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影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個房間，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哥比莫拉，臉上浮現出疑惑而又驚詫的表情。

              “你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一瞬間，無數種回答飛速閃過鐘嘯腦海。他嘗試將哥比莫拉的靈文與“復活/重生”聯系在一起，但那畢竟只是單星靈印，鐘嘯并不認為其擁有規避死亡的力量。雖說輪轉鐘的力量能夠回溯時間，但對于自己來說，死亡仍舊是極大的威脅！而哥比莫拉接下來所說的一切，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印證了鐘嘯的猜測，但同時也似乎超越了鐘嘯所預想的一切結果……

              “一年前，我作為拉曼克察的居民，理所當然被研究所特派到那里實施調研工作。六月十日那天下午兩點，我在趕往當地研究所的途中，發現雙域廣場出現了騷亂的人群，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出于安全考慮，我選擇了一條能繞開廣場的道路。但還沒走多遠，一個男人便出現在了道路中央，伴隨著一陣強光及熱浪，我瞬間失去了意識。然而醒來時我仍然躺在那條路上，只是身旁似乎多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我依稀聽到她說‘看樣子成功了，你很幸運！’而后人影便消失了，我也清醒了過來。據當時的報道稱，遭受到傀儡攻擊的人，無一幸免！”

              “所以你才認為，你當時也沒能幸免？”

              “一開始我也不敢確定，但在我聽說傀儡的具體情況后我才真正這么認為。畢竟像你所說的那樣，象征傀儡的吸盤只能附著在死亡之人身上，而之前的一切研究也都指向了這一結果！”

              “報道……報道……這玩意兒怎么用啊？”影坐在一臺電腦前，一臉茫然地敲擊著鍵盤，而后無奈地望了望站在窗戶旁許久未說話的卞星辰。見卞星辰也無助地搖了搖頭，哥比莫拉便快步走到電腦前，調出了當年拉曼克察大屠殺的報道及相關信息，接著重新回到鐘嘯身旁。

              鐘嘯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樣來看就說得通了，由于你當時的確已經死亡了，所以吸盤是能夠附著在你手臂上的！不過有一點我很奇怪，假如你當時手臂上有著象征傀儡的吸盤，那么在之后警方出面壓制傀儡時，你又是怎么逃脫的？”

              對于鐘嘯的疑問，哥比莫拉略顯疑惑地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嗎？那次屠殺事件，似乎是‘傀儡’這一概念第一次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其實從當時的報道你們也可以看出來，對于造成這一切的傀儡，當時的警方只是將其作為一個普通的殺人犯處理，并沒有考慮是否有其他人在背后進行著操控。直到后來執行槍決的時候，由于其始終無法死亡，人們才終于意識到這一特殊生命形式的存在！并且在之后的法醫解剖過程中，警方也發現了藏匿在其背后的吸盤！也正是從那時起，莫爾斯康研究所開始接管關于傀儡的研究項目，而之后關于傀儡的絕大部分發現，也都是我們研究所提出的，包括只有死亡才可被附著吸盤。”

              “既然你當時已經死了，那么后來又是怎么復活的？真的是依靠自身的靈力嗎？”

              哥比莫拉連連搖頭道：“我的靈力從來不具備復活生命的力量，而且有一點我們必須相信，當一個人死亡時，他的靈力不可能再產生任何效果，也就是說即使我擁有復活生命的力量，那么在我死之后，也是絕對不可能發動的！”哥比莫拉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表情凝重地說道：“雖然只是推測，但我覺得我能復活應該大概率和那個模糊的身影有關！”

              “你是覺得，在那么多遭受襲擊的人中，她偏偏選擇復活了你？不過按照你說的，‘你很幸運’這句話似乎的確可以說明你可能真的是那么多人中恰好被她所選中的那個‘幸運的人’！”

              “找到了找到了！”影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接著飛速將電腦搬到鐘嘯面前說道：“這篇報道稱，當時制造大屠殺的人，能夠使身體內出現核能場并加以釋放。所以他當時應該是遭到了類似微型核爆的攻擊！”

