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就被人從背后推了一把說“不許說話”。

        劉大華反而被這句話提醒了，想到了串供。于是抬頭看天，突然沖那警察打個酒嗝說“警察同志，你看天上，一只鳥馱著一個老鼠，鉆到那云彩洞里了”。

        那警察氣笑了，說道“你酒沒醒吧，不許說話”。

        徐有光聽完，也抬頭看天，突然笑著說“什么眼神呀，明明是老鼠拿根線拴著個死鳥”。

        石健則是喊一聲“別讓他們說話”。說完也抬頭看天，說“這都月掛中天了，也干完活兒了，趕緊回局，睡個覺”。

        三個人就這么完美的串好了供。劉大華搭人體把徐有光送進了排風扇的洞里。徐有光用繩子把劉大華吊進去作案。月掛中天，十二點干完的，就這么層意思。

        回到公安局，把所有人分開銬起來。開始連夜突審代珍華和王華英。

        兩個慫貨，哪還用的著審呀。一進詢問室，不用問，把事情前后經過，詳詳細細的講述一遍。把兩人口供對照一遍，沒什么出入，這案子就算是了結了，只等明天詢問當事人和證人。最大的事情，就是還牽扯開槍了，這是大事兒。

        局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已經升任局長的宋振軍也趕過來了，一直沒睡等著呢。等把口供看完了，心中已經理清了事情的經過了。

        立即把石健叫到辦公室，問“被偷的是不是梁瓊玉呀”？

        石健一下子就蒙了，心說局長是怎么知道的。但是，還是連忙點頭答應。宋振軍又問“開槍的是李正揚那個混小子吧”？

        石健也答應著。

        宋振軍繼續說“你也在場吧”？

        石健只能點點頭。

        “外面那兩個自首偷百貨大樓的，是你戰友吧”？

        石健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宋振軍“啪”的一拍桌子，低低的問道“偷百貨大樓的不僅是他倆，還有你和李正揚吧，應該還有倆，要不湊不全啊”。

        石健臉上的汗就出來了，但是沒敢說話。

        宋振軍笑了，說“我自己的刑偵人員參案，我還想著破案，破個毛呀”。然后對石健說“那倆人你們先別審，明天我讓瓊玉那孩子自己先審李正揚去”。說完笑笑，對石健說“你不知道梁瓊玉是咱們局戶籍室的人吧”？

        這一下，石健是真傻眼了。他是真不知道梁瓊玉是戶籍室的人，更沒想到局長會對他們這些人這么熟悉。就在他還驚愣的時候，宋振軍又說話了“你現在滾出去，我不管你啥辦法，給我弄桌酒菜去，同時，把你們剩下的四個人加上梁瓊玉，還有被打傷的那個女孩，外加武裝部部長張正軍，全部請過來。不，還是放到武裝部你們的據點吧，我和張部長請你們喝酒。快點去辦，天亮前辦完”。

        石健是真不敢怠慢了，出門騎上摩托，臉上的汗水就下來了。第一站先去找李正揚，見面后，把事情經過說一遍。李正揚拍拍腦門說“別急，事兒不是那么大，要不然也不會深夜把咱們集中起來，而是直接抓了。你去找別人，我去找張部長，再去城南菜市場，我記得有兩家賣熟食的，現在沒人，只好破鎖了，弄點下酒菜來。咱們不是有看市場的人么，天亮后告訴人家，多給點錢就是了”。

        就這樣，兩人，兩部摩托在這夜里，風馳電掣的穿街走巷。梁瓊玉沒閑著，等他倆走后，迅速收拾一下屋子。想著去把李遠志夫妻也叫來，但是想來想去，沒敢。因為她了解父親的做法，這事兒要是讓他知道了，李正揚本不該進去也得進去了。只能在屋里焦躁的走來走去，等待著事情的發展。

        梁瓊玉自己在屋里走來走去，感覺過了有半年的時間，這才聽到門口有車響。立即沖過去把門打開，是宋振軍提著兩瓶酒，自己開車過來了。梁瓊玉只喊了聲“宋叔”，話就說不下去了。

        宋振軍看看梁瓊玉笑道“沒事兒，就是想找這幫臭小子聊聊天”。

        兩人在屋里尷尬的坐著，也沒什么話題，好在時間不大，人陸續到齊了。看著李正揚提著的熟食，梁瓊玉起身去食堂熱上，再收拾好一盤一碗的端過來。屋子里氣氛沉悶，誰也沒有說話。

        等酒倒上，宋振軍才說“老張啊，這幫臭小子跟咱倆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我想幫幫他們”。說著話，伸手從兜里掏出二百塊錢現金來，繼續說“這事兒說大吧，也挺大的，團伙盜竊，不足千元，首犯判三年是穩得。說小吧，主動投案，主動賠償一切損失，再和失主協商好了，可以不予追究”。

        張正軍看看梁瓊玉，再看看李玉蓮說“不就是她倆被打了么？其他的我不知道。哦，還有正揚開槍的事兒，這點我可以作證。也可以從部隊調來醫院的相關證明，正揚留下了后遺癥，在一定條件下受刺激，失去控制，恢復當時的戰場記憶”。

        話已經說得很明了了，那就是李正揚這里我保著，你宋振軍別多事兒。說完了，自己伸手端起酒來喝了一口，又指指坐在一邊的李玉蓮說“老宋，不知道這是誰吧？這是檢察院李副檢察長的千金，我侄女，我現在向你提出，要嚴懲兇手”。其他的我不管，說著話，也掏出二百塊錢放在桌上。

        李正揚和梁瓊玉什么人啊，趕緊轉身把自己的那點積蓄找出來，放到桌上，李正揚才說“宋叔，我也愿意幫我那倆戰友賠償人家的損失”。

        其他人到現在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紛紛站起來表示愿意幫戰友賠償損失。只有李玉蓮自己是懵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宋振軍和張正軍兩人站起來，沖李正揚喊道“你給我滾出來”。三人去了院里。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李正揚把前后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兩人聽完，都是長長地出了口氣，一邊抬腳一邊伸手，李正揚是頭上腿上同時挨了一下。宋振軍才說“我不管你那么多，天亮前把錢給我湊夠了，我要兩千，我帶著你們這幫人去百貨大樓，找人家經理說情去。為了你，我這老臉也不要了”。

        張正軍則說“這么好的肴，不能浪費，老宋啊，咱倆再這陪倆丫頭吃著，讓這幫混蛋滾蛋，弄錢去”。

        就這樣，李正揚帶著一群小弟兄騎著兩輛摩托沖出了武裝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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