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抱著睡
“是她!一定是她!”
牧云安緊緊地攥著雙拳,目光淬了毒一般陰狠。
“太子哥哥不愿讓我知道,才幾次三番地幫她遮掩!”她只覺眼中已流不出淚水,眼眶熱辣辣地難受,“我、我才是太子哥哥名正言順的妻子!他為了一個外室,竟這般、這般對我!”
金嵐恨恨瞪了那小丫鬟一眼,忙抽身回到牧云安身邊,扶住她不斷顫抖的身子,“小姐,棲霞山上是不是真的藏了女人,都還未可知,您先別傷心難過……”
“若沒藏,為何太子哥哥不請我去玩,不肯叫我知道?你說為什么?”
金嵐答不出。
牧云安一把推開金嵐,直接向還杵在門口的小丫鬟低喝道:“去!給娘傳信,叫她無論用什么法子,也要查出來!太子在棲霞山上的私宅里藏的,到底是不是這個女人!”
另一邊,云媞房中。
李懷肅把女孩小心翼翼放回床榻上時,依舊見她雙手老老實實地捂著耳朵,雙眼緊閉,鴉羽似得睫毛輕輕顫動。
模樣天真可愛。
讓男人一下子想到,他自幼識得的那個,十年前的云媞。
那時的她,是他日復一日的煎熬中,唯一的光亮。
現在,換做他,做她的光了。
男人唇角微微抿起,他蹲下身,動作輕柔地拉開云媞捂著耳朵的雙手。
女孩感受到驟然加諸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量,她一雙又大又黑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世子哥哥,不玩兒了?”
“嗯。”李懷肅伸出手,擱在云媞臉旁。
女孩頭一偏,一張瑩粉的小臉,輕輕蹭向李懷肅掌心。
細膩光滑的觸感,帶著微涼的溫度,像貼在手心里的一塊玉石,稀世珍寶。
李懷肅只覺口中有些發干,他側過臉,輕咳了兩聲,才道:“癡兒很好,想要什么獎勵?”
“獎勵?”
云媞大眼睛忽閃忽閃,一根纖細的指尖,在李懷肅手背無意識地劃著圈圈。
像一只小鳥在輕啄。
就在他癢得受不了時,卻突然振翅飛走。
云媞放下手,眼睛睜大,聲音清脆無比,“世子哥哥,癡兒要……要抱抱!”
李懷肅一滯。
云媞:“要抱,抱著睡。”
只要世子哥哥在她身邊,無論白晝,還是夜里睡熟。
沒人會餓她,打她,欺負她。
她是安全的,睡著了也是安全的。
看著眼前女孩天真無邪的神情,李懷肅只覺心口像被直戳了一刀。
他的云媞……
做一個癡兒時,竟這么依賴那個該死的傅輕籌!
他該死!當真該死!
越恨曾經的武安侯世子,李懷肅就越是對云媞滿是愧疚。
“好,抱抱。”
男人彎下身,坐在床榻邊,任云媞伸出雙手,以一個舒服的姿態,環著他的身子。
直至女孩眼睛閉上,慢慢睡著。
朦朧中,李懷肅只聽身邊女孩喃喃的,“世子哥哥,你……你真好。”
第二日。
云媞醒時,天已大亮。
她剛在被子里動了動身子,便聽得門外來福輕聲:“小姐,可醒了?奴婢進來了。”
進得屋中,來福:“小姐,睡得可好?”小丫鬟壓低聲音,有些幸災樂禍,“昨晚,那個牧云安折騰了一通,在屋里哭了大半夜呢!”
“哦?她哭些什么?”
“這倒不知了。”來福搖頭,“奴婢住得離她本遠。能聽見她哭叫,倒聽不清都喊了些什么。”
云媞也沒再追問。
牧云安,這才剛開始,你哭的日子,在后頭呢。
來福走到云媞身后,幫她梳妝:“小姐聽,這鐘兒磬兒的,那什么祈福大典已是開始了。奴婢來的時候,正撞上太子急匆匆往那邊去……”她說著,手中不停,為云媞盤了一個漂亮的發髻,插上銀杏葉形的金簪,才低聲問道:“小姐,太子昨晚,可曾到你房中?”
在棲霞山時,連她都察覺到,太子殿下,跟小姐,似乎不甚親密。
云媞是個外室,沒名沒分的,有男人的恩寵才有好日子。
她為云媞擔心得不行。
云媞看著鏡中的自己,抬手掩住嘴唇,按下一個小哈欠。
她搖了搖頭,“太子與我,相安無事。”
可動作間,衣袖帶起一股松柏冷香,讓云媞微微一愣。
這是李懷肅身上的香味。
是何時沾染來的?
不及云媞多想,來福已為云媞裝扮好,自身后的銅水盆里擰了跳熱帕子,為云媞敷面。“小姐,你醒得一日日晚了。”
熱帕子上臉,帶著水汽的溫熱滲入皮膚毛孔。
云媞舒服了輕嘆了一聲,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她自幼在牧家十幾年養成的習慣,早睡早起,起床時幾乎從不會感到困倦。
這幾日,早起倒愈發艱難了。
云媞想了想,眉目終是舒展開,“許是天冷了,人更思睡眠吧。”
來福手腳麻利地收了帕子,又服飾云媞更衣。
她自己的那套道袍,熏的是日常里常用沉水香,一下子驅散了屋內淡淡的松柏香氣。
來福:“小姐說的是,這么冷的天,奴婢也恨不得一整日都貓在被窩里呢。”
待裝扮好,來福看著自己打扮出來的小姐,圓圓的大眼,秀挺的鼻梁,微笑間還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和腮邊兩個梨渦。這么好的小姐……
來福:“那個牧云安也已經去祈福大典了,跟太子一起!”
本來應該是自家小姐的位置!那個牧云安怎么配!
來福:“小姐,咱們去不去?”
云媞搖了搖頭,“咱們今日就只是看看,不去找那個牧云安。”
倒要看看牧云安沉不沉得住氣,來找她!
此刻,玉清觀正中最大最恢弘的玉皇殿中,祈福法會開始。
李懷肅和牧云安各自分站大殿中的一角,在打頭的玄水帶領下,念誦祈福經文,行禮上香。
小半個時辰后,祈福儀式中途休息。
因接下來的儀式部分,需交給德高望重的坤道繼續主持。玄水收拾了自己東西,便要離去。
一道輕柔的聲音,自身后響起:“這位、這位道長,請問……”
玄水回頭,見是牧云安,連忙稽首行禮,“牧小姐。”
牧云安微微側身避過,以示不受修行人的禮。
她雙手指尖繞著裙帶,有些羞澀:“我、我想把姐姐的牌位,寄在觀中受些香火,好為姐姐積攢冥福,叫她能夠早日托生。不知可不可以?”
“自然可以,交給貧道便是。”
“那便多謝道長。”牧云安叫身邊服侍的金嵐拿出牌位,雙手捧著遞給玄水。
玄水一愣,“這……”
世家大族的亡人牌位,多半用的是上好厚實的陰沉木,再以金銀描字,勾勒出華美的圖案。
可眼前的木牌,只有小小窄窄的一片,上面用刻刀刻著一排字,似還因為刻的人手勁兒不足,字跡稍嫌幼稚。整體看上去,十分寒酸。
見玄水有些吃驚。
牧云安目光不易察覺地瞥了一眼一旁的李懷肅,哽咽道:“姐姐命苦,為家族所不容,這、這是我手刻的,為此還劃傷了手。”
她聲音愈發大了起來,“只要姐姐能好,讓安兒做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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