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分享了對同輩的評價，硝子就連之后吐槽都變得沒這么拘束起來，她們共同就游戲里的各種奇怪路線分析了自己的看法，意外的很合拍，不過這也導致了晚上游戲玩得太晚，第二天差點沒有起來趕去上課。

        教室空蕩蕩的，只擺了四張桌子。

        原本砂羽以為執行任務要很久，因為聽硝子的說法，這是仙臺那邊出現的特級咒靈，棘手程度可是比她之前遇到的都大多了，結果她進入教室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杰就已經在位子上了。

        “早上好，花山院。”夏油杰從抽屜里拿出了包裝精美的禮盒，“是仙臺的伴手禮，昨天回來得太晚就沒有打擾你，住的還習慣嗎？”

        硝子桌面上已經放了一份了，此刻她正揮揮手和她打了聲招呼。

        “是我非常推薦的毛豆生奶油味喜久福！”五條悟從課桌上揚起了頭，“如果不喜歡的話老子也可以非常善解人意地幫忙吃掉！”

        “謝謝你。”砂羽走到夏油杰面前，非常驚喜接了過來，她順便問道，“很習慣哦不用擔心……不過你們不是在執行任務嗎？這么快就回來了？”

        “因為我們很強啊。”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說道，“這種程度的咒靈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見她還是一臉迷惑，五條悟難得頗有耐心地充當老師的角色解釋了一遍，包括摘下他的墨鏡，包括親身上陣解釋了一下[無下限]的發動原理。

        “既然五條君有[無下限術式]，夏油君有[咒靈操術]，我也會有自己的術式嗎？”砂羽問道，如果說她有成為術師的潛能的話，應當也是擁有這個的吧。

        不知道系統給她復制的身體里面有沒有裝載上。

        五條悟：“就讓五條老師告訴你吧——術式，百分之八十都是生下來就具備的[生得術式]，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才會在后天覺醒或者學習到屬于自己的術式，至于你嘛……”

        砂羽歪了歪頭，露出了點期待的表情。

        “有哦。”他露出了笑容，“不過我還沒看出來，小砂羽要自己動動腦筋，不要總想著依賴別人。”

        砂羽：“……”

        有被惡劣到！

        “我能看穿別人的術式是因為在運轉過程中能看見咒力的流動。”他逗弄完她，還是很好心情地解釋道，“小砂羽又沒有在我面前運轉過，而且[生得術式]一般都是在五六歲就覺醒的，一覺醒就會自動知道具體的用法，你自己應該知道是什么才對。”

        五六歲？

        那時候她還在家里的密室中和妖怪斗爭呢，哪里來的什么覺醒……

        而且她的世界里才沒有咒力這種奇怪的能力體系。

        【我有[生得術式]嗎？】

        懶得想的她直接私戳了系統。

        【是[陰陽術]。】很意外的，系統直接回答了她。

        陰陽術……？

        一旁聽著的夏油杰重復了一遍：“陰陽術？”

        砂羽一怔，原來自己把這句話說出來了嗎？

        她解釋了一下：“因為我之前不是說嗎，我的家人也以為我能看見的咒靈是妖怪，所以我也一直以為我能使用的能力是陰陽術……”

        她確實是會陰陽術的。

        她的身體是巫女預言中會出現的最適合的詛咒容器，不僅可以[見鬼]還擁有[靈媒]的體質，很容易被穢物上身，簡直就是為了封印而出生的，自然也具備靈力。

        所以一到能承擔詛咒的年齡，家族里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將她獻祭給了詛咒，從此和禁閉室以及醫院為伴。

        “難道是花山院家族的血脈術式嗎？將咒力以陰陽術的形式運用出來，應當可以召喚式神和制作符咒類型的咒具吧……不過能用陰陽術的人應當早就消失了才對。”

        五條悟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他正撐著下巴說著：“具體的還需要實踐一下才能知道，不過這也是很罕見的術式了。”

        砂羽趕緊補充：“如果是陰陽術的話，我家里應該還有一些筆記可以參照，幸好收拾行李的時候帶上了。”

        這也沒說錯，讓系統從現世的病房直接復制過來就行，或者她自己手抄一遍也沒問題。

        換成咒力……原來她還能用上之前學的那些東西？

        她在現世的時候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被關在屋子里不能外出的時候，都是拿著砂紙畫著符咒，或者看著那些艱難晦澀的陰陽術記錄，即使沒有什么用處，但是至少也是她無聊時光中難得的消遣。

        她還是更喜歡禁閉室的。

        里面有很多陰陽術的書籍，至少她還能看著學著，不至于太過于無聊。

        而且只有她一個人，也不怕在練習的過程中被人發現……畢竟用錯了咒語直接燒掉了半截頭發這種事情還是很丟臉的。

        后來就連書籍全都背了下來，也就從禁閉室被送到了病院。

        穿上了病服，就變成了再也飛不出去的籠中之鳥。

        “不過小砂羽還太弱了，咒力這么少的話，應該也沒有辦法發出一些攻擊性很強的陰陽術吧。”五條悟說道。

        即使有成為咒術師的天賦，但是也不代表每個人都能隨著學習變強的。

        咒術界就是這么一個殘酷的地方，很多時候天賦就決定了一切。

        “悟。”夏油杰皺著眉頭說了一句。

        “就是很弱啊。”

        他嘀咕著，一點也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么問題，即使是對待自己的前輩庵歌姬，他也能這樣直白地說出口。

        “沒事啦，我不介意的。”砂羽趕忙制止了他們即將產生的斗嘴，“因為我確實也沒有什么天賦。”

