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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沒有心跳的孩子


帝都,經歷了血雨腥風的清洗之后,恢復了往日的寧靜,神帝和獨孤皇后早年生有一名皇子,是名副其實的帝都神帝繼承人,但是,五年前的一場浩劫,十五歲的太子喪命于魔族的鐵蹄之下,五年來后宮再無男嬰降生。

        現在所有的朝廷事物都由皇后獨自把持,她儼然變成了女皇,日子久了,大臣們的稱呼也逐漸改變了,都尊稱她圣后。

        獨孤圣雪最近很郁悶,他硬著頭皮來見圣后,雖然是親姑姑,但是也少不了挨頓罵了。

        “跑了?圣情呢?”獨孤圣后艷眉微簇。

        “也不見了,我已經命令移宮,發出移宮令,各個分宮都在緝拿他們兩個,”獨孤圣雪戰戰兢兢的回答。

        “你手下三百鐵甲兵都銹住了吧?”

        “是侄兒辦事不力,請姑姑責罰,”

        “嬰兒的來歷查清楚了嗎?”

        “正在查,前幾日就紹陽宮的郭娘娘生了一個公主,已經驗證過的,近一年其他宮并沒有嬰兒出生,事情還在查,沒有眉目,”

        “郭娘娘的公主我見過的,不是她,真是奇怪了,宮中出生的孩子能瞞得住我?”

        瑞雪遲疑了一會又說:“奇怪的事情很多,包括姑蘇河那也有情況發生”

        “說”

        “我們在姑蘇河畔查案時,發現一片樹葉插入樹干里,大約時辰就是圣手追殺嬰兒的時候”

        圣后沒有說話,臉色由微怒變得凝重了起來。許久她才慢慢的說:

        “你的意思,圣手在撒謊?他遭遇了葉竹風?”

        “侄兒不敢確定,很多事情百思不得其解”獨孤圣雪見圣后沒有問,便繼續說:

        “葉竹風為什么會出現?是不是奔著嬰兒來的?他又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圣手若遇到葉竹風,他沒有機會活著回來,如果沒遇到,追風葉怎么會出現,圣手又如何受的傷,車夫的尸體和兵器我們檢查過了,在圣手面前他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兵器上沒有血跡”

        圣后看了看獨孤圣雪,緩緩的點了點頭,面容也稍微有了滿意之色:

        “你父親說你膽大心細,外號賽神仙,看來名副其實”

        “姑姑過獎,徒有虛名”獨孤圣雪急忙施禮并謙虛的說。

        圣后站起身,撥弄一下身旁的綠植,然后回頭對著圣雪說:“帝都已經是我帝都,我是人族大陸的最強者,別說區區的葉竹風,就算天機重生,也無濟于事”

        “是的,姑姑心懷天下,大可不必為小事分憂,我們做下人的,必須做好細節,力爭不出亂子,父親查出葉竹風和神將薛醒林來往密切,他會盯住薛神將的”

        “薛神將鎮守邊塞,十年無戰事,功高名重,怎么能結交這些江湖浪子呢?告訴你父親,穩定是第一位,不要再擴大打擊面,以免傷及帝都根基”

        “侄兒一定轉告家父”

        “薛神將近日將回朝,參加神帝下葬大禮,需重用”

        “是的,侄兒記住了”

        離開皇宮,獨孤圣雪依然一頭霧水,他指望姑姑圣后能指點一些調查方向,卻什么也沒得到,很多事情他還是想不通。

        帝都還有一個大戶人家,一個月前也出現了奇怪的問題。

        依正豐,帝都的醫圣,家住藥街,依醫館的主人,平時以行醫救人為主業,祖傳的醫藥技術,整個光明帝國無人不知道,專門給帝國的人民看病,帝都多次請他去當御醫,都被他拒絕,不過,如果宮中有什么疑難雜癥,就會有轎子來接他去會診,他也欣然前往,從不推辭,每每藥到病除。

