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五百兩
嘭———
門被人一腳踢開,來者是一個拿著長劍的中年男人,看穿著是個有地位的有錢人。
“樓氏兄妹親臨曲陵,怎的不通知老夫一聲?”他聲如洪鐘,身后烏泱泱跟進來一群人,將我們團團包圍。
“你是誰?”薛池開口問道。
我順了順氣,還好不是被發現了真實身份,原來是樓弗和樓芹結下的仇家。
“我是誰?”他語氣嘲弄,“我是俞湘的爹啊!”
他突然眼含淚光,對著天花板高聲叫喊道:“天助我也!湘湘爹這就把這兩個欺辱你的賤人帶下去給你賠罪!”
說罷,他一個猛沖上前,卻被薛池輕松抵擋,幾回合下來,兩人都沒占到半分優勢。
想起嚴楓的背景,那秦王肯定是時常混跡于江湖,樓氏兄妹接觸的應該也是江湖人士,看這位雖然有把年紀但依舊招招致命的打法,應該是某個門派的什么人物。
突然有種從后宅爭鋒一腳被踢到江湖紛爭的感覺。
“走!”薛池抽空沖我喊道。
我慌忙起身準備跳窗,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被中年男子帶來的黑衣人堵住了去路。
“樓小姐,你的劍呢?”黑衣人沖我說道,聲音婉轉,十分變態。
“殺你還用我出劍?”我強撐著氣勢,死也不能被識破身份。
“囂張至…唔…”還未等他說完,身后一把利刃就捅穿了他的胸口。
隨著堵在前面的黑衣人緩緩倒下,嚴楓的臉慢慢出現,他面上還有點點血跡,額前碎發紛亂,不停的喘著粗氣,看來是一口氣趕到這里的。
他注視著黑衣人倒在了他的腳邊,抬眼對上我的視線,無奈一笑。
“你的馬被我累死了。”他丟給我一句話,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就一個側身擋在我身前。
“老夫說樓小姐為什么一點也不慌,原來是嚴楓又回到你身邊了啊!”被打退到門口的中年男子叫囂道。
我仿佛聽見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想起之前嚴楓在平州說我長得很像他的一位‘故人’,這故人怕不就是樓芹了,看來我還與樓芹冥冥之中真有幾分緣分。
“她不是樓芹,也不認識什么余湘,放我們走,否則…”嚴楓還未說完,中年男子就突然大笑起來。
“不是樓芹?那豈不是薛…”
“殺了他!”不等中年男子再講一個字,我急忙向薛池吼道,薛池立刻沖上去再次與他纏斗起來。
“那他們就更該死!”中年男子一聲怒吼,一個揮斬將薛池的劍挑到了房頂上,薛池只得后退躲避。
黑衣人們一擁而上,嚴楓一邊護著我一邊砍殺著向我們襲來的黑衣人,溫熱的鮮血四處噴灑,我的衣服、臉上、發絲都是別人的血,甚至口中也嘗出了淡淡的血腥味兒。
我嚇的愣在原地,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有沒有百度啊快讓我查查喝了人血會不會得朊病毒啊?!!
砰——,一聲巨響換回了我的思緒。
中年男子倒下時后腦勺重重的磕在了門檻上,薛池手里拿著不知道從誰身上撿的刀向我們走來。
我們三個面面相覷,各個都是滿身滿臉的血污。
“你們兩個趕緊出城,我去找找還有沒有逃跑的。”薛池對我們說著,他將刀夾在臂彎處擦拭著,他有點殺紅眼了。
“好。”嚴楓點頭應是,拉著我就向窗邊走。
“等等等等,這根本沒法….啊———”
還不等我說完,嚴楓擁著我的腰,拽著酒樓的帷幔就往下跳,在我們快著地的時候酒樓的帷幔也被他拽掉了。
我完好無損的落地后,腦中又閃過一個疑問:這是符合萬有引力的吧?
不等我反應,他拉著我就走,行至馬廄前,我才想起來我的馬已經被他累死了。
棕色、白色、黑色…我掃視著馬廄里的馬,正準備將別人的棗栗色駿馬牽走時,嚴楓將他的韁繩放在了我手里。
“我偷,你騎我的。”他說道,將棗栗色駿馬牽出,扔了兩錠金子在馬廄里,然后一把就騎了上去,揚鞭就跑出了酒樓后院。
我趕緊上馬跟上他,并行至城門口時,我看著那光禿禿的馬背,還是沒忍住問道:“你…裸騎啊?”
“不妨事。”他冷冷回道。
我跟在他身后,滿臉驚恐,這…蛋真不會碎嗎?
