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爺到了建筑公司住下來。五爺在村里也待不住了，女兒劉德萍早就出嫁了，兒子和媳婦過得和和睦睦的，自己一個人待在一所院子里。每天還得兒子、媳婦兩人過來伺候。覺得索然無味。于是，也讓劉德才把他送到建筑公司來，繼續和配合了一輩子的武爺搭伙，兩個人又湊到了一起。

        當初，李飛揚與服裝廠合作，他負責去南邊弄些新式的花樣回來。縣服裝廠生產出來，給他幾百件的成本價的衣服。因此，李飛揚狠狠地賺了一筆，兩口子也不在租房子了，而是買了一個小院。

        兩年后，兩人有了孩子，是個女兒，取名鳳英，全名李鳳英。后來李正揚有了兒子，取名李承志，那是長子長孫啊，李鳳英不得不繼承一個“承”字，這樣排序下來，改名為李承英。

        家中一切有李飛揚承擔忙活著，楊小華只負責在家帶著孩子。小日子倒也過得去，買了房子，家中還有一些剩余。老話說得好，叫飽暖思yin欲，饑餓起盜心。這句話就落在了楊小華身上。

        她本就是個不安分的人呀，也是常言說的那人以群居，物以類分，一點不假呀。楊小華在家帶孩子，慢慢的就又起了她那好吃懶做的本性。開始天天帶著孩子逛街，各類小吃水果，這樣一點，那樣一點。不知不覺間家中的那點存貨就被她折騰光了。

        李飛揚一天賺的還不夠楊小華在家折騰的多，可是外人只是看見了楊小華的光鮮，卻沒看見李飛揚的辛苦。慢慢的楊小華結識了一群人，其實也不多，也就四五個差不歲數的男男女女，開始跟著他們玩上了打麻將。

        天長日久，大家熟悉了，楊小華知道了這里面領頭的一個是叫麻老二的，也是明紅村的本地人。具體是幾寸的沒問過，具體姓啥不知道，只知道叫麻老二。另一個明紅六村的，叫秦貴田。兩外兩個女的，其中一個就是服裝廠家屬院中的，她習慣上叫張嫂，具體人家姓甚名誰也不清楚，另一個也是當地的人，跟著張嫂叫蘇大姐，這就是它們這些人的稱呼。

        一來二去，只是打麻將也就沒意思了，就開始多少加點彩頭，一毛兩毛的玩玩。半年以后，一毛兩毛的也就不過癮了，上升到一塊兩塊的玩，在九十年代，這個數目就不小了，一般的工薪階層還是覺得非常刺激的。

        楊小華殊不知她是被人盯上了，說白了就是被麻老二盯上了。開始是楊小華只贏不賠，慢慢的有出有進，到了后來，楊小華一天輸了五十多。大家都是朋友么，先欠著，等有了再還。這一來二去的，楊小華只知道寫欠條，從來也沒有放在心上過。一個月過去，麻老二拿著欠條找上門來了，一算賬，楊小華欠了兩千多。

        看著這么多的欠條，楊小華有些傻眼了，知道自己惹事兒了。現在的她不是當初了，當初欠那么多錢，有大哥李正揚幫忙解決一部分呀。現在呢，她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沒有人會給她還這個錢的。

        麻老二也不著急，也不催她，就帶著人在家等到晚上，等著李飛揚收攤子回來后，把欠條甩給了李飛揚。李飛揚知道家里沒有這么多錢，只能好言相求，要求寬限一些時日。麻老二哪能那么簡單就答應呀，二話不說把李飛揚的衣服攤子給收了，再把家中能拿得出去的東西收拾收拾，折算一下。就把李飛揚這個小家給折騰干凈了。

        這一下，楊小華接受教訓了，不敢玩了，小兩口琢磨著干點啥賺錢過日子。可是，賭上癮的人是戒不掉的。沒過幾天，李飛揚不在家，張嫂和蘇大姐又來了，找上楊小華三句兩句就又把她帶到了牌桌上。這一天，楊小華手氣不錯，有出有進的賺了三十多塊。心中感覺非常的欣慰，好幾天家里沒法過日子。一下子有了這么多的錢，就有點得意忘形了。

        第二天，張嫂和蘇姐再來叫，楊小華爽快的就跟著走了。到了中午，楊小華又贏了二十幾塊。麻老二就鼓動說“小華，看來你這兩天手氣很壯啊，這樣吧，我帶你去個地方，玩的比較大，說不定以你現在的手氣，一天就能賺回你當初輸掉的錢，我再把你家的那些破爛衣服還給你們，說實在的，那些東西放在我那也不好賣，我也不是那天天出去擺攤的人……”。

