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向樊梨梨預訂了原礦，但樊梨梨沒法跟她保證，什么時候能開采出來。

　　老王妃并不急于這一時，只要日后藍寶石風靡起來，總少不了她孫女的好處。

　　從王府出來后，樊梨梨回到客棧。

　　樊老爺也剛回來，正跟林媽媽說起去青檀寺還愿的事。

　　林媽媽道：“老爺，大小姐，馬車已經備妥了，也事先跟青檀寺的僧侶們說過了，廂房準備妥當。”

　　樊梨梨扶樊老爺上馬車，樊老爺問道：“聽說，姑爺來了？”

　　“是啊，這會正忙呢，爹爹找他有事嗎？”

　　屠沉在空間玉佩里干活，相當于貼身保護樊梨梨。



　　樊老爺道：“本是想讓他一起去還愿，這青檀寺，當真是靈驗得很，也可保佑你們小夫妻倆一生順遂。”

　　馬車已經出發，樊梨梨笑著說，“屠沉好像就在青檀寺附近，到時候我們要是遇見了，就讓他一起吧。”

　　她又問起樊老爺友人的事情，樊老爺欣慰得很。

　　“當年跟爹爹一道的同僚們，個個不是娶兒媳便是嫁了女兒，連孫輩都有了。爹爹今天到青檀寺，也要請我佛再顯靈，給你們夫妻倆一個子嗣。”

　　樊梨梨摸摸臉頰，不好意思地垂眸。

　　馬車停在山腳下，青檀寺卻在山頂，要沿著石梯爬上一千梯，方可到達寺廟里。

　　樊梨梨擔心樊老爺歲數大了，沒那個體力，便讓屠沉從空間出來，當做是偶遇，再扶樊老爺上山。

　　一家三口仿佛是游山玩水，一路慢悠悠地晃著，看見奇峰異石便駐足觀賞，花了很長時間才到青檀寺。

　　有屠沉一路攙扶，樊老爺倒還支撐得住，先去添了香油錢，拜見主持。

　　老人家有些累，今日先不誦經祈福，得先到廂房里歇息一下。



　　樊梨梨也累得不輕，但看這山里清新幽靜，非要帶屠沉到處去走走。

　　看見草藥便挖，野果一個勁地摘，什么好東西都往空間里放。

　　屠沉提起海島的事，“老五已經寫信到滄縣，讓郭鳳京帶人去島上開荒。”

　　樊梨梨愣了一下，“郭鳳京？怎么找他？”

　　屠沉道：“他畢竟是滄縣人，那邊百姓多半在四大世家手底下采過礦。”

　　比起尋常對礦脈一竅不通的人，當然是滄縣的人更有能耐。

　　而且，郭鳳京也算知根知底的，讓他跟明玉堂派去的人一同照看，也要放心些。

　　樊梨梨問道：“那他回信了嗎？”

　　屠沉微微搖頭。

　　他出發的時候，屠五才剛寫信去，尚沒有回音。



　　如果郭鳳京同意了，便會組織起人手，屆時屠記這邊還得提供大量火藥。

　　從明秀島得到的硝石硫磺等，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這些事自有屠沉去安排，樊梨梨不必操心。

　　她樂道：“只要有空間在，許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你說你我為何如此幸運，能得到玉佩呢？”

　　屠沉正要回答，目光突然放遠，落到遠方一瀑布下。

　　那里有塊巖石，被瀑布嘩嘩地沖刷著。

　　而巖石后方，一僧人正在打坐。

　　他老態龍鐘，面目慈祥，且身披袈裟，很有超凡圣人的模樣。

　　屠沉認得，說道：“那是青檀寺的妙法大師。”

　　“妙法大師？很厲害嗎？”樊梨梨問。



　　屠沉道：“曾是佛法大國師，受先皇囑托，在大相寺傳經解惑。”

　　樊梨梨驚呼，“那可真是厲害啊。”

　　屠沉雖然認識，卻沒打算過去見面，只遠遠觀望了一會，便要帶樊梨梨去別處逛逛。

　　誰知這時，一陣風刮過來，吹走了樊梨梨的手絹。

　　那手絹是屠大娘替樊梨梨繡的，雖不珍貴，卻是一片心意。

　　樊梨梨剛“啊”了一聲，屠沉已經追上去。

　　手絹被越刮越遠，屠沉讓樊梨梨原地待著，自己去追。

　　他從離瀑布不遠的地方走過，樊梨梨在后面跟上，也到了瀑布附近。

　　她待著沒動，只是好奇地望向那僧人。

　　突然，僧人睜眼，朝樊梨梨和善一笑。



　　“施主回來了。”

　　樊梨梨猶豫一下，上前先雙手合十，問，“您認識我？”

　　什么叫做“回來了”？

　　她可沒來過這青檀寺。

　　僧人胡須花白，卻是眼神矍鑠，慈祥地看著樊梨梨。

　　“施主幼年時魂魄離體，如今方得歸位，有此善緣，自該好生珍惜。”

　　樊梨梨不大懂，疑惑地問，“什么叫做魂魄離體？”

　　僧人只是笑，告訴她，她既屬于這個時代，也屬于遙遠的將來。

　　曾經三魂七魄消散，一魂二魄被玉佩封存于軀體內，另外的魂魄卻被牽扯到另外的世界。直到玉佩呼喚，方才回歸。

　　很是高深莫測的道理，聽得樊梨梨頭大，雖然能隱約理解其中的奧妙，卻又無法組織起完全的線索來。



　　她尚未弄懂，屠沉已經回來，那僧人重新閉眼入定。

　　樊梨梨覺得毛骨悚然，連忙把屠沉拉走了。

　　屠沉把手絹塞進她袖口里，回頭望向那僧人，瀑布之下，僧人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樊梨梨愁眉苦臉道：“人家說科學的盡頭是神學，果然很有道理呢。”

　　屠沉太久沒從她嘴里聽到陌生的詞句，好奇問，“何為科學？”

　　“嗯，這個很不好解釋。”樊梨梨大致講解一番，成功把屠沉繞暈了。

　　等回到廂房，樊老爺告訴樊梨梨，幼年她生病時，給于玉佩令她好轉的僧人，竟然也是青檀寺的大法師。

　　只可惜二人擦肩而過，樊老爺竟然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事后越想越懊惱。

　　屠沉道：“既然如此，多添香油錢，也算了卻岳父一樁心愿。”

　　樊老爺高興道：“老夫本也是這么想的，只是身上沒帶太多銀子，還想讓小廝回去取來。”



　　樊梨梨好笑道：“爹爹，您沒帶銀子，我這里可不少。您說一聲，難道女兒還會摳搜著不肯給嗎？”

　　當即，屠沉就跟樊梨梨去添香油錢，還額外捐給青檀寺白銀五千兩，修繕廟宇，重塑金身等。

　　樊梨梨從前不是迷信的人，如今卻越來越覺得，也許冥冥之中，真有神佛在主導著，令世間萬物按照應有的軌跡來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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