不多時我們就找到了駐扎在郊外的同伙。
“情況有變,不能在此蹲守了。”嚴楓率先開口,領頭人與其他人面面相覷。
“情況確實有變,曲陵的這支隊伍是陷阱。”我跳下馬,將脖子上的公主私印拿出昭示,他們才略信一二。
“如此,屬下們應該去哪?”領頭人對我作揖道。
“先去沁陽城附近的禹城蹲守吧,有情況我會叫你們。”我向領頭人吩咐道,他應了聲是,二話沒說就帶著一群人走了。
我捏緊了手中的授印,看來我不是批發女官。
“我的令牌呢?”待人走掉后,嚴楓轉身向我攤開手。
“這兒。”我拿出令牌遞到他手上。
出乎我的意料,他接過令牌后直接扔在了腳下。
“多好用的東西,你不要我要。”我伸手就去撿,卻被他一把攔住。
“拿著亂臣賊子的令牌到處招搖,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他眉頭緊皺,一臉不解的看著我。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點了點頭,站起身收回了手。
等等,他知道我拿了他的令牌就代表他知道我拿錯了包袱就代表他打開了我的包袱?!!
冷靜,冷靜,區區幾件肚兜爾。
“我的包袱呢?”我背對著他,強裝鎮定的問道。
“寄存在驛站了,我先將你送回薛池身邊就去取。”他說完立刻就翻身上馬。
“那個…你…”
“不疼。”他不等我問出口就將我打斷,冷冷的甩下兩個字揚長而去。
我只得跟上,這人來了就跟吃了槍藥一樣,是因為知道我花了他的錢用了他的令牌?可他自己連令牌都扔了,明顯是不在乎嘛。
待到我終于把全身上下的血污洗凈,再穿上干凈的衣服時,已經深夜了。
薛池之后在酒樓又抓到了兩個逃兵就地斬殺,他還是有點聰明勁兒的,硬是逼著逃兵在酒樓中叫出樓弗的大名,又出爾反爾將二人殺害。
我一邊欣賞著嚴楓在曲陵的別院一邊向寢室走著,再再再再次感嘆這行真賺錢啊。
走進了寢室,嚴楓正坐在我床前的圓桌旁悠閑地喝著茶水。
“我的五百兩呢?”他問道,我就知道他是為此而來的。
“花了。”我伸了個懶腰向床邊走去,“我會還你的,區區五百兩別這么小氣。”
“你知道我不是在計較這個。”他轉頭向我看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像是在責問什么。
“薛思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不懂嗎?”他又說道,跟薛池的話術如出一轍。
“我今日若是晚一刻,你早就死在那個酒樓了。”他情緒突然激動。
這是在擔心我?
“有你在,我很放心。”我安撫道,“用你令牌花你的錢一是為了制造假線索,二是為了探一探正倉的底,不然我也不可能歪打正著發現這個陷阱。”
“有我在?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呢?!”他突然站起身高聲道,一副要與我爭吵的架勢。
“怎么?”我也站起身,語氣冷淡,氣勢絲毫不輸,“不在我身邊是要跑到樓小姐身邊兩頭伺候嗎?!”
“薛思嬋,你可知薛夫人去世時你被全江湖通緝,那段時間我日日幫你清理那些躲在暗處的雜碎,割下的人頭沒有千個也有百個了。”他邊說著邊向我走來,長袍松散貼在挺闊的胸肌上,腹肌若隱若現,他故意的。
“那你與我說啊,你什么都不講,我天天日理萬機我如何知道?你的所有消息我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如今我除了你叫嚴楓曾效力于秦王是什么百殺榜第一以外,我對你,一無所知。”
“你想讓我去怎么全盤信任一個一無所知的人呢?我沒信過你嗎?我信了你,我的下場是什么呢?是京郊西邊野泉的埋伏!是萍香布坊的刺殺!你從頭到尾都在自我感動,你怎么有臉來責怪我的,還是那樣,你還是想讓我把命交給你賭。”我字字珠璣毫不退讓。
他的雙眼滿是不可置信,哀傷像是融化的雪水浸入了他的心底,冷的他縮起了背脊。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的心頭不由的產生了一絲愧疚,還好他沒有周冠玉那種吵完就走的壞習慣,只是靜靜地站在那。
“我言重了。”最終,我在這場無聲的質問中敗下陣來,因為看見他這副樣子,我的腦中只有一句話:抱抱他吧,他快碎了。
我如實照著心中所想照做,他的身體微不可察的輕顫了一下。
下一秒,他將我緊緊回抱在懷中。
他心臟的跳動聲在本就紛擾的夏夜中依然響徹天際,至此,我可以十分確定,他喜歡我,可為之付出性命的喜歡。
(https://www.dzxsw.cc/book/32356421/3636597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