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殺人的經驗，曾大勇冷血地殺了第二個女人。

　　紅衣姑娘們又出現了，依舊是讓曾大勇悄然離開，她們來處置尸體。

　　第三個和第四個，都被薛媒婆哄騙著跟曾大勇相過，但是誰也不愿意嫁給他。

　　他越來越暴躁兇狠，一言不合就殺人，同樣由紅衣姑娘們解決。

　　然而最終，事情還是敗露了。

　　聽完過程，樊梨梨最好奇的是，那些紅衣姑娘到底什么來歷。



　　“她們跟死者無冤無仇的，為什么要幫曾大勇善后？不管怎么想，她們在這件事里，壓根得不到任何好處呀？”

　　屠二道：“其實云歸守之所以遲遲不能給紅娘館定罪，就是缺少實質性證據。她們從哪來，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總得弄個清楚。”

　　但不管官府怎么嚴刑逼供，紅衣姑娘們均一言不發，牙關咬得比誰都緊。

　　樊梨梨道：“是不是只有抓到那個逃脫的女子，才能知道真相？”

　　屠二問，“你真的看到她了？”

　　樊梨梨鄭重地點頭。

　　一次是眼花，兩次總不能還瞎。

　　她確確實實，看到了那個嬌艷如毒蛇的異域女子。

　　屠二望著外頭陰沉的天，幽幽道：“也許，是想讓大靖越亂越好。”

　　轟動一時的離奇兇殺案很快告破，曾大勇作為主謀，判秋后處斬，薛媒婆幫兇，同樣施以絞刑。



　　紅娘館的女子們都被關押起來，還要再行審理，直到弄清楚她們這么做的真正目的。

　　這些事輪不到屠記操心，姑娘們重新上街后，甜品鋪子和美容閣的生意都火爆起來，樊梨梨等人也忙得不可開交。

　　午后，樊梨梨在后院碾藕粉。

　　曬干后的藕粉是塊狀，又粗又大塊，得碾碎成粉，一遍遍過篩，才能得到細膩的藕粉。

　　她正忙著，山來急匆匆地跑進來。

　　“梨梨姐，屠大哥他們回來了！”

　　樊梨梨驚愕道：“都回了？”

　　“是啊，屠大哥和應大哥都在！”

　　樊梨梨有點不敢相信，連忙出去。

　　屠郁和應飛龍剛踏進屠記的門，兩個大娘各自上去，一個抱住自己的兒失聲痛哭，一個不由分說地操起板凳就砸，畫風完全不一樣。



　　晚上，屠家院子里擺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給二人接風洗塵。

　　這一趟可把應飛龍給累死了，扛著酒壇子邊喝邊喊道：“從滄縣一出來，老子簡直神清氣爽眉清目秀，生死全部看淡！想想，老子都能把滄縣攪得天翻地覆，還有啥好怕的？”

　　應飛虎小口嚼鹵肉，低聲說，“哥，你還沒娶上媳婦呢。”

　　應飛龍臉色一僵，訕訕地望向應大娘。

　　幸好應大娘正跟屠大娘說笑，沒注意這邊。

　　屠沉給屠郁倒了碗酒，問，“如何？”

　　屠郁也瘦了一圈，下巴上長出淺淺的胡茬來。

　　“文縣令和一幫狗官被押送到京城，卻拒不肯交代背后是何人撐腰。我們明知道這事跟董太師脫不了關系，卻無能為力。”

　　如今的朝廷，有三分是董太師的天下，旁人妄動不得。

　　滄縣已由新的縣官接任，并且負責開采金礦，朝廷很是看重。



　　至于尚且存活的獸人們，州牧答應會想法替他們安頓。

　　正跟山來打鬧的屠五聽見，一邊接受山來宛如野貓一般亂無章法的攻擊，一邊詢問，“那郭小哥怎么樣了？”

　　屠郁道：“他作為昔年證人進了京，大理寺和刑部均傳喚過。如今文志康一幫人均被斬首，他隨新任縣官回滄縣，照料那幫孩子。”

　　說起孩子，樊梨梨不免想到蛇子。

　　胡定仙一直杳無音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帶蛇子來州府。

　　屠五臉都被山來撓花了，還能氣定神閑地說，“但愿他能忘掉以前的苦，好好活下去，順便掙夠銀子還我。”

　　樊梨梨啃著雞腿問，“原來那銀子是要還的呀？”

　　屠五想了想，選擇閉嘴。

　　就郭鳳京那小可憐樣，八成是不可能還的。

　　一桌子人說說笑笑，到深夜了才各自去睡下。



　　如今多了個應飛龍，又要熱鬧些。

　　夜半，應飛虎跟山來一左一右把醉醺醺的應飛龍扶進房里。

　　因房間不夠多，屠大娘安排應飛龍兄弟倆睡一間，山來去跟屠五住。

　　山來滿臉抗拒，“屠五哥晚上磨牙，打呼，說夢話還放屁，我怕我本來就睡不好，這下更沒法睡了。”

　　屠五怒道：“不可能！我這么儒雅有內涵的人，絕不會噗噗放屁！”

　　屠二扶額，“山來，你把行李搬到我房里去。”

　　山來這才開開心心地搬東西去了。

　　等兵荒馬亂地安置好，樊梨梨跟屠沉也該回樊府去。

　　坐在板車上，樊梨梨晃著腿說道：“我忘記問問大哥，梁都尉回來沒有。”

　　屠沉道：“找他做什么？”



　　“你忘記山來的事了？”得找梁司一查當年老街滅門案的卷宗，說不定還能解開山來的不安之謎。

　　屠沉道：“梁司一還在滄縣，過些日子等他回來了，我帶你去查。”

　　樊梨梨仰頭望著漫天水潤繁星，又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到底什么關系？”

　　堂堂一個都尉，都跟他們交情匪淺的樣子。

　　屠沉對樊梨梨向來知無不言，唯獨這種問題，每每他都選擇沉默。

　　樊梨梨長嘆一聲，上去抱住男人的腰，安安靜靜地貼著他。

　　屠沉趕著車，騰出手來揉揉她的腦袋。

　　“梨梨，現在這樣就很好。”

　　“嗯，我知道。”

　　滄縣的事對樊梨梨來說，算是徹底告一段落了，后續的監督事宜，州牧作為一州之主，自會放在心上。



　　屠五問過兩次關于郭鳳京的事，屠郁一律回答狀態頗好。

　　“我本也以為，文志康等人伏罪后，他會選擇自裁了斷殘生，卻不想，他在調整自己，努力活下去。”

　　雖然有時候會眼神放空，望著遠處默默發呆，但好歹沒有不想活的念頭。

　　屠五嘆道：“其實，他也是個很堅強的人，要是換做我遭受那么多虐待，我早就不想活了。”

　　“所以，你要感謝爹娘和我們這些哥哥，一直寬容你保護你。”

　　“是，多謝大哥。”屠五鄭重躬身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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