        醫者仁心,依家的規矩就是:無論貧窮富貴,凡請必到,無論有錢沒錢,先治病救人,幾十年一直如此。

        依正豐的醫術傳自母親神醫婆婆,神醫婆婆更是遠近聞名,被傳的神乎其神,據說有起死回生之醫術,還能還魂續命的本事,而且這個老太太修行極高,內力深厚,修行已達到聚星水平。

        不過最近出現了兩件奇怪的事情,第一,一個月前,依正豐的母親神醫婆婆,本來身體健康,行動自如,忽然一覺醒來,竟然多處重傷,內力受損嚴重,拿手的神針通絡醫術完全消失。

        第二件事,就在婆婆受傷不愈的半年,依正豐的夫人生了一個女兒,女嬰生可愛漂亮,但是這個孩子一出生就沒有心跳,僅有微弱的呼吸,形如死去一樣,依正豐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查出原因。

        他把孩子抱到母親身旁,讓母親給看一下,沒想到神醫婆婆老淚縱橫,哭的死去活來,說是她害了孩子,也不說是如何害的,然后告訴兒子,放棄吧,救不活的。

        依正豐非常痛苦,他老來得女,指望一身的醫術得以繼承下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但是他畢竟是大夫,看慣了生離死別,雖然痛苦,也黯然接受了,不過讓他把尚有呼吸的女兒葬了,他還是舍不得。

        等待死亡,往往比面對死亡更加痛苦,尤其是沒有希望的等待,神醫婆婆給判了死刑的孩子,沒有一個活過來的。

        八月十五,齋戒祭月,寒月普照下的帝都,上演著陰謀,丑惡和屠殺。

        依醫館的后堂,依正豐舉杯拜月,口中念念有詞:“不求小女痊愈,不求小女醒來,只盼能維持顯著也好,但凡有口氣就好”

        依正豐默默的念叨著,是啊,今天是團員的日子,孩子還沒有名字呢?雖然她時日不多,想了想,依正豐點點頭:依然。

        傍晚時分,藥街出現了一頂馬拉的轎子,趕車的人青紗罩臉,一直低著頭,車身青素,無任何裝飾,在路口拐角最隱秘的位置停著,趕車人拴好馬車,然后消失在胡同里,他左繞右繞,出現在依正豐的醫所正門旁,然后輕輕的敲打門環,就在依家人開門的瞬間,他不等家人詢問,嗖的一下就轉了進去。

        依正豐接過腰牌,沉思半晌,夜里進宮看病?這不合常理,急病有太醫,慢病可白天去看,

        “病人生死,就在今夜”來到人低聲說。

        “抱歉,病人特殊,不能光明正大示人?此人的病我醫不了”依正豐輕聲問到。

        “病人是個孩子,出生僅月余。”

        孩子?又是個孩子,依正豐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剛剛取了名字的女兒---依然。

        車輛被棉被包裹著,馬蹄也是,這樣車跑起來并沒有聲音,車子沒燈籠,靠著明亮的月色前行。這是一年中最亮的一夜。

        車子一路向北,轉眼來到帝都的皇宮正門,然后進入后宮,那人帶著依正豐穿亭過臺,走街穿巷,來到了一個小小的偏宮門前,這是個臨時的寢室,可能是下人住的,不是皇妃的后宮,管理也沒那么嚴格,來人敲打房門,便有一個宮女打開門讓他們進來,然后左右看看,立刻關上門。

        車夫在外廳等待,宮女帶著依正豐進了寢房,臥室內有個高貴的女人,她臉遮黑紗,身上穿的也不是寢服,而是夜行衣,但是不難看出女人的高貴和美麗。

        她看見依正豐進來后,喜出望外,然后雙膝跪地,給依正豐連磕了三個頭:

        “神醫,您可來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宮女急忙過去也跪倒,然后她攙扶著這個女人,口稱娘娘保重身體。

        依正豐鞠躬還禮,救救孩子,這是每個父母心碎的呼聲,依正豐的心此時已經碎了。

        “我先看看孩子”

        宮女一遍走一遍說:“孩子剛滿月,但是一直沒有心跳,只有呼吸,也不睜眼,更不吃奶”

        “啊?”依正豐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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