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日 二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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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隆隆!
戰(zhàn)鼓敲響,號角長鳴。
楊守文直起身子,舉目向城外眺望,只覺體內(nèi)的血液都隨之沸騰。
這種冷兵器時代的攻城,在后世也只能從影視劇里看到。不過誰都知道,那里面有多少虛假的成分,根本不可相信。而現(xiàn)在,他將要親身經(jīng)歷這樣一場大戰(zhàn)。
剛才裴忠義的確讓民壯們感到心動,可是楊承烈那一番話,卻讓他們頓時冷靜下來。
幽州自古就地處邊塞,和胡人之間的戰(zhàn)爭更是難以數(shù)計。
胡人是什么尿性?
昌平人非常清楚……剛才裴忠義的話,的確讓他們心動。可冷靜下來再一想,他們也不禁感到后怕。沒錯,定州前車之鑒,他們怎能忘卻?據(jù)說定州已經(jīng)投降,可是突厥人還是屠殺吏民,焚燒房舍,把定州人趕出家園,隨他們一同南下。
說句不好聽的話,那些被裹挾的民壯,到最后也不一定有好下場。
運氣好的,戰(zhàn)死疆場。
運氣若是不好,就只能遠赴塞外苦寒之地,在那里給胡人當(dāng)奴隸,生生世世的奴隸。
那滋味,昌平人可不想去嘗試。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城外。
只有盧昂,卻面帶疑惑之色,不時偷偷掃楊守文一眼。
他剛才可就站在楊承烈的身旁,裴忠義那一番話,他聽得很清楚。雖然盧昂沒有心動,可他卻知道,剛才城上的民壯,心動的怕是有不少。楊承烈非常果斷,擊錘發(fā)射車弩,斷了眾人的念想。但最關(guān)鍵的,恐怕還是楊守文的那一句提醒。
當(dāng)時。楊承烈已經(jīng)有些慌了。
是楊守文提起了定州,令楊承烈立刻找到了反擊的素材。
不得不說,楊承烈的確有大將之風(fēng),非常果斷。但楊守文的反應(yīng)之迅速。也讓盧昂感到震驚。
這小子從剛才,就不斷在打他的臉。
先是一個人轉(zhuǎn)動絞盤,展現(xiàn)出了超乎尋常的力量;而后又冷靜的為楊承烈出謀劃策,穩(wěn)住了城上的局面。這小子,以前真是個癡兒嗎?他可是比很多人都機靈。
怪不得楊承烈之前說。沒有楊守文在身邊,他會慌亂!
有這樣一個文武雙全的兒子,怕是換做誰,都會產(chǎn)生依賴心理吧。
盧昂看著楊守文,卻不由得想起了自家剛出生的兒子盧廣。也不知道將來那孩子長大了,是否能夠似楊守文這樣為他排憂解難?他出身盧家北祖二房,而今卻已經(jīng)是日薄西山,被帝師房死死壓制,快要喘不過氣。自己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日后靠著家聲。最好也就是混上一個刺史,想要進入中樞,卻非常困難。
北祖二房崛起,還需要出現(xiàn)更多優(yōu)秀的子弟,若不然休想奪回盧家的主導(dǎo)地位。
想到這里,盧昂一陣失神。
戰(zhàn)鼓聲,號角聲,把盧昂喚醒。
就聽楊守文輕聲道:“父親,叛軍攻城了!”
盧昂立刻回過神,忙上前一步。舉目向城外看。
只見從叛軍的陣營中沖出一支支人馬,口中發(fā)出嗷嗚不斷的聲音,迅速向城墻逼近。
“不對,這不是靜難軍!”
盧昂立刻看出了問題。連忙說道:“這似乎是靺鞨人,慕容玄崱怎么派他們攻城?”
靺鞨人生活與白山黑水之間,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幾乎和野人無異。
若是野戰(zhàn),這些人絕對是兇悍至極,就算是突厥人過去。也未必就能勝過他們。
可攻堅……
“全都穩(wěn)住,把自己藏好,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反擊。”
楊承烈也有些緊張了,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寶刀。
上次登城指揮,還是兩年前。
那時候有王賀居中坐鎮(zhèn),他心無旁騖,倒也沒有太多壓力。可現(xiàn)在,王賀跑了,盧永成死了,只剩下一個根本沒有大用處的李實,整個昌平就等于壓在他一人身上。
所以,楊承烈感到壓力山大,握刀的手心里,竟全是冷汗。
“殺,給我沖上去!”
堇堇佛爾袞身披明光甲,面色猙獰。
他手中緊握一口彎刀,據(jù)說這刀是來自波斯,鋒利無比。
憑著口刀,堇堇佛爾袞殺了不少唐人。今天,它又將飽飲唐人之血……想到這些,堇堇佛爾袞就一陣激動。
“穩(wěn)住,大家不要慌。”
楊承烈在城上觀戰(zhàn),楊守文則在一旁連聲喊喝。
“聽縣尉指揮,大家穩(wěn)住,全都穩(wěn)住,千萬不要露頭,聽從指揮。”
說完,他從一個力士手里接過木槌,目光對準(zhǔn)了城外的號室人。越來越近,那些號室人猙獰的面孔已經(jīng)清晰可見。那古怪的發(fā)式,讓楊守文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金錢鼠尾辮嗎?
他眉頭一蹙,把車弩調(diào)整了一下,居中巨箭便對準(zhǔn)了沖在最前面,一個人高馬大的彪形大漢身上。深吸一口氣,他握緊了木槌,而后扭頭向楊承烈看去,等他發(fā)令。
“八百步!”
蓋老軍毫無感情的聲音,在城頭回蕩。
“六百步!”
“五百步……準(zhǔn)備。”
女墻下的弓箭手,立刻利箭上弦,神色緊張。
“四百步……三百步……一百步!”
“放箭!”
楊承烈倉啷一聲,拔刀出鞘,斷龍寶刀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森冷的光芒。他用刀向城外一指,楊守文二話不說,木槌狠狠砸在機括上,只聽嗖的一聲響,七支巨箭離弦射出。居中那一支利箭,在空中飛速旋轉(zhuǎn),破空發(fā)出一聲刺耳銳嘯。
沖在最前面的彪形大漢全無防備,被這突如其來的巨箭射中,攔腰折成兩段。
下半身仍向前跑,可上半身已經(jīng)摔落在血泊中。大漢凄厲的叫喊聲,似乎也激發(fā)起了城頭上民壯們的嗜血性情。弓箭手齊刷刷從女墻背后站起,探身出去便開弓放箭。
臨時組建起來的百余弓箭手,能指望他們有多么強悍的射術(shù)?
不過沒關(guān)系,號室人幾乎是蜂擁而上,根本不需要什么瞄準(zhǔn),只管向城外發(fā)射就是。
慘叫聲,喊殺聲,在剎那間匯聚在一起,回蕩在昌平上空。
楊守文轉(zhuǎn)動絞盤,厲聲喝道:“裝箭!”
伴隨著這一聲悠長的呼喊,昌平攻防戰(zhàn)隨之拉開了序幕,整個天空都仿佛被戰(zhàn)云籠罩。(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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