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假期
韓回軒出現在大家面前之后，大部分人都識趣離遠了點看熱鬧，畢竟日后還是要在一家公司里工作的同事，沒必要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抱歉啊各位，這位女士給大家添麻煩了，各位抓緊時間回家吧，就不耽誤你們的私人時間了。”韓回軒從頭到尾也沒有看薛蘭茹一眼，他帶著得體的笑容看著那些所謂的同事們。
明面上沒了看熱鬧的機會，大家自然是拍拍屁股散場。
“跟我來吧，這兒說話不方便。”
薛蘭茹打量走遠了的韓回軒，這個許久沒見的兒子看起來和以前無甚區別。還是這么的目中無人，稱不上有教養。
寧程看了看薛蘭茹，點了點頭，沒跟著走。
公司的休息室還亮著燈，韓回軒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雙手合在桌面上。
“有什么事嗎？”
“都是一家人，做什么這么生分�！毖μm茹拉開椅子坐下，她拿起韓回軒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唉呀，你們這個公司一般，我來了這么久也沒有人給我遞一杯水，還是你這個兒”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表n回軒沒心情聽她放天花亂墜的屁。
“等等，長輩在和你說話，就這么走了？”薛蘭茹的語氣里一點不高興都沒有，“還是你這個兒子，后媽也是媽，不是嗎？”
艷紅的唇色印在杯口處，薛蘭茹把杯子輕輕放在桌面上。
“都是一家人，何必這樣呢？”
韓回軒嘆了一口氣，聽她說這些事頭都要炸了，“有什么話就趕緊說，再繞圈子我就走了。”
“你的弟弟最近正在準備出國留學的事情，這個你也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
薛蘭茹微微笑著，臉上的神色仿佛真是一個溫柔的母親，“沒關系，不管怎么樣，他是你的弟弟，他需要你的幫助�！�
韓回軒冷笑一聲，“我可沒這么大的弟弟，我親媽忙著工作沒時間生第二個。”
薛蘭茹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奚落與嘲諷，“把錢給我以后，你以后再也不會受到我們的打擾。”
韓回軒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你兒子的爹有的是錢，用得著我什么事？”
“這個你不必知道�！毖μm茹的手指撫上杯壁，輕輕擦著紅色的印子。
“病例是你偷來的吧？”
薛蘭茹的動作一頓。
“想用這個要挾我給錢？哼，看來指使你的人實在是不了解我，我不要臉，這有什么可隱瞞的呢？”
“薛女士，祝您的兒子一路順風。”韓回軒站起身來往外走，經過薛蘭茹的時候想起什么又停下來，“奧對了，向那個改不了偷吃的韓先生問好�！�
薛蘭茹猶感到一道霹靂降下來，臉上再多的粉紅也無法讓這驚慌的白色消去。
“我們走吧�！表n回軒站在寧程的后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解決了？”寧程扭過頭，韓回軒站在他的旁邊。
“嗯，還得謝謝你的情報�！表n回軒遞上一個勉強的微笑。
寧程歪了歪頭，“是嗎？不客氣�！�
寧程自然不介意誰上來插一腳把這件事的功勞歸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大手撫上韓回軒的肩膀，和他一起往外走。
“真是沒有辦法想象，接下來的兩個月我會有多么的無聊�！表n回軒沒回頭看這座滅了一半燈的建筑。
“我陪你�！�
寧程的溫度靠的太近，韓回軒聞到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海的味道讓他覺得夏天的意味更勝，他垂眸承接著那滾燙的目光。
寧程也不再說什么。
這漫長的日子又開始了，韓回軒回到家以后感受到更多的孤獨涌上來。明明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卻還是會因為一些突如其來的好意感動。
屋里開了一盞暖黃色的燈，光亮把韓回軒周圍的環境圍起來，手邊放著一個被寧程說看起來很丑的蛋糕。
“好甜�！�
韓回軒吃了兩口以后才想起來要拍一張照片，編輯朋友圈文案的時候還是決定盡量不要顯得自己很迫切，畢竟說實話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可能性過于低微。
“謝謝今天的蛋糕，心情好了很多�！�
顧承宇看著暗淡的窗子，心情并不是很好，他猶豫再三還是放棄了在韓回軒的評論區里回復。
“回去吧�！�
“是的，先生�！�
韓回軒本來趕不上按時上班的習慣因為這些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早上七點半的時候醒了過來，看著陽光穿透窗簾的縫隙打在地面上。
他如何也睡不下去了。
