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白曉蓮緊緊地凝視著林家聲的雙眼，似乎想要從他的眼神之中捕捉到一絲回應。

林家聲聽完這番話后，臉色變得極為復雜，讓人難以捉摸。

沉默片刻之后，他緩緩開口說道：“白小娘子，您所言之事皆無確鑿依據可言。”言下之意便是，對于所謂的虛無縹緲的氣運一說，他根本就無法相信。

如今，他之所以還能夠心平氣和地站在此處與她交談，全賴于昔日里在彭澤縣時白曉蓮曾給予他諸多切實可行的援助。

倘若換作從前那個沖動易怒的自己，恐怕此時此刻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對著白曉蓮大聲咆哮起來了。

不過，今時今日的白曉蓮顯然也已非昔日那般愚笨無知了。

若有人膽敢質疑這點，只需瞧她緊咬銀牙、面露決絕之色便能知曉。

且不說別的，單就此次春闈而言，如果她當真狠下心腸，那么，：“此番春闈，你必將名落孫山！”

聽了這話，林家聲心里悄悄地打起鼓來。

白曉蓮說這話也不僅僅是為了泄憤。

畢竟，她早就暗中請教過“高人”，對于其中的門道可謂是心知肚明。

倘若她執意收回先前給予林家聲的那份氣運，那么這次春闈他定然會榜上無名；甚至更進一步說，要是她能夠毫不留情地將給予他的所有氣運盡數收回，或許連他現有的舉人功名都難以保住。

當然，如此一來，白曉蓮自身也難免會受到些許牽連，但正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到了那時，只要能達成目的，她也不會太過在意這些許損傷。

只是，眼下春闈榜單尚未揭曉，林家聲的內心卻已然被一股強烈的不安所籠罩。

自從上次與白曉蓮會面不歡而散之后，他便未曾有過一夜能夠安然入眠。

盡管他對白曉蓮所言始終半信半疑，但是萬一真如她所說，自己此次果真在春闈中落第，那豈不是意味著還要再苦等整整三年？

要知道，舉人身份與進士身份相比，簡直有著天壤之別啊！

這幾日，鄒娘子敏銳地察覺到了林家聲的焦躁難安，念及此人將來乃是自己的夫婿，于是便關切地詢問道：

“林郎，究竟是何事令你如此煩心憂慮？妾身瞧著你這幾日都是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

林家聲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用一種比較委婉含蓄的方式向她講述白曉蓮找他所談論之事。

盡管他內心深處認為這簡直就是荒誕不經、毫無根據，但由于此事關乎科舉這樣的大事，他絲毫不敢疏忽大意，還是希望有人能分擔一些。

鄒娘子聽完后，臉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心中不禁充滿了疑惑和疑慮。

就拿最淺顯易懂的一點來說，如果真如白曉蓮所言，那么參加科舉還有什么必要去努力拼搏呢？

十年寒窗苦讀不就是個笑話？

而且，就算暫且拋開這個不談，所謂氣運之類虛無縹緲的東西又豈是她能夠輕易左右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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