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天生神力

        “蕭阿叔，他們一起上了，藍因小兄弟怕是頂不住，我們去幫忙吧？”蕭花的父親蕭鐵這次也和蕭阿爺一起來了，他看到那群人氣勢洶洶的沖向藍因，有些著急。

        “無妨，阿因應付的了。”蕭阿爺之前看了藍因露的兩手，心中便有底了。藍因那兩下若不是什么高深的術法，便是他本身有天生神力。

        隔壁村這幾個混混雖然看著五大三粗，但本身并不會什么正統的拳腳功夫，就是靠著一身蠻力橫沖直撞的，比力氣，他們注定會輸給藍因。

        之前刀疤臉這幾人假裝被野獸圍追，故意接近他們，也是他老頭子一時心軟大意了，才中了他們的圈套。要不是蕭木找來阿因，今日小隊獵到的這些獵物，恐怕都被他們搶去了。

        想到自己給孫女專門獵的山兔也險些被刀疤臉搶去，蕭阿爺就更加希望藍因出手再狠一些。事實上，藍因也確實沒打算留手，而且是專門挑著他們身體的脆弱處打的。

        這刀疤臉可著實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就是和蕭花一起廝混的那人。今日他們找蕭阿爺的麻煩估計也是有備而來的。

        有蕭花這個禍害在，他今日要是不把刀疤臉教訓怕了，難免他日后膽大包天的把注意打到果果身上。

        “咔嚓！嘎巴！”

        “嘎巴！咔嚓”

        蕭家村小隊這一群人倚在大石頭上，看著那幾人被藍因像捏柿子一樣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剛開始還是很解氣的。

        但慢慢的，他們就都嚇得閉上了眼。耳邊都是痛苦的喊叫聲，還有接連不斷的骨頭碎裂的聲音，聽得他們牙根酸疼。

        他們還是太良善了，有些看不得那幾人被打得慘不忍睹的樣子。

        “阿因。”蕭阿爺注意到他們的神態變化，怕他們對藍因生出不好的印象，就開口叫住了藍因。

        藍因回頭看了眼阿爺，自然也看到了蕭阿爺身邊隊員們的樣子。他又掃了眼趴在地上哀嚎的幾個混混，覺得也差不多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被他捏住腳腕的人剛要慶幸自己的腳保住了，就發現自己被一股狠勁兒給甩飛了，他嚇得不停哭嚎。

        藍因把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甩進不遠處的老玫瑰藤里后，拍了拍衣身上的塵土走向蕭阿爺。

        隊員們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傷，為了安撫大家，阿爺做主，把今日獵到的獵物留下一小部分分給族中老弱病殘，其余的都讓隊員們帶回了自己家中，隊員們分了獵物都很開心。

        往日里的獵物大頭可都是要分出去的，自己家得到的很少。今日分到這么多，都足夠一家人吃一個月了，能不開心嗎？

        幾人都忘了今日被打劫的不快，心滿意足的互相攙扶著回了家。

        “阿爺會不會覺得剛剛出手太狠了？”藍因拎著蕭阿爺留給蕭果的山兔，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為了蕭果，他不想蕭阿爺對他有不好的印象。

        “阿因啊，阿爺雖然信奉與人為善，但人善被人欺，我們既然為了自保選擇還擊，那就要一擊致命，不給對方再次傷害我們的機會。

        你今日做的很好，阿爺知道你自小獨自長大，很不容易，你能自保，阿爺很欣慰，也很放心把果果交給你。

        阿爺和你阿奶年紀都大了，說不定哪日就……，有你在果果身邊，阿爺很放心。”

        “阿爺，你和阿奶都會長命百歲的，我會照顧好果果，也會照顧好你們的。”蕭阿爺對于這件事的態度和自己不謀而合，讓藍因意外，他印象中的蕭阿爺雖然不能說是個老好人，但也是善良老實的那種。

        今日他才知道，老人家是把許多事情都看透了、看淡了，所以才顯得沒那么在意，其實蕭阿爺是位很有生活智慧，而且睿智通透的老人家。

        “好，好，我們回家，果果最喜歡吃這肉質鮮美的山兔子了，我們回家燉兔子，晚上你也多吃些。”藍因對果果有情，也愿意對他們老兩口好，是個難得的好孩子，蕭阿爺越發滿意自己親自挑選的這個孫女婿了。

        藍因和蕭阿爺剛到家門口，蕭阿奶就開門迎了出來，蕭果緊隨其后。這半日蕭阿奶心中一直七上八下的，洗衣服也洗得不安生，讓蕭果的心也跟著懸著。

        開門后，看著老頭子只是手臂上受了點傷，其他都好好的，才知道是虛驚一場，蕭阿奶生氣的錘了蕭阿爺好幾下。

        看到蕭阿奶和蕭果著急上火的樣子，藍因和蕭阿爺都默契的沒有細講他們被刀疤臉暗算襲擊的事，只是粗略的說了下雙方的爭吵，然后就告訴她們事情都解決了。

        晚上吃的山兔得先殺了清洗干凈備著，藍因就沒進屋，帶著蕭果一起去了蕭家院子后面的小溪，留蕭家老兩口單獨在家好好說說話。

        蕭阿爺和老妻子一起互相攙扶著進屋，他看到老妻子這么擔心自己，也有些愧疚。以往他只要外出，就會格外警惕，就怕在家中等待的妻子擔驚受怕。這么多年都做的很好，沒想到，老了老了，反倒讓老婆子跟著擔心了一次。

