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坐在天臺護欄上，樓底下秦怡尸體的周圍，圍了十幾號人。

        看著這一切，我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悲傷？

        不是，總共我見過秦怡的面都沒超過三次，我連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有什么可悲傷的。

        高興？

        更不是，沒把秦怡救上來并不是我的錯，她一心想死，我就是把她拉上來，她也會找機會自我了斷的，這樣的人死了，我怎么會高興呢。

        更別提，秦怡為的是自己心中的道而殉葬，雖然她是一名殺人犯，但還是應該值得尊敬。

        現在我的，更多的是一種迷茫。

        她就像是傳說中沒有腿，一生都在天空中飛翔的鳥，風露為食，天空為家，只有死亡的時候才會落地。

        我這是在同情她，認同她的做法嗎，想到這我猛的搖搖頭，拍拍自己的臉。

        她是一個罪犯，我是一個警察，這就足夠了。

        “張垚，你要做什么，不要干傻事啊。”

        深吸一口氣，正要站起來，準備從天臺的護欄處下去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驚慌失措的叫喊聲，剛才我想的太入神了，完全沒注意到身后有人來了。

        我被這個聲音完全嚇了一跳，渾身直哆嗦了一下，差點從護欄上掉下去，還好我反應快，雙手抓住欄桿，這才穩住身形。

        看著下面一陣眩暈，兩條腿整個都軟了。

        這特么的太嚇人了，差點我就追隨秦怡而去了。

        轉頭一看，白潔，唐建國，還有其他一堆特警正站在在我不遠處的身后。

        見我的樣子，他們誰都沒有輕舉妄動，只有白潔在那里讓我不要亂來，有什么事，可以說出來，千萬不要做傻事。

        “誰要自殺了。”我整個人都無語了，沖著他們喊道：“快點過來啊，剛才被你們這一嚇，腿都軟了，站不起來了。”

        白潔啊了一聲，還是唐建國率先走過來，直接把我從天臺的護欄處直接抱下來，相當的丟人。

        下樓后，看到樓外的圍觀群眾少了不少，一問才知道，剛才在樓里時，外面的人通過我胸口的小竊聽器，聽到我喊的炸彈要爆炸了，樓外警察馬上疏散隔離帶外的群眾。

        還好的是，從一開始，他們就考慮到這種情況，隔離帶建的很遠，疏散的時候并沒有造成多大混亂。

        他們在外面等了好幾分鐘，樓里都沒啥動靜，直到被白潔劫持的人質有跑出去的后，他們才知道，白潔自稱的炸彈是假的，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拆彈警察還在樓里正在檢查。

        那名糖尿病復發的女孩，也被送到醫院，正在急救。

        剛走出隔離帶，在外面早就等饑渴難耐的記者，呼啦一下子全都圍上來，小孩胳膊粗的話筒，各種不要命的往我臉上懟。

        每一個人不管他是哪家電視臺或者網絡媒體的記者，都在問我同一個問題，我有什么感想，要我在這里說兩句。

        我這算是過了把明星癮，可現在我什么都不想說。

        在唐建國的開路下，我和白潔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上了警車，剩下收尾的工作就交給唐建國處理。

        這件案子里，雖說他不是最主要的功勞，但確因他而破的，我又不是他們警局的，我的功勞自然而然的落在他的手里。

        出來時，王副局長那一副恨不得把我給吃了的眼神也就不奇怪了，我生生的壞了他的好事。

        還有一點讓我在意的，出來后。我都見到李局長和那個眼睛男了，卻沒有見到總負責人，高廳長。

        白潔知道我這個疑問后解釋道，他去開新聞發布會了。

        這特么的，摘果實一個個的都比猴還精。

        “現在回警局，還是回你的住處。”白潔跟我一起從人堆里擠出來，發型都亂了，正在那里照著鏡子，整理妝容。

        “不用，先陪我去一個地方。”外面的記者還在不停的敲著警車的窗戶，我真怕他們把玻璃敲壞了，擠進來把我給懟死。

        告訴白潔一個地址后，我這才有機會思考秦怡在臨死前對我說出的話。

        小心鬼神，他們遲早回來找我的。

        這句話里能提煉出兩個信息，鬼神不是一個人或者一個鬼，鬼神應該是特指什么東西或者組織，就像曉那樣。

        第二，他們會來找我。

        不是來殺我，也不是看我，而是來找我，是對我有一定的目的性。

        如果鬼神真的是一個組織的話，那么秦怡跟他們又是什么關系，鴻運汽修那兩兄弟說的口罩男，是不是鬼神的人。

        再加上，那個神秘人提醒我的，小心蔣蓉。

        我總覺得自己像是卷入了什么旋渦里似的。

        秦怡說的地址離這不遠，一棟很普通的居民樓。

        我和白潔趕到時，早就人去樓空。

        第二天，我們查了下這間房子的房主，他是正在外地出差，接到我們的電話后，他表示非常的驚訝，他沒有把房子租給任何人啊。

        房主立馬趕回來后，稍微調查了下便得知，發現他所言非虛，他確實已經出差兩個月了。

        最關鍵的是，他家的門鎖是被換過了。

        接下來我們又走訪了下房主的鄰居，周圍的倉買店，竟然沒有一個人對這個口罩男留有印象。

        問題是，我們從查的水電費使用上來看，那個口罩男絕對已經在待了一個月以上。

        這么長時間，竟然還沒有一個注意到他。

        這個人絕對不簡單，可惜我們掌握不到他的一點線索，房子里連個指紋都沒有，干凈的可怕。

        這幾天，我出于事件的中心，還沒不到這件事的影響力有多大。

        事情結束了，我才得知，只要這幾天一個網民上網了，他就絕對會被這個鬼靈車案子給刷屏。

        朋友圈各種謠言的轉發，微博連續幾天的微博熱搜榜，貼吧，知乎上各種關于案件的還原和討論，連中央臺新聞頻道都沒免俗，摻了一腳，專門做了一期節目，請來兩個磚家，甚至連小美女他們幾個被請到演播室，作為嘉賓第一視角還原案件。

        我的電話，更是不知道被誰給爆出去，幾乎每個小時都有人請我去做節目要采訪我，沒辦法只好聯系了下劉偉，告訴我再幾天回去后，就直接把手機關機。

        魏則西事件，因為秦怡的死，再次的被翻出來，其他的關于無人汽車撞人，應該怎么立法禁止，無人汽車的安全性的問題，更是被吵爆了，簡直成了媒體的盛宴。

        唯一不高興的就是千度公司，股票連續五天下跌，損失近百億。

        沸沸揚揚鬧了好些天，這件事才慢慢的歸于平靜。

        這幾天，我也沒有閑著，因為秦怡的秦怡的事情牽扯到了鬼神，我打消了立刻會帝都的計劃，在秦怡的家人來了后，對著秦怡的人生做了一個全民的復查。

        終于，讓我發現點什么。

        秦怡她曾經消失了幾個月。

        準確的說，是她這幾個月里沒有記錄，秦怡對她的家人借口說，她去旅游了，不過她的家人也不知道秦怡去了哪。

        看到這個時，我立刻想到，上個案子，那個催眠師，當時在整理他的資料時，他曾經也消失過，不過要比秦怡的時間更長，足足有兩年的空白。

        接下來，我想調查秦怡到底去哪時，卻無從查起，沒有銀行卡記錄，沒有淘寶記錄，電話記錄更是沒有。

        她的qq，微信，甚至臉書，推特，我都查了一遍，在她消失的那個幾個月里，沒有一點登陸過的痕跡，她真的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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