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沾著血跡的字條
“本座在京中還有不少要事需要處理。”
洛孤雁懶洋洋地說道,他突然將手中的書一把砸向了清橘。
清橘躲閃不及,被書拍中了正臉。
“嘶——”她低吟了一聲。
剛將書取下來時,洛孤雁竟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清橘的面前。他一手按住了清橘的肩膀,高大的身影將她眼前的光全都遮掩住了。
這是,什么意思?他為什么突然就近身了。
清橘不敢輕舉妄動,甚至開始在額角開始冒出冷汗。
洛孤雁的視線卻看向了正中央躺著的杭逍,嘴角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
“若不是他們說還不能動這個男人,本座有一百種方法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洛孤雁的手也放開了清橘的肩膀,又隨意地在她肩上拍了幾下。
清橘垂著眸子不敢輕舉妄動,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洛孤雁這是在殺雞儆猴地威脅她。
“所以你可得好好‘照顧’他了,要是少一根頭發(fā)被那幾個人指出來,本座都能拿你出來頂包。”
“他到底是......”清橘欲言又止。
這樣問下去洛孤雁也不一定會回答她。
“那這個人他到底是死還是活的,我,我總得知道要怎么照顧吧?”清橘小心地換了一種說法。
“人還活著,其他你就不需要知道了,那個柜子里的那些藥每日喂一瓶就好,其他多余的事情不要多做。”
洛孤雁掃了她一眼,只是給了她這樣一個簡單的回答。
“在本座沒有找到能從你身上得到榮血人參之前,你就老老實實待在這里。外面的那扇石門除了我不會有人能打開。”
把她困在這里,和杭逍一起?
清橘感覺內(nèi)心有點微妙,但是她又不能說出來,只是抱著肩膀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你確定我不會先在這里被凍死嗎?”
雖然她發(fā)現(xiàn)只要不靠近中間的那塊寒玉,她身上的衣服似乎也還能抵御住。
“這些就不是本座需要關心的事情了。”洛孤雁輕笑了一聲,轉(zhuǎn)身便將清橘丟在了這間寒室中。
清橘確定外面那扇石門合上了,才放心地往中間的那塊寒玉床走去。
離寒玉一步之遙,清橘卻沒有再向前。
她并不知道洛孤雁能否從其他的地方看見這間寒室中的情況,所以她只能放空臉上的表情,靜靜地望著杭逍。
看樣子洛孤雁應該是給杭逍下了某種毒,但目前應該還不會傷到杭逍,是因為太子那邊還有什么計劃嗎?
唉,讓她和杭逍待一塊,往好處想吧,至少她不會因為寒毒而死。
她輕輕嘆了口氣,決定去周圍查看一下情況。
這一間寒室比之前清橘待過的秦宸逸城郊宅子的地下室要大得多,除了最中間的寒玉,周邊還有不少高臺架子,只是這些架子上并沒有擺什么東西,所以這間寒室看上去還有些空蕩蕩的。
而清橘很快找到了之前洛孤雁說的那個柜子,里面擺放的是罐罐成列的瓷瓶。
清橘打開了其中一瓶在鼻下嗅了嗅,聞起來倒是有股冰涼清香的味道。
可是要怎么喂給杭逍喝呢……
清橘又將整個柜子翻找了一遍,除了幾件破爛的襖子,別無所獲。但好歹這幾件襖子是能保暖的,清橘便將它們抱在了懷中。
再往后走幾步,便是角落處鋪著一張草席,上面潦潦蓋著一幅有些發(fā)黃的白布。
要是洛孤雁真的在這寒室中藏了鑰匙,她都要覺得自己是在玩密室逃脫了。
等清橘一圈轉(zhuǎn)完便來到了石門處,她上去用手在石門上摸了摸,只有粗糙的石壁,并沒有他們進來時候那樣的凹槽。
確實如洛孤雁所說,除了他沒有人能從里面打開這扇門。
又走回到寒玉床前,看著杭逍的模樣終于還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去摸了摸他的額角。
說來也奇怪,越靠近寒玉床溫度就越低,碰到寒玉床更是寒氣透骨。清橘僅僅是站在床邊就有些瑟瑟發(fā)抖了,但躺在上面的杭逍身子卻是溫暖的。
清橘剛觸上去的時候還被這樣的暖意激得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心中便感覺到一陣暖意。
應該沒什么事,杭逍的身上還有這樣的溫度。也不知道是洛孤雁下的毒起的作用,還是杭逍自身純陽之血的用處。
看著這張寒玉做的床,清橘就想起了《神雕俠侶》,小楊過被留在了活死人墓中,小龍女也是要求她睡在寒玉床上。
只是清橘記得寒玉床應該是一塊青石的模樣,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里它會如此晶瑩剔透,生怕人不知道它是件寶物似的。
不過洛孤雁居然會拿出寒玉床安置杭逍,寒玉勝過冰雪之寒數(shù)倍,是世間至陰至寒之物,能抵邪火。莫非洛孤雁給杭逍下的毒就是需要寒玉來抵的?
