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8章
王杰的身體被撞飛了幾十米，落地時已經(jīng)血肉模糊。
程墨安黑色的身影飛掠，他長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跨過障礙，將面色慘白的晚晚抱在懷里。
陸輕晚渾身一軟，徹徹底底倒在他胸口，她禁不住干嘔，兩眼干澀的像是被車位的煙霧給熏了。
程墨安溫?zé)岬拇笫治孀∷难劬Γ辉僮屗辞懊鎽K不忍睹的現(xiàn)場。
王杰當(dāng)場死亡，兩名警察一人被撞碎了手臂，一人后背落地，脊椎骨粉碎。
地上鮮血淋漓，混亂中機場乘客發(fā)出陣陣尖叫。
這些，陸輕晚都沒看到，也似乎沒聽到。
她被程墨安抱著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看著警察圍上去，看著醫(yī)生沖上去。
程墨安親了親她慘白如紙的臉，“等我一會兒，我去看看。”
陸輕晚訥訥的，“嗯，你去看看……她……”
死了么……
她沒說出來。
目送程墨安黑色的身影走向嘈雜的人潮，漫天星辰綴滿了他的身影，那個偉岸的男人，總是出現(xiàn)在她最需要的時候。
陸輕晚終于喘出了一口氣。
“我的夢說別停留等待，就讓……”
陸輕晚的手機響了。
是程媽媽的號碼。
“喂……”陸輕晚的聲音干澀沙啞。
那邊，Neil小嘴兒一抿，“媽咪，你和爹地怎么還沒回來啊？奶奶給你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
奶聲奶氣的娃娃音，專撩她內(nèi)心最柔軟的位置。
她捏捏鼻子，不讓自己露出異樣的情緒，“媽咪和爹地在給你們買禮物，等下就回去了，寶貝先跟爺爺奶奶在一起，要是爹地媽咪回家晚了，寶貝就先睡覺，好不好？明天早上就能看到圣誕老人送的禮物啦。”
Neil很懂事的嗯了嗯，心里很希望爹地媽咪快點回家，可是他們那么忙，一定有很急很急的事才沒回家，“媽咪，平安夜快樂！”
小寶貝歡快喊。
陸輕晚鼻子一酸，“寶貝……平安夜快樂！”
幾分鐘后，程墨安回來，他神色凝重，陸輕晚搖下車窗，探出頭，“怎么樣？”
程墨安摸著她冰涼的臉頰，“恐怕沒救了。”
……
歐陽振華到警局后，得到的消息是歐陽清清體內(nèi)含毒的消息，還有她搶警車逃脫。
瞬間，他整個人被抽干了一樣，癱坐在椅子上。
此時，他呆呆的坐在那里，耳邊回蕩著最新消息，“歐陽先生，歐陽清清在機場開車撞人，發(fā)生嚴(yán)重車禍，人被送去了醫(yī)院，目前還沒有心跳，我們帶你去醫(yī)院。”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上了警車。
他到醫(yī)院時，陸輕晚和程墨安已經(jīng)在搶救室外等待。
看到蒼老了幾歲的歐陽振華，陸輕晚嘴角一動，“舅舅。”
沒有親昵，也沒有同情，陸輕晚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挺冷漠的。
歐陽振華似乎也沒指望得到她的好臉色，“清清呢？”
程墨安單臂擁護(hù)陸輕晚，淡然道，“在搶救。”
歐陽清清被送上擔(dān)架時，渾身被鮮血濕透，身上無從知道傷在哪里，臉?biāo)闶菑氐讱Я恕?br />
幾個警察拿著文件過來，“歐陽先生，這里還有些情況需要跟你核對，借一步說話。”
歐陽振華深看了眼陸輕晚，面色鐵青的跟著警察去了旁邊。
此時，程墨安的電話響了。
“紀(jì)年。”
“總裁，太太的車還在警局，幫她開走嗎？”
“等下。”
程墨安保持通話，低頭柔聲問晚晚，“你的車要不要讓紀(jì)年開回去？”
“也行，”說完，她抓起程墨安的手表看了眼，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她湊到手機旁，“陳助理，今天過節(jié)呢，你先回家吧，車子放在警局就行，明天再說。”
“好的太太。”
第一次聽陳紀(jì)年這么叫自己，陸輕晚不適應(yīng)的紅了紅臉，然后努力擠出微笑，“節(jié)日快樂，陳助理。”
陳紀(jì)年怔了怔，他都快忘了，今天是平安夜，“節(jié)日快樂，太太。”
節(jié)日快樂，太太……
這聲祝福，暖到了陸輕晚的心坎兒。
好冷啊，今天。
醫(yī)院暖氣很足，陸輕晚的手卻冰涼。
程墨安把她兩只手放入自己的口袋，包裹，兩人貼著，“在擔(dān)心外公？”
陸輕晚伏在他胸膛，聽著他的心跳，“嗯。我最怕就是外公受刺激，他年紀(jì)大了，身體不好，還食物中毒，要是再……”
陸輕晚不敢往下想。
程墨安撫她的發(fā)，他的丫頭今天辛苦了，“后天再告訴他吧，讓老人家好好過節(jié)。”
陸輕晚唔了唔，“老公……”
程墨安醇然應(yīng)，“怎么了？”
陸輕晚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沉默了一下，“今天過節(jié)呢。”
程墨安抵著她的頭頂，“嗯，你坐在這里等我一會兒，很快。”
陸輕晚離開他的懷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眼看著他要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擺，像個害怕被拋棄的孩子，眼神無辜的挽留他。
程墨安心一動，情不自主笑道，“很快就回來。”
他離開，歐陽振華做完筆錄回來。
四目相對，無聲中爆發(fā)著憤怒。
歐陽振華通知了妻子和兒子，暫時沒告訴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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