀登這座法師塔。

  法師塔并不是很高,不過五六分鐘,老人便登上法師塔的頂端,這里有一處丁字走廊過道,前面的走廊盡頭是半開的門,左邊走廊盡頭是被魔法結界覆蓋的墻壁,看到這扇墻壁老人嘴角又忍不住抽搐,因為那里是這座法師塔主人為方便出入,將墻強行壁鑿開弄出的一條捷徑道路,所以原來的入口和大廳就變成了雜物間。

  老人深吸一口氣,又看了看右邊的走廊,盡頭是圖書室,圖書室的大門是敞開的,但里面沒有人。

  于是,他徑直走到前方半開的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

  里面卻沒有任何動靜。

  “篤篤”

  老人又敲了敲門,這一次用了更大的力量。

  但依舊沒有反應。

  老人有些生氣,他想直接推開門,卻又覺得不符合他的紳士作風,便又敲了敲,這次他嘴里還喊道:“菲麗絲!菲麗絲!”

  “誒,有人,進來。”里面傳出懶洋洋的女聲。

  老人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之后推門而進,大門后面是一間典型的魔法實驗室,各種試驗臺前都有傀儡在忙碌,在一堆試驗臺的盡頭有一張堆滿實驗數據的大型辦公桌,一位穿著灰色魔法短袍的棕發女孩,懶洋洋的靠在魔法桌前的軟皮沙發上,拿著一份實驗數據在閱讀,是那種最原始的羊皮紙記錄的數據。

  “帕特維德,好久不見了啊,你還沒死?”女孩在老人進入實驗室之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老人,明亮的燈光下,將一張俏皮的臉完全展現了出來。

  “誒誒,別行禮,我知道你也不想行禮,每次都裝模作樣,你不覺得虛偽嗎?”女孩翻了翻白眼。

  “要對真神保持敬意!”在克魯里亞帝國有無數傳說故事的帕特維德大公一本正經的回應,卻也沒有再行禮。

  “既然這么說,你倒是行了禮再過來啊…你比帝國的貴族還虛偽。”菲麗絲放下手里的試驗數據,她的試驗更像是打發時間,擺弄試驗器皿的傀儡也是為緩解她無聊的漫長時光。

  “帝國的貴族可都是為服務皇帝而存在!”

  “是培迪哥哥要出來了嗎?”菲麗絲沒有理會老頭的諷刺,聽到帕特維德提起神圣皇帝便迫不及待的詢問,這個宇宙讓菲麗絲稱為‘哥哥’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克魯里亞帝國的皇帝培迪-里根,也是大名鼎鼎的神圣皇帝。

  帕特維德輕輕搖頭,“皇帝陛下還需要坐鎮宇宙邊境,之前因為自然女神的事情,陛下離開邊境宮殿不過幾個呼吸便導致污染加劇,現在就連邊緣法庭那位都不敢擅自離開。”

  “當初或許就不應該阻止邊緣掌控者。”菲麗絲陷入回憶,回憶也是她虛度時光的一種方法。

  “錯誤只適合在暗處維持平衡,不適合領導宇宙的意識形態,就像一個國家,統治者追求過度的平衡會造成派系林立和…”

  菲麗絲卻打斷道:“但只有統治者還存在,再多的派系也不會動搖根本,基本的秩序和文明的繁衍還是可以延續的,而邊緣掌控者應該不會那么容易掛掉,只要他繼續存在,宇宙就可以平衡的發展,也許這么一來,凡人世界會不斷的爆發沖突和戰爭,但沖突和戰爭不正是他們想要的嗎?以往的事實已經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和平太久才更可怕,人們的欲望無處宣泄,會導致宇宙的毀滅。”

  帕特維德聽到菲麗絲的言論沉默了半響才說道:“凡人無法壓制欲望,你的方法或許有用,但是,神就能壓制欲望了嗎?創世女神建立的超凡規則,不是為平衡凡人世界,而是為平衡諸神,用諸神的爭斗來平衡宇宙,至于凡人世界,就算摧毀無數次也可以恢復,而諸神毀滅一次宇宙就會崩潰。”

  “停停停,我們又沒意識形態的追求,就不要爭論這些問題。”菲麗絲打住兩人的話題,她躲在這個地方就是為躲清閑。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直接告訴我就行。”

  “殿下,是您先挑起的話題。”

  “…”

  “要我送客嗎?”菲麗絲咬牙切齒。

  “我來是想告訴您,規則已經坐上王座,而且剝奪了明對魔網的監管權!”

  菲麗絲愣了一下,隨即從座位上彈起,在沙發前踱步兩圈后壓制內心的激動,盯著帕特維德說道:“看來,我們想的沒錯,魔網的控制權在正義大廳,明不過是代為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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