        這并不是什么自謙，因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天選之子，在現世也是，正是由于沒有獲得足夠強大的攻擊能力，所以才會讓家族里的長老同意她依照“預言”淪為“祭品”。

        ……不如說，這具身體還能有[生得術式]才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是你幫忙的嗎？】她好奇道。

        【我只是復制了你的身體而已，有沒有咒力，有沒有術式都是你自己的緣故。】系統干巴巴地回答。

        難道說她真的有成為咒術師的能力？

        明明在現世，都沒有這種奇怪的力量體系。

        不過……

        【如果來的是一個沒有天賦的人玩這個游戲怎么辦？進入這所學校的支線任務永遠無法完成吧？】

        沒有咒力，沒有術式，這所學校也不會輕易地收下。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玩這個游戲，宿主。】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在瀕死之際還能有機會活下來的。

        但是砂羽沒有理解它的意思，她以為它說的是只有咒力天賦的人才能夠進行這場游戲。

        所以……

        “不過不擅長戰斗的話，如果做咒具的話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她信心滿滿地說，“我小時候可喜歡家里的那些筆記了，天天都有跟著畫。”

        就算沒有辦法直接實戰，做個后勤人員應該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哇，很有干勁嘛。”五條悟煞有其事地點頭，“很不錯很不錯，夜蛾老師一定會很喜歡你這樣的乖學生的。”

        “那就期待你之后的進步啦……小砂羽。”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

        反正咒術師對他而言，都不會強過他。

        即使花山院砂羽再強上那么一點，和其他人也沒什么分別。

        而她要成長得讓他放入眼里……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說吧。

        以砂羽的感知能力，她自然能夠發現五條悟對她的敷衍，不過她也沒有特別在意。

        從小到大，她遇見的惡意比這要恐怖多了，所以她才會這么珍惜一點點的善意。

        而且這種程度的看輕……某種意義上應該也沒有錯？

        畢竟這可是系統說的未來的戰力天花板，性格古怪了一點也很正常嘛，她又不需要和他打好關系，所以喜不喜歡也不太有所謂啦。

        玩鬧了這么一會，上課的鈴聲就打響了，從門口走進來了昨天剛見過的班主任夜蛾正道老師。

        一直以來缺乏學校教育的砂羽是非常尊師重道的，她立刻拿出了書包里的國文課本認真上課，上面還有之前被夏油杰指導過的筆記。

        完全沒想到……自己現在居然還能和他坐在一間教室上課。

        砂羽瞇起眼睛笑了一下，眼神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自己的右桌上。

        不過出乎她的意料，看上去非常優等生實際上應該也很愛學習的夏油杰居然光明正大地在走神，他的手里正轉著一支筆，連課本都沒有翻到對應的位置。

        再往右邊看一眼，五條悟更是直接地趴在桌上睡覺，墨鏡都放手邊。

        所以咒術界是完全不需要學習的嗎？那考大學也會有對應的通道？咒術大學？

        砂羽把視線繞回左邊，家入硝子似乎等她很久了，見她轉頭，笑著比對了一個口型問道：“怎么啦？”

        她有一點被抓包走神的不好意思，拿起筆在紙條上寫了一句話，趁著夜蛾老師寫板書的時候丟給了硝子。

        [我要和夜蛾老師舉報他們都不聽課！]

        上面還畫了一個很可愛的告狀簡筆畫。

        家入硝子忍不住悶笑了兩聲，在上面也涂涂畫畫了兩筆，丟回給了砂羽。

        就砂羽伸出手來接住的時候，一個被卷起來的課本先一步伸了過來，兜住了這個小小的紙團，順著坡度滑到了另一個人的手里。

        砂羽側頭一看，就見五條悟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正興致勃勃地抓著這張紙團看。

        他的動作大得夏油杰也察覺到了，他無奈地看了一眼摯友，搶奪未果之后，對砂羽做了一個“抱歉”的口型。

        五條悟拿起筆在上面又加了幾筆，再度揉成了紙團的大小，沖著砂羽伸了伸手。

        “要嗎？”他惡作劇地晃了晃手。

        砂羽猶豫了一下。

        “小砂羽求我呀。”五條悟以為她生氣了，那種終于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讓他變本加厲地再度說道。

        砂羽欲言又止。

        五條悟徹底以為自己占據了上風，身后的尾巴都要翹起來了，結果還沒等他戲耍夠，夜蛾正道的鐵拳就直接從上而下。

        “五條悟！說了多少次了上課不要開小差！出去罰站去——”

        夜蛾老師和五條悟斗嘴的聲音從教室內傳到了教室外。

        砂羽：“……所以，剛剛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五條君，夜蛾老師正在看著他？”

        硝子已經笑得在桌面上馬上給群里的庵歌姬實況轉播了。

        夏油杰則微微一笑：“不，悟是該受點教訓了。”

        他把剛剛趁亂拿回來的紙條放進了她的掌心。

        砂羽愣了一下，有一點好奇地展開。

        只見剛剛還是簡筆畫的紙面上，被硝子添了一個帶著墨鏡和一個梳著丸子頭的小人挨罵的場景，而另外的筆跡顯然是五條悟的，他直接在告狀的小人的腦門上畫了一個大大的貼條。

        [告狀精小砂羽]

        后面還帶了一個顏文字的不屑表情。

        砂羽沒忍住，對著夏油杰點了點頭，又笑出了聲。

        沒錯，夜蛾老師做得好！

        有些人就是欠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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