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梁吃醋了
說實話,坐到這一桌,許原媛是有點兒尷尬,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份坐到這一桌的。
為了避免尷尬,她就只能專心吃菜了。
沒兩分鐘,就有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從旁邊的桌子走了過來,跟習家人說祝福的話。
習靖宇聽完,和對方客套了幾句,便看向了那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笑問道:“這是你女兒麗倩吧?”
中年男子叫尹宏聲,才從秦西省第二大城市雍城調職過來的,他旁邊的女孩就是他的女兒尹麗倩。尹宏聲笑著點點頭,說:“是啊,麗倩你也跟你習叔叔和梁阿姨打個招呼。”
尹麗倩長得白白凈凈,面容清秀,這時甜甜地叫道:“習叔叔,梁阿姨好。”說著又看向習雪,祝福道:“恭喜習雪姐姐。”
他們父女倆只跟習家人打了招呼,是因為他們只認識習家人,而不認識曾家人。
多年前尹宏聲還在長寧市工作時,習靖宇就見過尹麗倩,對這個乖巧懂事的女孩有印象,他便看向了習梁,笑道:“小梁,你還記得麗倩嗎,之前她來過咱們家玩,你當時淘氣,還把人小姑娘給弄哭了呢。”
習梁當然記得尹麗倩,十歲那年,爸媽再次把他從少林接了回來。他忘了家里是因為什么原因請了很多人來。反正他不喜人多,在外面待了會兒,就打算回房間清靜。結果到了門前,房間門是打開的,幾個小孩正在他的屋里。
其中有個女孩,就是尹麗倩,手里拿著他的沉香木手串。
他不喜歡別人擅動他的東西,馬上就過去一把從尹麗倩手里搶回了自己的手串,然后尹麗倩就被他的行為給嚇哭了。
當大人得知這件事后,便認為是他淘氣,把小姑娘給欺負哭了,旁邊的小孩們也沒有幫他解釋。事后一頓責罵是避免不了的,習梁這人不會為自己辯解,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沒印象了。”停頓片刻,他回答道。
習靖宇表情有些尷尬,馬上說:“那都是過去好幾年的事了,不記得也正常。”
尹宏聲也附和道:“嗯,確實挺多年了。”差不多八年前,他被調職,從長寧去了雍城,現在終于是回來了。
尹宏聲與習靖宇又敘了幾句舊。尹麗倩站在她爸爸旁邊,悄悄往習梁這邊看了好幾眼。剛剛進門時,她全部的注意力就被門口迎賓的習梁所吸引,習梁相貌英俊,穿著深色的西裝,那身材比她看的雜志里的男模特還要好。
她記得十歲那年,對方留著一個光頭,跟和尚似的,還特別兇。怎么如今再看,變化會如此巨大。
敘完舊,尹家父女就回座位去了。
許原媛在習梁爸爸問習梁記得尹麗倩時,就停下了吃東西,默默觀察著尹麗倩,發覺對方時不時偷瞄習梁,那種眼神她很熟悉,就是對習梁有好感的表現。不過她并不在意,因為習梁又不喜歡對方。
此時服務員上了一道黨參烏雞湯,桌上人便紛紛開始盛湯。
梁彩霞拿著湯勺,突然對許原媛道:“原媛,把你的碗拿回來,我幫你盛湯。”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許原媛客氣道。這時必須客氣,不然她還能直接把碗拿過去,理所當然讓人家盛湯嗎?
梁彩霞哎呀了一聲,說:“你客氣什么,順手的事,拿過來吧。”
“那好,謝謝阿姨了。”許原媛便起身,用雙手把碗遞了過去。
這時旁邊幾人就看到了她左手上戴著的手表。習雪看得清楚,這表是她先前在百貨公司看上的情侶表,可價格實在是不友好,所以她跟嘉偉就又挑了個便宜些的。
這許原媛家不是條件一般嗎?她怎么會戴這么貴的手表呢?難道是小梁送她的?可小梁的生活費也不足以購買這么貴的手表啊。再說了如果真是小梁送的,為什么從來沒見小梁戴過同款呢?