              鐘嘯聽后一臉嚴肅地說道：“幕后黑手操控著那個傀儡，通過屠殺普通民眾的方式，為自己創造出更多的死亡之人。由于被附著吸盤后傀儡會恢復為被殺前的狀態并繼承大部分生前的‘記憶’，有很大一部分傀儡最終佯裝成了正常人，作為幕后黑手的棋子分散在了各地！”

              “可是他為什么要如此費盡心思去制造死人？”

              “我很早以前就對此做出過推測，他之所以不惜制造如此大的混亂，選擇在靈力之都——拉曼克察進行屠殺，只有一個原因——幕后黑手只能控制剛剛死去之人！并且，由于需要使吸盤成功附著在死者身上，他當時所處的位置應該距離你所說的‘雙域廣場’不會太遠！最后，在吸盤成功吸附后，傀儡的行蹤便與他再無任何關聯，他只負責交代任務，其他的一切行為和做法，都是傀儡基于生前的‘記憶’進行實施的！”

              話音剛落，鐘嘯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問道：“為什么你剛剛還會怕被攻擊吸盤？還有，既然你已經成功復活了，吸盤不是應該會失去控制并脫落嗎？”

              哥比莫拉聽后長嘆一聲：“雖然我的確復活了，但似乎它也成為了我永遠的印記！和真正的傀儡一樣，我幾乎很難受傷，但由于神經系統能夠自主運作，我仍然會感到疲憊。并且倘若手臂上的吸盤被攻擊到，我也會像傀儡一樣死亡！”

              “可為什么當時受到X-30的攻擊后你會昏迷？難道它恰好擊中了吸盤？”

              哥比莫拉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自從發現我手臂上的吸盤象征著傀儡，并且我似乎正處于人和傀儡的中間態后，我一直擔心會有人發現，然后像對待其他傀儡一樣對待我！原本只需要依靠讀心或者讀取記憶便可輕松證明我與傀儡的區別，可等了這么久，我身邊始終沒有出現擁有這些能力的人，直到我遇見了你——擁有時間系能力的人！”

              鐘嘯聽后沉默許久道：“時間系的能力千千萬，你憑什么認為我能見到你所謂的記憶？”

              哥比莫拉的眼神再次堅定了起來：“我自然知道這種情況的概率很低，因此這便是我的豪賭！賭對了，我便能擺脫傀儡的身份；賭輸了，我隨時都可能被你們殺死！”

              “就算現在你們這兒沒有能夠讀心或者讀取記憶的人，你也可以再等等啊，沒必要冒此等風險！”鐘嘯十分不理解地問道。

              “回到最初的話題，我說了，這次的空間循環是沖著我來的！你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我的身份已經徹底暴露了！對于‘傀儡’的憎恨，很多人遠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強烈！如今我在研究所多待一天，所面臨的危險也就越大！如果我不抓住你們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也許我明天就會被研究所的人當作傀儡殺死！畢竟沒有人愿意相信一個帶著傀儡印記的人，哪怕他們完全可以驗證其是否是傀儡！也就是說，我是將所有希望壓在了你的身上，因此我才會說這是一次豪賭！”

              “制造循環空間的那個人……也是‘傀儡’的受害者？”

              “他的父親，死在了雙域廣場……其實很早以前他就懷疑過我的身份——我們隸屬不同的研究小組，有一次共同進行激光切割實驗，而就在我被激光打到的那一瞬間，傷口恢復了！雖然我曾嘗試過解釋，但他從來都不相信我。不過好在他并不擅長與人打交道，此事最后也就沒有聲張出去。”

              坐在一旁認真看報道的影突然合上了電腦低語道：“也就是說，我殺死了一個無辜的人？”顫抖的語氣中滿是自責與愧疚。

              哥比莫拉見狀拍了拍影的肩膀：“你也別太過自責，你們都是空間循環的親歷者，應該清楚他這次的做法的確過于偏激了！首先，如果你不殺死他，可能循環空間內的所有人都會殞命；其次，即使你不殺死他，也自然會有人對他這樣的做法進行審判。”

              三人聊得不可開交，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卞星辰悄悄將臉轉向了窗外，幾滴淚水無聲地掉落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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