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各種混亂復雜、令人痛苦、不能理解的龐大信息，在塞爾芙的“過濾”下，在福迪的眼中終于呈現出了他能夠理解的信息。
  影像、圖片、文字、音樂……
  這些本就是一切信息最終呈現出現了具象形態，它們出現在福迪和塞爾芙眼中的形態并不一樣，但表達出來的意思是差不多的。
  但在細節方面，會因為他們兩個完全不同的文明基礎而產生比較大的區別。
  一開始的時候，塞爾芙和福迪“并肩而行”，就像是在一個巨大的歷史公園里漫步一般，看著一段又一段的歷史故事。
  起初的一些內容，和之前的一個空間中，所記錄的真實、殘忍的內容一樣，只是稍微提到了一些有關那些文明的文化之類的記錄。
  但這只不過是因為這里的視角更著重于奎爾人身上，所以某些內容會被他們不經意間的觀察、談論、甚至是貶低和詆毀記錄下來。
  經過這段的時候，塞爾芙特地為福迪解釋了一下，這就是奎爾人利用外力、在這種大腦矩陣的幫助下，強行使用神明之力的副作用。
  現在這個世界的生物因為福迪的“造神計劃”，已經邁進了成圣之路的門檻，所以群體意識和思潮已經開始匯聚，并且能夠影響和反作用于世界的本源力量。
  而像奎爾人這樣，雖然同樣也出現了群體思潮，但畢竟力量不是源于他們自身、也并不屬于他們自身。所以這所謂的“思潮”中，總是會出現一些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雜音”。
  而這些類似“垃圾文件”的冗余，經過日積月累的沉淀，又直接限制了群體思潮的“升級”，同樣也就限制了這個文明的發展上限。
  所以說來，從奎爾人開始竊取神明之力的那一刻開始，他們文明就由內而外的被限定死了……
  不過，這一切，對于福迪和塞爾芙這樣的闖入者，可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起碼，通過這些沒有被處理、精細化、完美化的“冗余雜音”，他們能夠看到一個相對完整的奎爾文明歷史。
  一開始的這些虛假、血腥、殘忍的歷史，被許多碎片化的信息，和奎爾人自己當做神跡內容記錄下來的內容所拼湊出來，并沒有什么太新鮮的內容。
  但是隨著一路向前，福迪漸漸發現這幫瘋子的發瘋和猖狂程度，也是漸漸變弱的。
  按照這個情形來看，一開始的時候，奎爾人也并不是如現在這般徹底狂妄、瘋狂和殘忍的。
  “你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這里的時間和空間都是沒有具體概念的，福迪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遠，但一路走來，他發現了許多此前不曾了解到的信息，總覺得這奎爾文明似乎有些古怪。
  “嗯……”塞爾芙微微點頭，她雖然看到的某些細節和福迪并不相同，但也覺察到了一些異常，“他們的瘋狂，是有一個發展過程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奎爾人的人口數量似乎也有些不對勁……”
  “人口數量？”被對方這么一提醒，福迪總算是知道自己從剛才開始就感覺到的那種異常是什么了。
  一個掌握了遠超出自己文明程度、而且還沒有任何文明能夠趕超的力量的種族，在這么漫長的時間里，他們的人口居然沒有任何爆發性的增長，也沒有斷崖式的下跌。
  這就顯得非常不正常了！
  不要說一個文明了，就一個國家如果能掌握如此程度的力量、并且沒有敵手，這種情況下的生活環境，人口的增長基本上是必然的結果。
  除非是像他前世中那個有名的“二十五號宇宙”的試驗一樣，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物資過于充足的情況下，極致的利己主義盛行，人口就會出現斷崖式的下跌。
  但這兩種情況，奎爾文明都沒有出現過……
  仔細回想著之前所看到的所有一切，各種文字和畫面不停在福迪的腦海中翻涌。他漸漸發現了一個更讓他驚疑不定的情況。
  奎爾文明這么一路過來，不管是人口的數量幾乎沒有什么波動。他們本身的人員都沒有發生什么變化……
  仔細比對著剛才觀察過的信息，福迪能夠確定至少有幾千幅面孔，橫跨了不知道多少時間，不斷出現在各個時間節點的信息中。
  這還只是他留意到的面孔，那些根本沒有在意過的人員，更不知道有多少了……
  從時間順序上來看，剛才經過四百年前奎爾人和女神大戰的信息之后，他和塞爾芙又“走”很久很久，那就意味著這些他知道的面孔所存活的時間遠超出了他所知道的其他生物。
  而且，無論是面容、身體狀況和力量上來看，這些奎爾人并沒有出現任何的衰弱跡象……
  一個不太可能的猜想，從福迪的心頭浮現出來。
  “永生？”看向塞爾芙，福迪用很不確定的語氣詢問道。
  “很像……”塞爾芙也有些含糊，畢竟連那位女神大人都沒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永生，這些奎爾人能做到？
  要知道女神大人的本質可是世界本源力量，只要這個世界不湮滅，她的確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做到“永生”。
  但奎爾人可完全不同……
  帶著這份猜想，二人沉默了下來，繼續向前“走”著。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看了多少繁雜的信息，雖然身體上并沒有什么疲憊的感覺，但福迪心理和情緒上也感覺有些枯燥了。并且，后面的路還不知道要走多久。
  “我說……”
  他轉頭看向另一邊好久沒有再出聲的塞爾芙，準備稍微休息一下，或者引出一個話題稍微改變一下心情也好。
  但當他轉頭看去的時候，福迪驚愕地發現此刻這片空間里就只有他一個人了。塞爾芙的身影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消失不見……
  “塞爾芙？”高聲呼喚、又在心底呼叫了好一陣，福迪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也就是周圍的景象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也就意味著塞爾芙的“過濾”作用還在進行。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虛弱，還蘊含著一種說不清感覺的聲音很突兀的響起。
  “你是誰？怎么闖入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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