        今天和那個刀疤臉對峙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力不從心，可見人不服老不行啊，他準備將養兩天，就和族老們說說，今后不做村長了，這蕭家村的大梁也該讓年輕一輩試著挑挑了。

        當然，他并不準備讓藍因接他的班，做了這么多年村長，他深知村長這個位置看似很有名望和權利，但實則每天都要操心許多瑣事。

        藍因年輕有膽識，有天生神力，他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不應該被困在這小小的蕭家村。蕭阿爺在回來的路上就開始在心里盤算著藍因和孫女的未來。

        現在的世界雖然男女平等，女子有能力也可以獨立門戶，創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但是，女子本弱，現在的生存條件又不好。除了少數個例，大多數女子除了迫不得已，很少有人愿意受這樣的苦的。他也是不愿意孫女受苦的。

        孫女和藍因婚后的生活要想過得安穩，還需要藍因來頂門立戶。作為阿爺，他總是更心疼自己的孫女多些的。

        他想到了藍族的都城，那里每隔三年都會舉辦一場武人大比，是部落選拔人才的主要途徑，當年蕭方參加過，藍因或許也可以去搏一搏。

        最近的一場武人大比，是在今年秋分時，離現在還有好幾個月，他打算找機會和藍因談一談，如果他也有這個想法，現在開始準備還來得及。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藍因和果果的婚事。世道艱難，他們家不好事事都出頭，但孫女結婚是人生大事，也不能太平常，他打算給孫女辦個簡單體面婚禮。

        當年他一貧如洗，尚能給自己的老婆子辦一個讓人羨慕的婚禮，自己孫女的當然也不能差了。

        蕭阿爺看著老妻子從打進屋就沒出聲，收了思緒，溫聲道：“老婆子，嚇著了吧，別擔心，我以后都不出去了，這個村長也不當了，剩下的時間都在家里守著你。”

        蕭阿奶沒搭理他，廚房里剛好有她洗衣服沒用完的熱水，正好提來一些給這個渾身是泥的老頭子擦擦。

        她來來回回提了兩桶水，都倒進了屋中洗漱間的木桶里，弄好后，蕭阿奶看了眼蕭阿爺，示意你這老頭子快點自己脫衣服進去洗干凈。

        洗漱間里的東西很齊全，老頭子也是用慣了的，不需要她看著。

        說來，洗漱間的名字還是孫女起的，洗漱間也是孫女要修的，孫女自小愛干凈，原本只有西屋有，后來蕭阿爺看著好，就在東屋也給她弄了一個。

        蕭阿奶坐在外間炕上，心中悶悶的聽著洗漱間里的水聲。剛剛老頭子不當村長的話，她沒放在心上，前幾年就說過不當村長了，最后不還是被族人勸著又當了這么多年？

        自家老頭子做事周到公平，打回來的獵物和其他物資在他的安排下，分配的合適合理，有時候不夠他寧愿從自己家里拿，也不會虧著族人。

        大家都擔心換了個人當村長，自己分的東西會變少，所以蕭阿爺一大把年紀了還一直當著蕭家村的村長。

        蕭阿爺責任心強，是真的想讓蕭家村好，操心了這么多年，哪能說放下就放下。蕭阿奶和蕭阿爺做了這么多年的夫妻，對彼此都很了解，就如同現在她聽著洗漱間的水聲，就知道老頭子洗到哪了。

        咦！這老頭子，頭發還沒洗完，咋沒動靜了？別是還有哪里傷了沒告訴她，這會兒嚴重了吧？想到這兒，蕭阿奶連忙下炕穿鞋，進了洗漱間。

        “你個老頭子，故意嚇唬我是不是？”蕭阿奶看著蕭阿爺手上故意停下的動作，還有臉上討好的表情，哪里還不明白，這是故意引她過來呢。

        “沒有，沒有，老婆子，我是真的手疼，你看都腫著呢？”蕭阿爺看著蕭阿奶轉身要走，連忙改用苦肉計。

        苦肉計果然很適用，蕭阿奶看著蕭阿爺蒼老的手臂腫得鼓脹的樣子，什么氣也沒有了，誰的老頭子誰心疼，蕭阿奶這么多年都拿著個臭老頭子沒辦法。

        “老婆子，我說真的呢，今天遇到這個事，我是真的發現自己老了，這蕭家村，我該放下了，我也是真的想多陪你幾年。”蕭阿爺抓住自己妻子的手，珍重的握在掌心，這一刻他是真的如釋重負。

        “嗯。”蕭阿奶聲音哽咽，她是真的很為老頭子高興，人這一輩子最難得的就是可以為自己而活。

        同時她也為自己高興，這個老頭子雖然心眼多、嘴也貧，但是總能說道她心坎里。蕭阿奶望著窗外，擦干眼淚。不哭了，今日他們家因禍得福，是大好事兒，要慶祝。

        “藍因，阿爺獵到的這只山兔可真肥啊，晚上我們有口福了……”是果果和阿因回來了。

        “這里，還有這些地方都要抹上香料。”

        “嗯，再多些。”果果這丫頭，一提到吃，就興奮的不得了。

        蕭阿奶看著眼前相通了的老頭子，聽著院中孫女和女婿歡快說話的聲音，只覺得自家的日子是越來越有奔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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