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婉知道了周擇時的消息，把陳安之約出來了。

        同行的除了云婉婉和范繼，還有聞春和楚閑，一對同性戀人。

        笑鬧驅散了寒冷，火鍋飄蕩起熱氣，云婉婉坐在陳安之身邊邊笑邊把菜下下去，還順手遞給陳安之一袋酸梅湯。

        陳安之坐在角落里醉醺醺的，靠著墻邊聊邊笑，一桌子人只有云婉婉滴酒未沾，范繼坐在云婉婉對面，掌心貼著酒杯，“我之前有個同學，老好玩了，那天老師沒來我們在那聊天，他接梗，笑著笑著我們就不笑了，班主任站門口了，他還在笑。”

        范繼喝了口酒，看著云婉婉的眼神溫柔又深情，“他被班主任叫出去了婉婉才進班，她坐我旁邊問我怎么回事兒我就給她講，講著講著我就插了一句‘我喜歡你’，然后我們倆就在一起了。”

        范繼旁邊的聞春和楚閑也接住話說，陳安之醉眼朦朧的拿起酸梅湯，瞇著眼笑，“之前周擇時”

        話音戛然而止，桌上一片沉默。

        陳安之眼神失焦，好像在盯著酸梅湯又好像什么也沒看。

        疼痛的不是遺忘，是逃避之后還存在的下意識。

        我總是想向所有人炫耀你。

        云婉婉和范繼交換了一個眼神，笑著接話，“繼哥就是為了套我反應，看我是不是在聽他說話。”

        范繼起身給云婉婉夾了一片肉，神情溫潤，“套不套反應不重要，主要是太喜歡你了，也年輕，控制不住就想和你在一起。”

        “冷靜克制不了。”

        聞春摸了摸楚閑微燙的側臉，伸手拉開了落地窗的窗簾，楚閑靠著聞春的肩，順從的被喂了一嘴肥牛，“別膩歪了你倆，咱都知道婉姐和范哥有多膩乎了。”

        陳安之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望著升騰的熱氣被卷進排氣扇。

        冬日的街道很少有人走動，雪早就下完了，落在樹上白茫茫一片，很少有人到訪的小店還亮著溫暖的光，看的人心里一酸。

        聊天還在繼續，云婉婉把話題拉走，笑盈盈的提起楚閑和聞春的報社。

        “對了春兒，你倆報社怎么樣了？”

        楚閑摘了眼鏡貼著聞春的肩頸蹭了蹭，聞春笑著攬住楚閑的肩，“還行，現在算是正常運作起來了，楚老師也偶爾來看看，我挺開心的。”

        聞春望著楚閑的側臉，面上是藏不住的笑，“有報社，有楚老師陪著我，這輩子就這么過去，也行。”

        楚閑懶散的貼著聞春，目光柔和，“不能就這么過去，咱倆還得結婚呢。”

        聞春吻了吻楚閑的額頭，“我報社有個專題的板塊就是關于《同性戀婚姻法》的制定，這部法律什么時候出臺，咱倆什么時候結婚。”

        “答應你了，我不反悔。”

        陳安之抿了抿唇，握住云婉婉的手，“婉姐，我想喝姜湯。”

        云婉婉顯然愣了一下，緊接著又緊緊反握住陳安之的手，語氣溫和，“下次約我給你煮，今天不喝了，好不好？”

        陳安之伸出手貼上冰涼的玻璃，冷氣順著掌心傳遍整條胳膊，“行，不喝，今天不喝。”

        有人推開便利店的門，有人吃完一頓簡便的飯又回到了公司，夜跑的男人停在路燈下歇腳，剛下課的高中生帶著耳機回家，步履蹣跚的老人從燈火通明的地方走到陰暗處。

        高中生摘下耳機對著手機那邊說話，沒說兩句就崩潰的蹲在地上哭。

        她蹲在陰暗的角落，肩一顫一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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