習雪心里產生了懷疑,但是她并沒有表露出來。
習梁一眼看到了原媛手上的表,當即臉就陰沉得可以滴下水來。先前原媛突然沒戴這表了,他還以為是她察覺了不妥,沒想到現在又給戴上了。
許原媛倒是沒察覺出異樣,梁阿姨給她盛完湯,她就低頭喝了口,烏雞湯味道十分鮮美,于是轉頭想跟習梁安利這湯,卻發現習梁表情不對,臉色陰陰的,好像是生氣了。
她沒明白他這是怎么回事,忽然感覺到好像有個人站到了自己身后,她就回過頭,發現是寧方遒。
“原媛你怎么坐過來了?”寧方遒剛往這邊瞧了一眼,結果就看到了許原媛,于是走過來問道。
“隨便坐坐,你在哪兒坐著呢?”這宴會廳還挺大,寧方遒怎么看到她的。
寧方遒笑了笑,一指旁邊的桌子,道:“我就在那兒坐著呢。”
許原媛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不覺驚訝,原來這么近啊!這一看,她就和一人的視線對上了。
這人是熟臉,寧方遒的爸爸寧新來,先前去車間視察,和她說過幾句話。
寧新來剛才發現兒子起身去了旁邊桌,就往這邊看了過來,結果和許原媛的視線對上,他難免覺得這個小姑娘的臉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許原媛見寧新來看著她,露出了思考的神情,心道大領導事多人忙,只見過一眼的人,記不起來很正常。
寧方遒在旁自然發覺了他爸爸和許原媛的對視,便笑道:“那是我爸爸,你之前在廠里見過他吧。”
“對。”許原媛于是站了起來,她得和寧新來打個招呼。這種場合,她都和對方對視了,不可能坐著不動,而且之后應該還會見到對方。
于是她便走到了對方面前,禮貌地笑道:“寧書記您好,我是之前在長寧市第二棉紡織廠細紗車間工作的小許,當時您來廠里視察,和我說過話,您還記得我嗎?”
經她這么一說,寧新來終于是想起來了,不過他很詫異。記得當時對方在車間里,還是很普通的工人打扮,今天卻變得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了,而且她怎么會來到訂婚宴上?
“我記得,你是小許,你現在在車間工作得怎么樣了?”寧新來親切地問道。
許原媛回答:“我去年就辭職了,然后去復讀高考,現在在工大讀書。”
寧新來著實驚訝,去年她還只是個車間的工人,今年卻變成了大學生,可見這人很不一般。
寧方遒剛就想帶原媛跟他爸爸認識一下,此時在旁笑道:“爸,原媛以前是我的高中同學。”
寧新來更加驚訝,還有這層關系?他低頭無意中看到許原媛左手上的手表,忽然覺得很是眼熟,好像跟兒子常戴的那塊一模一樣。
“那確實是很巧合。”寧新來笑道。
招呼打完了,許原媛就回到自己的座位。
習靖宇夫婦對她和寧新來說話并不意外,因為他們之前就知道許原媛和寧方遒是高中同學,上次習梁就是和他們倆個,跟曾家人起了沖突。
坐下后,許原媛就忙去看習梁,剛剛他好像是生氣了,然后她又因為寧方遒過來,忽視了他。
習梁坐在位子上,渾身散發著低氣壓,他是真的覺得心里很不舒服,好像有塊石頭堵住了心口一般。原媛戴著寧方遒送的手表,還跑過去跟寧方遒的爸爸打招呼,這算是什么?
他本來是不喝酒的,此時竟拿起桌上的酒瓶,往自己的空杯子里倒了滿滿一杯,接著一飲而盡。
那白酒的度數很高,入口辛辣,但是他喝下去,毫無反應,就跟喝了一杯白開水一樣。接著他就又倒了一杯,準備一飲而盡。
許原媛連忙勸阻他:“你干嘛呀,這是白酒,你要喝的話,慢點兒喝!不然會喝醉的。”
習梁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并未答話,仍是仰頭一飲而盡。
對面的習靖宇早就察覺了兒子的異樣,此時開口道:“小梁,喝酒要慢慢喝,你喝這么猛,很容易喝醉。”
“是呀是呀。”梁彩霞也附和道。
“我不喝了。”習梁一張臉跟結了冰似的,他沒有再倒酒,而是蹭得一下就站了起來,轉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習靖宇一看兒子又我行我素,忙道:“小梁你干什么去?”
