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逼婚
“臣女累了。”
云媞起身,一把推開了房門。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單薄的木門大敞四開。此時(shí)若外面隨便經(jīng)過一個(gè)人,都能窺到云媞這個(gè)傻子外室的屋內(nèi),居然立著當(dāng)朝太子的身影。
知道云媞是在用這種法子逼他離開,冰冷的怒氣在李懷肅胸口竄動(dòng)。
“牧云媞,記住孤的話。孤王說到做到。”
李懷肅背影消失在門外。
云媞身子微微搖晃一下,又立刻站直。
太子的意思,不外乎是為護(hù)住寶寧公主。只是,現(xiàn)在那小公主滿心滿眼都是傅輕籌。云媞要?jiǎng)铀@不過寶寧公主。
只能想法子叫著滿腦子綺想的驕縱公主,早日看清楚傅輕籌的真面目。
真難。
云媞扯起唇角,苦澀地笑了。
不說旁人,她自己對李懷肅動(dòng)心,想著一世相許的時(shí)候,還不是覺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直到現(xiàn)在,遭他厭棄,被屢次威逼,才慢慢看清,
李懷肅的性子,竟是這般冷厲薄情。
自己都尚且如此,拿什么去勸公主明白……
云媞惆悵間,明鐺也不好過。
她傷在頭面上,沒法子遮掩,剛剛上前伺候,便被寶寧公主一眼看到。公主厭煩道:“你又去招惹那個(gè)外室!”
此事到底沒能瞞住。
明鐺小臉一白,“公主,那外室……她、她不傻。”
云媞湊到她耳邊說的那句話,那清凌凌的語調(diào),現(xiàn)在想起來,明鐺還覺心驚。
寶寧公主直接黑了臉,“她不是傻子?你當(dāng)本宮是傻子?”
明鐺一滯。
是啊,她們那么多人,輪著番兒測了云媞一次又一次,都說她確是傻了。現(xiàn)在,偏她又告訴公主,那外室不傻。
不僅不傻,還很聰明。
那、那不就等于說,公主才是個(gè)被她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傻子?
她們這幾個(gè)侍女,自然也脫不了干系。搞不好要往身上攬一個(gè)辦差不利,遭人蒙蔽的罪責(zé)。
明鐺縮住口,不敢再說。
“你身上有傷,這幾日便不用上來伺候。”
一聽公主這話,明鐺急了,“殿下才新搬了公主府,過幾日府里擺宴,大家都要來賀。這個(gè)當(dāng)口,不叫奴婢上前伺候……”
不就等同于宣告,她明鐺在公主這兒失了寵?
那樣的話,傅輕籌還會(huì)這般看重她嗎?
傍晚時(shí)分。
明鐺可算尋到機(jī)會(huì),出府尋到了傅輕籌。
酒樓雅間里。
門一關(guān),明鐺哭開:“世子爺,那傻子,她、她不傻!”
傅輕籌一顆心圇囤個(gè)兒往上一提。他雙手鐵鉤一般,死死箍住明鐺肩膀搖晃:“她跟你說什么了?”
一貫溫潤如玉的男子,在明鐺面前撕開了面具。
嚇得小宮女身子猛地往后一縮,“世子爺,你、你弄痛奴婢了!”
傅輕籌臉色變了變,終是松開了手,“抱歉……我、我是怕傷了公主,更是……心疼你受傷。”
明鐺委屈道:“你那外室,明明就不傻……”
她講完自己遭遇,傅輕籌強(qiáng)忍著心驚,“你是撞傷了頭,定是記差了。”
“沒有!奴婢聽得真真兒的……”
傅輕籌豎起一根修長手指,抵在明鐺唇上,“這種話,往后不要再說。”
“可、可是……”
“我那外室,是個(gè)傻子。皇后娘娘也是這般認(rèn)為的。”
明鐺悚然一驚。
以蕭皇后對寶寧公主的寵溺。她們這幾個(gè)做貼身侍女的,出了這般大的紕漏,弄一個(gè)不知底細(xì),故意裝瘋賣傻的女子在公主身邊……
她們的下場,怕只能是以死謝罪。
外室不傻。這話,死都不能往外說!反而要幫著遮掩。
明鐺小臉?biāo)⒌匕琢耍齑蕉几兜谜f不出話,“那、那怎么辦……”
沒用的東西!
傅輕籌忍下心煩,“你管好嘴巴,不要亂說。旁的,我自去處理。”
“是……”
傅輕籌又想起一事。他提了口氣,“過幾日,公主府的喬遷宴,賓客名單里,可見有我名字?”
明鐺聲音哀怨,“公主殿下現(xiàn)在一顆心都系在您身上,豈會(huì)沒有您呢?”
武安侯府。
傅輕籌一進(jìn)大門,便瞧見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嬤嬤依著門,守著他回來。
“世子,老夫人有請。老夫人下午就醒了,念叨了你大半日,你快去看看吧。”
傅輕籌捏了捏緊繃的眉心,“知道了。”
永壽堂。
自老夫人中風(fēng)倒下,侯府沒了執(zhí)掌中饋的女主人,連花園中喬木都顯出頹廢來。
臥房中,只燃了兩根蠟燭。搖晃的燈影,照得老夫人面上皺紋溝壑縱橫,格外憔悴。
屋中藥味極重,傅輕籌強(qiáng)忍著近前,“祖母,這般晚了,為何還不歇息?”
“咳咳……”
老夫人在齊姥姥扶掖下,吃力地半坐起來,嘴一斜,吐出一口濃痰。
傅輕籌別過臉去。
“嗚……出去……都、都下去……”
老夫人吃力地?fù)]退了屋中下人,向傅輕籌招手,“籌兒,來……”
傅輕籌皺眉近前。
老夫人枯瘦的老手,死死攥住傅輕籌腕子,眼中迸發(fā)出駭人的亮光,“……婚、婚旨呢……”
吐出一口濁氣,傅輕籌閉了閉眼睛。
自從珠隱院燒了,他只得日日回侯府住。老夫人和侯爺,沒有一日不變著花兒催的,都在抻著脖子等叫他尚主的旨意。
大盛駙馬有許多好處。
不由敗落已久的侯府不心癢。
可讓皇帝下婚旨,哪有那么容易?
傅輕籌強(qiáng)耐著性子,“祖母,寶寧公主是皇上皇后放在心尖尖上寵的掌珠,再給籌兒些時(shí)間……”
“不、不行!”老夫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渾濁的瞳孔中,映著傅輕籌身影,“拖、拖越久……對你不利。”
畢竟,盛京那么多年齡相仿,條件也好的世家青年才俊。
他傅輕籌能憑借的,只有寶寧公主待他的一顆心。
可……
這世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人心的善變。
“籌兒知道,可是……”
老夫人:“怪那外室!”
傅輕籌張了張嘴,終是輕輕“嗯”了一聲。
現(xiàn)在的云媞,確實(shí)叫他……恨不得處之而后快。他寧可在她死后,深情緬懷,都不愿再叫她多活一天。
“殺了她!”老夫人聲音低沉嘶啞,死死盯著傅輕籌眼睛。
傅輕籌深吸一口氣,“……好。”
老夫人吃力地敲了敲身下床板。
臥房的門開了。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滑到傅輕籌跟前。
“祖母,這是?”
“帶他、帶他去公主府,他知道、知道怎么做!”
傅輕籌明白了。
祖母手下,有很多專為她做臟事的。這人,定是其中一個(gè)。
他看向那道黑影。
不過是個(gè)小廝,長著一張毫無記憶點(diǎn)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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