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芝完全沒有想到顧衍會以身試藥。
  顧衍墨眸微深，用小動物試藥怎么能得出最直觀的感受呢？
  要想知道藥效，當然是得人來試了。
  回屋后，他拿起其中一顆藥丸，面不改色地吞了進去，又將另一顆藥丸小心地收了起來。
  然后取出一張紙，等了好一會兒后，感覺藥效在慢慢起作用后，才提筆蘸墨，寫下了服用藥丸后身體的感受和變化。
  他是用了晚膳后回書房學習時服用的藥丸，服用了之后，感覺精神振奮，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看書的時候，精神非常好，一直到晚上該歇息時，還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躺在榻上許久，都了無睡意，心里知道這是藥丸的作用。
  睡不著，他干脆不睡了，點了油燈，回到書案前，拿了一本時政的書慢慢地看著。
  往日那些看起來艱澀難懂的地方，此時竟然一看就懂！
  他沉浸其中，不知不覺間竟已看到了天亮。
  顧衍放下書本，輕輕吹滅那盞已經燃盡的油燈，心中不禁感嘆，竟然熬了一夜，挺神奇的。
  然而更令人驚嘆的是，他并沒有像往常熬夜那般感到身體疲憊不堪，身體不堪重負的感覺，反而覺得神采奕奕、精神煥發，仿佛還能上山再跑個幾十里路一般。
  于是乎，他真的這么做了。
  顧衍悄悄來到后院，牽出那頭驢子，翻身上驢，向著西子山疾馳而去。
  說來也怪，這頭驢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身上的活力四溢，此刻跑得竟然比平時還要快上一半！
  顧衍大笑著看著驢子，調侃道：“你也覺得很精神吧？看來這健體丸還真是個好東西呢！”
  到了山里，他找到一處平坦之地，翻身下驢，任由驢子自己去旁邊吃草葉。
  而他則在一旁開始練武。
  原本，他以為按之前的進度自己至少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突破到功法的第二層境界，但如今吃了卿卿制作的這顆健體丸后，竟然提前突破了！
  顧衍又驚又喜地看著自己的手掌，他清晰地感覺到身體內部正在流轉著一股力量，雖然很少，但確實真實存在著。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內力嗎？
  據說只有突破到第二層才會產生內力……
  而且隨著修煉的進度不斷推進，內力也會越來越深厚。
  經過一個時辰的修煉之后，顧衍緩緩起身，隨意地撿起地上的一根枯枝，開始練習一套劍法。
  這套劍法他早就已經開始練習，但以前練劍時總是覺得缺少些什么，感覺連劍法的十分之一都無法發揮出來。
  不過，如今有了內力的加持，哪怕只是極為稀少的一點，他都感受到了明顯的不同。
  只有將劍招與內功心法相互配合，并注入內力，才能真正發揮出這套劍法的最大威力。
  兩個時辰過后，顧衍帶著驢子一同進入深山之中，專門尋找野豬的蹤跡。
  他自我感覺現在的自己若是遭遇野豬，應當能夠一招制敵，輕松將其解決掉。
  不得不說，他的運氣相當不錯，雖然沒有碰到野豬，但卻意外地遇到了一群野山羊。
  此時此刻，服下藥物后的顧衍和驢子都不再是平日里的模樣。
  令人驚訝的是，奔跑起來的驢子速度竟然比拼命逃竄的野山羊還要快上幾分，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顧衍本人同樣也是如此不可思議，他奔跑的速度甚至超越了一群野山羊，而且還是那種游刃有余、毫不費力的狀態。
  這要是放在平日里，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一人一驢竟然毫不費力地捉到了一群野山羊。
  只見顧衍身手矯健，輕而易舉地將這群總共六只的野山羊制服。
  他找來一些堅韌的藤蔓，巧妙地打成一個結實的結，套在山羊的脖子上，然后牽著它們往回走。
  畢竟這些山羊數量眾多，如果要扛回去，實在太過費力。
  于是，聰明的顧衍想到了這個絕妙的辦法。
  可是，那些野山羊又怎會輕易順從呢？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顧衍將藤蔓套得緊緊的，自己在前方用力拉扯，野山羊們只好拼盡全力奔跑。
  但即便如此，它們的速度竟然比不上一個人！
  這可把這些號稱“速度之王”的野山羊給氣壞了。
  更妙的是，后面還有一只驢子在追趕羊群，仿佛在催促它們加快速度。
  于是，山間小道上出現了這樣一幅有趣的畫面：一個少年手握藤蔓，在前方飛速奔跑，身后緊跟著一群被他牽扯著的野山羊。
  偶爾有一兩只山羊跑得稍慢些，還會遭到后方驢子的“無情腳踢”。
  這一切真是匪夷所思！
  當顧衍向顧卿芝講述這段奇妙經歷時，她簡直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最后，她只能無奈地說道：“哥哥，你也太胡鬧了吧！”
  向來在眾人眼中沉穩懂事、處事周全的顧衍，即使被妹妹斥責“胡鬧”，也并未生氣。
  他反而拉著顧卿芝的手，一同坐下，并將自己記錄的情況遞給她看，語氣溫柔地說：“卿卿，別生氣了。我這樣做，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哦。”
  顧卿芝剛才說出那句話后，就意識到有些不妥。
  因為她深知哥哥并非如此莽撞之人。
  顧衍見她的怒火終于稍稍平息了一些，便輕輕地點了點她手中拿著的東西，說道：“你先看看這個吧。
  這是我服用藥丸之后，身體所產生的變化，我都詳細地記錄下來了。
  至于我之所以會這么做，也是有充分考量的。
  一方面，這個古方既然能夠流傳至今，想必是經過前人驗證的；另一方面，你不是已經用那些小動物做了實驗嗎？
  還有就是，我現在對藥理也略知一二，從這個藥方中可以推斷出，它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副作用。
  你用小動物做實驗固然謹慎沒錯，但畢竟無法像我這般直接感受到藥效。”
  顧卿芝感到十分無奈，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被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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