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有小孩？”
  這是楊海腦子里劃過的第一個想法。
  隨著巴豆一下跳到小男孩的頭上，他才發現了不對勁。
  那男孩看起來跟尋常一兩歲的小孩沒什么區別，唯獨那頭頂的綠色葉子和綠色瞳孔十分突兀。
  巴豆跳到男孩的頭上之后不松手了，朝著楊海吱吱一頓叫。
  看那樣子是想讓楊海過去幫他一把。
  “下來！”
  “下來！”
  男孩伸出胖的跟藕節一樣的手，朝頭上抓去。
  奈何小短手根本夠不到頭頂，連半根鼠毛都沒碰到。
  男孩氣的在原地直跳腳。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轉，頭頂的莖葉開始蠕動。
  “啪嗒！”
  巴豆攥在手里的三階變異人參被一片葉子卷走了。
  男孩的反應速度很快，葉子一晃，那三階變異人參就到了他手中。
  手里拿著三階變異人參，男孩得意洋洋地朝楊海豎了中指。
  “我的！”
  “熊孩子什么的，最討厭了。”
  楊海冷哼一聲，伸手朝男孩抓去。
  同時，一把森白的長刀開始在手中凝聚。
  感受到楊海的恐怖氣勢，男孩一頭朝地上扎去。
  巴豆使出吃奶的力氣緊緊抓住男孩頭頂的綠葉，試圖將他攔下。
  蛇骨長刀迅速凝聚完成，一道白光閃過，男孩抓著三階變異人參的手掌被齊刷刷砍斷。
  然而詭異的是，手臂的斷口卻沒有鮮血流出。
  巴豆趁機從男孩頭頂一躍而下，重新將那三階變異人參抱在手里，連同那只小小的手掌一起。
  男孩看了一眼那在巴豆手里瑟瑟發抖的小人參，面露掙扎之色。
  最終還是在救與不救中間選擇了保命。
  扒開一旁的草叢就往下鉆。
  “想跑？”
  楊海眼疾手快地丟出了手里的蛇骨長刀。
  在操控異能的加持下，長刀化作一套鎖鏈，精準地套在了男孩腳脖子上。
  楊海上前幾步，把半個身子扎進泥里的男孩拎了出來。
  “放開！”
  “放開！”
  男孩不斷掙扎間露出已經重新生長出來的手掌，楊海頓時來了興趣。
  “你是什么變異生物？”
  雖然這小東西不知道為什么是一副小孩模樣，但楊海卻早就感受到對方的不同之處了。
  “不告。”
  男孩感受到了雙方差距懸殊，索性直接擺爛，閉上眼不再理會楊海。
  “既然如此，”
  楊海將目光轉向了巴豆，輕笑道：“這三階變異人參就給你吃了。”
  不難看出，這三階變異人參對男孩來說有著非凡的意義。
  “吱吱！”
  巴豆眼饞這人參很久了，現在有了楊海的允許，立刻張開了大嘴。
  這一口下去，三階變異人參不死也丟半條命。
  “不要！”
  男孩連忙出聲制止，望向楊海的眼神中滿是祈求。
  他看的出來，這個男人才是背后的主人。
  楊海見狀，及時叫停了巴豆。
  “現在愿意說了？”
  男孩使勁點點頭，頭上的小綠葉全都耷拉著。
  “啪嗒”一聲，楊海松開了手。
  男孩重新站在了地面上，只不過手腳上還被蛇骨鎖鏈鎖著。
  “不用想著掙脫，我沒感覺錯的話，你應該也是四階吧。”
  聽到楊海準確說出自己的等階，男孩震驚了一瞬，隨即有些懊惱。
  他仗著自己能遁地，本來想來救下好朋友的，結果反倒把自己賠進去了。
  男孩垂頭喪氣地點點頭。
  楊海其實并不確定，因為這男孩身上沒有任何氣息。
  但是剛才他用蛇骨長刀砍掉男孩手掌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屬于四階生物的十分濃郁的生命力，這才找它確認。
  “那么，回到第一個問題，你是什么東西？”
  前世今生，他還是第一次見如此貼近人形的變異生物，低階異人還能勉強看出人形，等級高了之后就會朝著奇怪的方向進化發展。
  男孩眼里浮現迷茫，隨即伸手指了指巴豆手里的人參，又指了指自己。
  “同類！”
  “你也是變異人參？”
  楊海揚了揚眉，有些驚訝。
  男孩緩緩點頭，又說：“朋友！”
  這時楊海又想起來之前唐書說過，這里的二階變異人參還有有兩株。
  他和巴豆剛才差不多把整座小山包都跑遍了，卻沒看見第二株。
  難道這家伙就是第二株？
  “這就不巧了，你朋友我得帶走。”
  男孩聽了連連搖頭，這可是它從有意識開始唯一的朋友。
  “那給你第二種選擇，跟我一起走，我保證不傷害你的朋友。”
  楊海眼眸閃爍，他固然可以直接把兩個變異人參都一刀帶走，但他在這只四階變異人參身上看到了未來。
  “走哪？”
  男孩綠色的大眼睛里滿是疑惑。
  “外面，一個更大更危險的世界。”
  ……
  男孩雖然有基本的詞匯量，可楊海一旦說稍長的句子，它就聽不懂了。

  而且男孩每次只能說兩個字，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溝通起來很是費力。
  最終在楊海的半忽悠半威脅下，男孩同意了跟他一起走。
  “叫你四階變異人參也太奇怪了。”
  楊海有些犯難，沉吟半晌之后，他給男孩取了名字。
  “這樣吧，以后你就叫小綠。”
  綠頭發綠眼睛，多寫實的一個名字。
  小綠懵懂地指了指自己：“我綠？”
  楊海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
  “那我們走吧。”
  小綠卻有些著急了起來，它還有寶貝沒拿。
  “等窩！”
  “什么？”
  想著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楊海便跟著小綠朝山頂走去。
  小綠看似跌跌撞撞，實際上卻一點也不慢，楊海費了點力氣才勉強跟上。
  兩人來到山頂，小綠伸手開始挖坑。
  沒過一會兒，楊海看著泥坑里面破爛嘴角抽搐。
  泥坑里面是一臺早就不知道被淘汰多少年的小地瓜點讀機以及幾本破破爛爛的兒童繪本。
  這些東西都被一片巨大的綠葉子精心包裹著，足以看出小綠對它們的重視。
  “你這是從哪里挖出來的古董。”
  小綠似乎非常不滿意楊海對他寶貝的褻瀆，小胖手拿起點讀機的識別筆在繪本上點了一下。
  【小地瓜課堂第一課：我們都是好朋友……】
  模糊不清的電子音在山頂回蕩著。
  楊海扶額：果然，四階變異人參就是這樣變成蠢貨的。
  “不對啊，那是誰教你豎中指的！”
  楊海忽然反應過來，這些兒童繪本上可沒這些東西。
  小綠眼里浮現迷茫：什么是中指？
  “以后你要是再豎中指，我見一次砍你一次！”
  這次小綠聽懂了，摸了摸新長出的手掌，頭晃成了撥浪鼓。
  “不會！”
  “不會！”
  雖然手斷了還能再長，但那也是很疼的！
  小綠鄭重其事地把大綠葉片卷好，牢牢綁在身后。
  “在我把唐書送回去之前，只能委屈你了。”
  楊海說著，拿出一個黑色背包，示意小綠進去。
  他并不打算讓唐書知道小綠的存在，這出去一趟多個孩子回來，怎么都說不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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