但她又想起了之前瞥見的杭逍領口處的傷痕,立刻眉頭一蹙。
猶豫了幾秒,她小心地將杭逍的領口拉開了一點,幽黑的眼眸深沉無比,目光閃動之間,流露出的是難以名狀的痛苦。
不僅僅是胸口上,還有手腕,腳上都是剛剛愈合不久的傷口,不難想象他身上其他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必定是傷痕遍體的。
是宮中的那些人動用的私刑,還是洛孤雁下的手,清橘吐出一口濁氣,再抬頭時眼中隱隱盛著晶瑩的淚花,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杭逍還受過了多少傷啊。
她微微仰起頭眨了眨眼,不讓眼淚掉下來。雖然杭逍看不見,但是清橘也不想在他面前流眼淚。
接下來,我會保護好你的。清橘默默地在心中這樣對杭逍說道,嘴角也浮現(xiàn)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她將杭逍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了,便走到剛才那一處草席所在的地方,又將墻壁上掛著的燈取了下來,供自己取暖。
寒室中看不見外面的場景,但清橘心中估摸著此時應當已經(jīng)第二日清晨了,便靠在白布上想要休息一會。昨日除了暈過去那會兒,她的神經(jīng)都是緊繃著的,此時終于算是能歇會兒了。
此后不知道過去了幾日,清橘一直被困在寒室中。她不是一個人,但是躺在寒玉床上的杭逍除了體溫和呼吸正常,就無法給她別的回應了。
清橘每日的吃食則更是奇怪。
在寒室的頂端有一處通往外面的小口,但是只有清橘的腦門大小,再加上四處都是光滑的石壁,根本不可能從這個小口逃出去。
所以洛孤雁似乎就派人每日從這個小口處給去吊下來一日的吃食。
第一次的時候清橘差點沒被嚇個半死,知道是送飯來的,她仰著頭沖洞口處喊了好幾聲。
但是等洞口重新被蓋嚴實的時候,都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
漸漸的,清橘也就放棄了。這個送飯的人不是洛孤晏下過指令了的,就是故意派聾啞人,以免和她產(chǎn)生什么糾葛。
在她吃飯的時候,也不會忘記先給杭逍喂藥。
杭逍雖然昏迷不醒,但是清橘給他喂藥的時候,那些冰涼清新的藥水總能一滴不落地灌進去,這倒是方便了清橘。
有一次清橘好奇這藥的滋味,便用手指沾了沾抵在唇上。這一嘗可也給了她深刻的教訓,這輩子再也不要碰這種奇怪的東西了。
隨后每次給杭逍喂藥時,她心中都有一種強烈的罪惡感。
而洛孤雁這個男人是一次都沒有來過寒室了,就像是完全把他們兩人遺忘了。清橘也說不出這樣是好還是壞,只是心中冥冥感覺到外面、京中會發(fā)生很多事情。
除此之外,在寒室中的生活真的是無聊至極,在清橘給躺著的杭逍換了幾十種不同的發(fā)型之后,她終于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身后的那個高臺架。
高臺架上的書有不少,但大多是古書,還有不少都印著奇怪的文字。清橘暗自揣測著這些是南疆的字,只可惜了她看不懂。洛孤雁敢把這些書放在這里,大概也是相信她不會從這些書中得到任何消息吧。
但是人在無聊的時候,潛力總是無限的。就著書中一些奇怪的插畫,沒幾天清橘就將大半堆書中的內(nèi)容都硬啃了下來。
直到有一次她翻找一本南疆古籍的時候,突然被一張手繪圖吸引。
圖上是一面鏡子的模樣,但是畫得相當潦草,也可能是沒有人見過這鏡子真正的模樣,因為畫的邊上有一個潦草的中原字跡“歸去鏡”。
清橘用指腹摸了摸那一小行字跡,腦子飛快地思考了起來。
因為是南疆的古籍,書中其他地方也都是南疆文字。那么這一處會是洛孤雁寫的嗎?還是另有其人......
清橘之前翻看的那幾本書中都沒有這樣突然出現(xiàn)的字跡,所以不能直接判斷這是誰的字跡。
但是當她再往后翻一面,突然一張字條就從那兩面之間掉了出來。
清橘一愣,盯著地上的字條卻蹙起了眉頭。
這張字條似乎經(jīng)歷了不少的磨難,不但褶皺累累,中間還凝著一灘的血跡。
怎么看都像是什么突然冒出來的詛咒。
清橘咽了咽口水,還是將它撿了起來。
“霞......歸去......南疆國......回去......”
其他的字似乎還被涂抹過,再加上凝固的血跡,完全看不出來是什么了。
但是這個字跡和前一面上那個“歸去鏡”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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