“好吧，吃完飯做個大掃除好了�！�
韓回軒整理自己的辦公桌，他在屋里做了一個書柜，有很多收納空間。平時韓回軒太忙，沒時間清理，現在已經積了不少灰。
“真應該請一個鐘點工的，書太多了�！�
韓回軒是個具有戀舊節的人，讀書期間用過的資料都沒有丟掉，韓回軒分門別類都做了標記，準備拿出來曬曬太陽。
“再不出來見見陽光，都快成了我的傳家寶了�！�
韓回軒播放音樂，漫無目的的聽那些已經刻在心里的歌，他抱著一摞書往陽臺上走。
一本厚厚的冊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不是書，是相冊。
韓回軒看著沒有封面的回憶，慢慢掀開，好像夏日的陽光回溯，他回到自己畢業的那個盛夏。
“三二一，茄子！”
“快來讓我看看�！绷炙鼓昱艿米羁欤麤_到費軒的旁邊搶過了相機。
“搶什么啊，我不會拍你丑照的�！�
林斯年按著按鈕看了兩張立馬就生氣了，“費軒，你自己看看！我的眼睛都是閉著的，我跟你拼了！”
“哈哈，抓不到我�！�
韓回軒站在離他們兩米的假山旁，躲在蔭涼里看他們打架。
最后還是選了這張奇怪的照片，林斯年閉著眼睛，韓回軒臉上帶著被費軒逗起來的笑容。
韓回軒拿坐墊坐在陽臺上，他們做好這個相冊以后韓回軒再也沒有翻開過它。
他們那天幾乎把整個校園都拍了一個遍，食堂圖書館還有湖邊。韓回軒注意到照片邊角處的一張人臉。
或許是因為離得有些遠，這個人在圖書館的門口，只能看出他的輪廓，照片對焦在韓回軒的臉上，這是他單人的照片，周邊有很多同學的身影。
韓回軒莫名覺得這個人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他繼續往后翻看著，湖上的亭子里，他又一次發現了那個人。
只不過這次沒有臉，是他的衣服！
絕對錯不了，這個人穿著白色的短袖，他配了一條淺灰色的運動褲，這最平常不過的搭配，卻因為短袖袖口的一圈紅色做了最耀眼的一筆。
這圈紅就像是一個標記，象征著他來過。
韓回軒的不禁打了一個哆嗦，他又翻回去看，幾乎每一張照片里，都能發現這個“碰巧路過”的人。
他的頭簾很長，這么多張照片里怎么也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看出他高挺的鼻梁，甚至說，除了他的鼻梁，整個人再也沒有其他的記憶點。
這不過是蕓蕓眾生里湊巧出現的一個路人。
韓回軒的臉色難看，他不覺得僅僅就是這樣，或許是在自作多情，但他卻穿過這九年的光陰，看到一個和他一樣孤獨的人。
沒準他們在什么時候見過，只不過被他忘記了。
韓回軒心里一顫，那次分化！分化
“那個人的臉，我”韓回軒的情緒有些激動，腺體的脆弱在這個時候又一次敲門來襲。
他頭痛欲裂，就連站起身來都困難，他的脖頸上火辣辣的疼。
濃烈的檸檬汽水味噴薄而出，韓回軒扶著沙發去找抑制劑。
進到臥室的時候他的手在顫抖，針頭顫抖著，韓回軒根本無法下手，他幾乎要哭出來。
“顧承宇顧承宇！”一件襯衫這個時候成了救命的良藥。
細微的味道統統被韓回軒掠奪，他把自己的臉埋在襯衫的布料里，仿佛真的在他的懷抱。
韓回軒靠在床邊昏睡過去。
夏日的驚雷來的突然，就連虛弱的韓回軒也被驚醒，一道閃電劃過，將這混沌的天劈成兩半。碩大的雨點砸下來，似是重重擂鼓。
韓回軒跑去收陽臺上的書，雨點砸在身上，不一會全身都濕透了。
幸好拿出來的書并不算多，等他把書搶救完以后，將雨的鳴奏關在門外。
“好多都濕了，這天氣怎么說變就變�！�
韓回軒相冊里的照片一張一張都抽出來，晾在地板上。
他用手指把已經鼓起來的照片一角壓下去，卻被他壓出來一個指印。
韓回軒打開手機，在那張模糊的臉上拍了一張照片發到他們的群里。
“你們有沒有見過他？”
費軒回復的最快，“這哪里看得清��？”
韓回軒又把他衣服上那個紅色的線條拍了過去。
“那這件衣服，有沒有印象？”
“我沒有，這照片是咱們畢業時候拍的吧，這不那個亭子嗎？”
“是�！�
“你問這個做什么？你找人�。俊�
“嗯，感覺這個人見過，今天想的時候信息素還有點紊亂，打了一針抑制劑�！�
林斯年姍姍來遲。
“什么？你現在怎么樣？我們要不要去接你！我先給你打個120，然后讓周”
“等等！我沒事�！表n回軒直接發了語音。
林斯年本皺著的眉頭舒展開，松了一口氣。
“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出事了。”
“看看上邊的聊天記錄，白癡�！辟M軒發了一個嘲笑的貓貓頭鄙視林斯年。
林斯年看見那件衣服的時候嚇了一跳，倒不是他記憶力太好過目不忘，而是這個人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
“臥槽，這是什么緣分？”
“喂，斯年，你說”
小劇場：
寧程：有個大聰明把功勞送給我了，美美收下。
顧承宇：賞給你的。
寧程：有個大聰明把老婆送給我了，美美收下。
顧承宇：送你個鐵窗回憶999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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