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一次的返校讓陳安之做好了和周擇時表白的準備，陳安之躲在衛生間的隔間里，捏著指尖不斷的斟酌著話語。

        “咚——”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打斷了陳安之，緊隨而來的還有陳安之熟悉的聲音。

        “婊什么呢？勾搭著我的男人好玩兒嗎？”

        是趙樂。

        這個學校不乏成績好的頂天的，也從來不缺混日子的。

        陳安之推開門邁步下臺階，趙樂和身邊的三個女生同時回頭，趙樂看到是陳安之表情又緩和下來，露出笑，“喲，巧啊。”

        陳安之看了一眼縮在角落里散著頭發看不清臉的女生，笑著搭上趙樂的肩，趙樂給旁邊站著稍矮的女生遞了個眼色，女生識趣的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趙樂摸了摸口袋，從外套里摸出一根電子煙，遞給陳安之，“來一口？蜜桃烏龍的。”

        陳安之笑著拒絕，眼神落回地上沉默的女生，“這誰啊？怎么著你了？”

        趙樂抽了口煙，朝地上的女生啐了一口，“叫顏柳，晦氣東西，勾搭我對象。”

        陳安之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最終還是沒發出任何聲音。

        趙樂蹲到地上，抽了口煙吐到她臉上，“勾搭我對象你很驕傲嗎？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吊啊？牛逼死你了吧，嗯？”

        顏柳沒出聲，眼眶通紅。

        趙樂順手把電子煙扔給一旁的女生，掏出手機懟著顏柳的臉開始拍，邊拍邊罵，言辭骯臟。

        或許是覺得罵的不夠爽，趙樂笑嘻嘻的招呼著隨行的三個女生要扒顏柳衣服，她還回頭看著陳安之，“你來不來？不來給我拿著點兒煙。”

        陳安之接過來趙樂手里的煙，緊緊的攥在手里，趙樂站在陳安之身邊笑著準備拍視頻。

        陳安之也跟著笑，笑著笑著就冷下臉，“你要真扒她衣服？”

        趙樂收斂臉上的笑，認真的看著陳安之，“陳安之，我告訴你，她罵我沒事，但是她搶我男朋友，這就代表她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了我一巴掌，還笑我眼光不行，笑我審美不行，這叫什么？這他媽的是踩我的臉。”

        顏柳狼狽的坐在地上，校服外套被扔在一邊。

        趙樂神情平靜，拉著陳安之往前走了幾步，自己倚著窗邊站著，“你混到一定境界了，你就知道臉才是最重要的。”

        短發的女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著趙樂抿著嘴艱難的蹦出一句別難過。

        陳安之覺得有點恍惚。

        別難過？

        難過的不該是顏柳嗎，不該是陳安之嗎？

        趙樂垂下眼揮了揮手，把帶來的女生都叫出去，讓顏柳穿上外套走，趙樂倚著窗臺不停的抽煙，抽的手開始發抖。

        “陳安之，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趙樂把手機扔給陳安之，拍攝鍵甚至沒被點開。

        趙樂握不住手里的電子煙任它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風越過她，又越過陳安之，蜜桃烏龍的香味驅散了潮濕的發霉味道。

        “我很喜歡裴謝，他說了一句這件外套不太好看我就給他花錢買衣服買鞋，他惹了事我賣自己面子幫他，裴謝就是殺人我都愿意為他償命。”

        趙樂回頭看著陳安之，神情悲哀，“我只是想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

        “我沒遇見裴謝之前一直覺得臉面才是最重要的。”

        風撩起趙樂被重新染黑了的頭發，陳安之從來沒覺得趙樂這么脆弱，“但是裴謝的出現似乎就是為了告訴我，我是錯的。”

        “我遭報應了，裴謝就是我的報應。”

        陳安之沒說話，短發女生的那句別難過有了歸宿。

        不止是趙樂，還有陳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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