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鬧脾氣了，冥禹心知肚明他在委屈什么。

        顧慮到他太長時間每吃飯了，一時間胃里接受不了太過刺激的食物，冥禹招手叫了女傭過來，送了一碗清淡的粥。

        他很輕柔地拉開蒙住頭的被子，防止他呼吸不暢，道，“餓不餓？先起來吃飯。”

        凌揚還是一動不動，縮在角落不說話。

        好久才啞聲道:“我不想吃。”

        冥禹繼續耐心哄他，“乖，不吃胃會難受。”

        三分鐘過去了，冥禹的耐心幾乎耗盡，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屈尊降貴哄過人。

        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神明，從來都是別人百般討好，甚至只需要一句不敬冒犯的話，就足以讓人灰飛煙滅。

        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身份尊貴的神明，他完全可以輕易地讓他極為痛苦的死去。

        挑戰他的底線的小寵物，確實不值得寬容。

        冥禹雙眼微瞇，不悅的神情形于色。

        “揚揚，我的耐心有限，別惹我生氣。”

        凌揚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只要冥禹臉色一沉，他就忍不住害怕。

        他極力控制自己的聲音不顫抖:“可是我真的不想吃。”

        他言簡意賅地命令，“給你三秒，把被子掀開，坐好。”

        然后他開始報數，“三。”

        “二。”不想知道惹他生氣是什么后果，凌揚趕忙掀開被子。

        “一。”凌揚坐好了。

        冥禹獎勵似的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乖孩子。”

        轉手去拿粥，輕輕攪拌了兩下，確定不熱了喂到凌揚嘴邊，“張嘴。”

        凌揚張開嘴巴，有些機械地咽下溫熱的粥。

        粥的味道很好，或許加了海鮮湯，清鮮無比，軟而不爛，凌揚此時卻覺得味同嚼蠟。

        他頓時鼻子有些發酸，憑什么自己的人生任他擺布，情緒還要被他拿捏在手里。

        他喉頭一哽咽，往后移了移腦袋，“我吃不下了。”

        或許是聲音哽咽得有些明顯，眼眶紅通通一片，冥禹注意到了，“怎么了？”

        他死死咬住下唇，淚水蓄積在眼眶里，終于憋不住下落，哭得一抽一抽的。

        昨天和今天的委屈一起涌了上來，冥禹無奈又忍俊不禁。

        “不哭了，嗯？”冥禹用柔軟的紙巾揩去他的眼淚。

        一安慰就哭個沒完，凌揚哭得忘記了眼前這個人是誰，抽抽噎噎地撲上去抱緊他。

        “嗚嗚嗚……”鼻涕眼淚全部抹到對方的高貴的西裝上。

        或許是剛剛成年，家里人慣的太好，他還是有些小孩子氣的。

        冥禹也不介意，甚至是享受地讓他在懷里亂蹭。

        他臉頰哭紅一片，眼眸濕潤，眼神惡狠狠控訴道:“你從來不會考慮我的感受，你只會兇我……”

        冥禹幾千年了第一次淺淺自我反省一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嗯，我的錯。”

        一得到示弱，凌揚尾巴就翹上天了，語氣咄咄逼人:“昨天你是故意看我笑話的吧？”

        “怎么會，”冥禹淺笑了一下，手掌緩緩滑到他脆弱漂亮的后頸，撫摸著，“因為我要讓你知道，沒了我的庇護，你很快就會被隊友猜忌，甚至因此出局。”

        他說這話還是笑著說的，可凌揚被這陰沉沉嚇人的氛圍嚇得忘記了哭。

        凌揚打了個嗝，頓住了，直傻愣愣道:“你又嚇我……”

        冥禹眼神幽暗，有一下沒一下地摸撫摸他的后項，仿佛獵人給手槍上膛時最后的安慰，“你乖乖聽話，我就不嚇你了。”

        此時凌揚雙眼濕潤，額頭細小的發絲黏在頭皮上，鼻尖上染上晶瑩的一層薄汗。

        不出意外，里面也哭濕了。

        凌揚哭了大約三分鐘，好容易止住眼淚，又餓了。

        又趁著哭后放大的膽子，和冥禹稍稍提升的容忍度，指使神明大人繼續喂粥。

        咽下最后一口粥，不清醒的腦子終于清醒了一點，有些畏懼地觀察男人的神色。

        發現并沒有什么異常，凌揚稍稍放了下心。其實凌揚能感覺到冥禹對他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只是這種好，是建立在凌揚完全無條件服從他的命令，乖巧討好他才會得到，就像一只寵物貓，諂媚著嘴臉去蹭蹭主人。

        主人開心了，就賞塊小魚干吃，可是，主人不開心了，自己會不會被他殺死呢？

        這個想法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讓凌揚心頭一震，強烈地想擺脫這種束縛。

        眼看吊瓶里的葡萄糖差不多滴盡了，家庭醫生立刻在冥禹的召喚下快步走來。

        拔出軟針的瞬間有些刺痛，冥禹立刻用棉簽按住流血的針孔。

        出了汗睡衣黏糊糊地貼在背上，他有些不舒服地動了動，“我想去洗澡。”

        接著凌揚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瞬間身體騰空，被打橫抱起。

        “走吧。”

        “等等……等等。”凌揚臉頰微微發紅，一個男的被抱來抱去怎么回事啊。

        “我自己會走。”

        冥禹充耳不聞，徑直走向浴室    ，關上浴室門。

        雙腳剛剛落地的瞬間，凌揚就像一個被壞蛋猥褻的良家婦女一樣縮在浴室角落  ，眼神還警惕地看著對方。

        “你別過來。”

        冥禹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優雅地笑了笑，“你以為你身上的衣服是誰給你換的。”

        凌揚醍醐灌頂，腦袋和燒開了的水壺一樣冒著熱氣，“你……你怎么這樣！”

        他氣的跳腳的樣子很有趣，冥禹欣賞了一會他生氣的樣子，這才不緊不慢道，“好了，把衣服脫了。”

        凌揚緊緊捂住衣服誓死不從，“我不要。”

        冥禹不緊不慢地逼近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凌揚，勾起一抹驚心動魄的笑容。

        “喊主人，說，主人求您放過我。”

        這種稱呼……

        凌揚蜷縮在他高大身材的陰影下，白嫩的臉頰還殘留著淚痕，看起異常可憐。

        這種直白的字眼讓他想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承認被同學拉過看這種類型的重口小電影，還是在宿舍里但是他真的沒有看多少，并且生理性不適。

        教導主任查房的時候，他們忘記調音量，直接被他得個正著，全宿舍無一人幸免，星期一升國旗每個讀一萬字檢討。

        現在他好像成了小電影里的主角，還被迫在這曖昧的氛圍里叫另一個成年男人羞恥的稱呼。

        思想紛飛之際，凌揚衣服下擺已經被一只手伸進去了，他忍不住腰一軟。

        他羞恥萬分地開口，“主，主人，求……求，”

        他嘴唇囁嚅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后面幾個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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