        麻老二一陣說，把楊小華說的心動了，猶猶豫豫的就跟著麻老二走了，去到了村里，還就真是，到了晚飯時間，楊小華就贏了近五百塊。楊小華要走，也沒人攔她，只是說明天繼續。就這么著，楊小華興高采烈地帶著五百多塊錢回到了家。可是她不敢對李飛揚說，這些錢也不敢拿出來，她留作了第二天的本錢，準備等把失去的贏回來以后，再告訴李飛揚，然后收手不玩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吃過早飯，楊小華就帶著這些錢又去了村里。一上午下來，楊小華又贏了五百多。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心中算計著，要照這速度贏回以前輸的錢，還得兩天，不覺得就想玩幾把大的，干脆利索的轉回來就完了。要不，等這波手氣過去了，再輸起來，那可就不好說了。

        心中有了想法，就自己要求加大籌碼，要玩幾把大的。屋里的人露出差異的表情看著她，有人說“小楊啊，這贏我們錢還上癮了，想把我們拔光了是吧”。

        也有人說“小楊啊，想玩大的不是不可以，輸了不能耍賴，聽說你家沒什么錢了，要不，你讓老二給你做個保”。

        ……

        一番說辭下來，楊小華讓麻老二做保。麻老二很為難的答應下來，并且拿出了兩千塊錢放在了楊小華身邊。

        接下來的局，楊小華還是有進有出，一個小時后，楊小華又贏了五百多。不過等又是一個小時過去，楊小華就不行了，不禁把帶來的錢輸光了，還把借的麻老二的兩千塊也輸進去了。

        看看天色將晚，楊小華站起身來想走，走不了了。麻老二揪著她脖領子把她拖進了旁邊的屋里，讓她寫了借條，還款日期。收起收條兇相畢露的說“楊小華，我知道你家現在什么情況，想著還錢，那是不可能的，你家還有啥值錢，也就你這臉蛋子還值點錢，今天就在這里賣給我算了，要不，你也走不出去”。

        說著話，麻老二就來抓楊小華。楊小華也終于明白自己這是鉆人家套里了，想要沖出去，可就憑她哪有那能力呀，幾經拉扯，最后被麻老二抽了幾個大嘴巴，揪住頭發把腦袋按在了桌子上，并把一把匕首插在了她的臉前，楊小華哆嗦著身子上了床。

        被麻老二反反復復折騰了幾次，一個多小時后，楊小華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在拳頭和刀子的逼迫下，又寫下了一張兩千的欠條，并且答應明天繼續過來，這才擦掉眼淚，晃悠著身子走出了這個小院。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時間里，楊小華在這個小院里不僅是麻將，還學會了推牌九，搖色子等等一些列的賭桌上的東西。而且被麻老二他們幾個關在屋里，放著生活武打錄像，學著上面的東西，輪番給她操練了幾遍。楊小華也麻木了，一旦在桌上輸錢了，就很自覺的到一邊脫衣服等著這幫畜生們的蹂lin。

        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幫人對楊小華的身體不感興趣了。在拳腳相加下，楊小華寫下了一張一張的欠條，看看欠條上的錢磊加起來有兩萬多了。麻老二帶著人拖著披頭散發的楊小華，先到了她的父母家，把來龍去脈說清楚，說是楊小華把二老的房子抵押輸掉了。兩位老人聞訊猶如晴天霹靂，怎么就養出了這么個女兒呢。

        還是中國人的老傳統，家丑不可外揚。盡量給自己的女兒留個臉面，何況現在孩子在人家手上，也是沒辦法，也沒敢報官，按照欠條上的價格，折款一萬，掏盡了家中所有的積蓄，再借一點，湊夠了錢給了麻老二他們，并與楊小華斷絕了關系。

        麻老二他們拿到錢后，又拖著楊小華到了她自己家。李飛揚是真拿不出錢，只好把房子給了麻老二他們。麻老二要這么個房子也沒意思呀，就繼續讓他們一家住在這房子里，并且租給他們，按月收房租。

        李飛揚等人走后，收拾東西要走，要與楊小華離婚，這個房子就留給她住著。楊小華是真后悔了，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來，說孩子還小，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發誓以后再也不碰賭了。并且自己到廚房拿來菜刀，揮刀斬斷了左手的食指起誓，這才保住了這個家。

        這兩年來，兩口子，白天擺攤賣東西，晚上扒垃圾箱撿垃圾，辛苦努力。日子雖然過得清貧一些，但是也還算說得過去。慢慢的家中又有了積蓄，從麻老二手中把房子買了回來。這些事情，李正揚也聽說了，不過沒有過問。并不是他不心疼自己這個弟弟，是因為看到他知道自己去撐起這個家，心中感到欣慰，而沒有過問他。

        今天中午，如月放學回來告訴他，承英姐姐被幾個不認識的人接走了，李正揚就感到了事情的不對，心里就好像有了什么猜測，想著下午去找李飛揚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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