“衛生間。”習梁低低地應了聲,他要出去喘口氣。
許原媛擔心地看過去,見習梁背影落寞,她心里一揪,馬上對習家父母道:“我出去看看。”
習靖宇和梁彩霞默認,同時對視一眼,不明白兒子這又是怎么了。
許原媛跟出去,外面過道無人,習梁走到了最邊上的窗前,發呆似的看著窗外的景象。
她心說習梁應該是因為她和寧方遒說話,所以吃醋了吧,但好像他是在寧方遒來找她說話前,就生氣了?
“你是怎么了啊?”她走到他身旁,輕聲問道。
習梁知道她跟了出來,他慢慢轉過頭,眼神專注地鎖住她,那目光中所包含的情緒極其復雜,有怒,有愛,也有很多她看不清的東西。
許原媛上次見他這種眼神,好像是那天他強吻她的時候。她就很不明白,他吃醋的點到底在哪里呢?要說之前她和寧方遒也說過幾次話,他們還一起參加科研項目組,但是習梁都沒有現在這樣的情緒。
習梁看了她很久,忽然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讓她坐在了窗臺上,接著他就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許原媛整個人立時愣住了,習梁溫軟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她完全處于被動的姿勢,習梁的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背,讓她不至于完全靠在身后的窗戶上。
同時,他的人已經到了她身體的正前方,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腦。
許原媛感覺自己就快窒息,她終于反應過來,想推開習梁。可是習梁站在她身前,就像是一尊鐵塔,她無論如何也推動不了他。
盡管她是希望習梁能對她親密些的,可是他這樣不管不顧,瘋狂的舉動還是讓她受到了驚嚇,她并不喜歡被他這樣對待。
她只能盡所有力量,去掙扎,想掙脫開習梁,可惜她的花拳繡腿在習梁面前,都無濟于事。
她有種感覺,她真的要窒息過去了!
這時,習梁卻突然放開了她,但僅僅限于沒有繼續吻她。
許原媛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等稍緩一些,便抬起頭怒視著習梁,質問道:“你瘋了?!”
習梁的眼睛很紅,卻是平靜地回答她道:“沒瘋。”
沒瘋能干出剛那事?許原媛此時還在窗臺上坐著,習梁站在她兩腿之間,這種姿勢讓她很是尷尬,“你先放開我,讓我下來。”她抓著他的胳膊,心想自己也真的該好好鍛煉了,不然她大概兩只手都擰不過習梁一條胳膊。
習梁沒有動作,只沉聲道:“不放。”
許原媛怕他又發瘋,便沒有再用強硬的語氣跟他說話,而是柔聲問道:“你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跟我好好說啊。”
“好好說?行。”習梁便握住了她的左胳膊,冷冷道:“我不喜歡你戴這個表,你以后不許戴了!”
許原媛一愣,萬萬沒想到他是因為這個手表發瘋,不解道:“這表雖然是寧方遒送我的,可是你也沒必要生這么大氣啊?”
習梁一聽她這話,馬上又有了發瘋趨勢,咬牙道:“你和他戴一模一樣的情侶款,我怎么就不能生氣了?!”
“情侶款?”許原媛震驚,她印象中,寧方遒好像是常戴手表的,但是她似乎從來沒看清過他帶的是什么款式,每次只能隱約看到他的表也是銀色的鋼帶。
要說寧方遒喜歡她,故意跟她戴情侶款,許原媛覺得他還真能做出這事,便忙跟習梁解釋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保證以后不會戴了!”
習梁聽到她的保證,終于是情緒平定了幾分,道:“那你能不能以后也不要和他說話了,我不喜歡你跟他有任何接觸。”
許原媛沉默了,她曾經承諾過寧方遒,不會因為交了男朋友,而疏遠他。而且她又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女人,她和寧方遒是清清白白的朋友關系。她不可能因為習梁,而與他斷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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