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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貝利薩留的祈禱


  這次狄奧多拉皇后之死,深深打擊到的除了查士丁尼大王之外,還有一人,那就是貝利薩留。貝利薩留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這種無上榮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步,除了自我的能力以外,還要靠一樣東西,那就是——主子的賞識。

  查士丁尼大王一開始的確是很賞識自己,貝利薩留自己的能力才能夠從此發揮得淋漓盡致,固然查士丁尼大王是個很小氣的人,雖然對別人也許不會太小氣了點,但是對貝利薩留自己小氣那可是天地可鑒、有目共睹的,唯一不小氣的地方估計就是在發賞錢的時候了,反正那也是國家的錢,不是查士丁尼大王自己的私房錢,發得也不心疼吧。

  好吧,就算是查士丁尼大王對自己是異常的小氣,但至少還算是信任吧。畢竟每次拜占庭的對外戰爭,查士丁尼大王總是讓我去做總指揮,固然只給個兩三千人,最多最多也不會超過一萬人,可那錢卻是一點也不少啊,我貝利薩留打仗至今,還從未有過在戰場上缺錢的時候呢。

  也許是我貝利薩留對金錢的使用分配得好、分配得均勻、使用得恰當吧,但那并不代表了百分之百,最多百分之五十罷了,而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就是查士丁尼在金錢上的不吝嗇了。

  查士丁尼大王在金錢方面的大手筆才是我貝利薩留打仗的最堅實后盾。

  只有金錢的充裕,才讓我貝利薩留每次打仗都能給那些與我共同奮斗、同生共死的戰士們提供與戰場殺敵相對等的金錢保障;

  只有金錢的充裕,才讓我貝利薩留每次都會非常迅速的在當地招募那些不怕死的雇傭兵;

  只有金錢的充裕,才讓我貝利薩留才每到達一個地方都能花上重金收買到任何敵國的叛徒或是讓其充當我拜占庭的間諜。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要靠金錢才能完成的,查士丁尼大王的金錢支持有時比送我百萬大軍都來得厲害、效果更好。也許這所謂的金錢支持只適用于我自己吧,畢竟能夠把每一分錢都用到那種從來不浪費的程度,全拜占庭就只有我貝利薩留一人了。

  而如果要是把相同的金錢送到拜占庭的任何一人手里,估計他們對金錢的如何分配使用不會那么地精打細算,效果不見得會有那么好吧,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因人而異吧。正因為有了查士丁尼的金錢支持,才讓我貝利薩留幾次逆風局勢都能轉變成一種意想不到的逆風翻盤,至今都是感激涕零。

  但查士丁尼大王現在估計是年紀大了還是怎么了,總覺得晚年的查士丁尼大王變得有點老糊涂了,而且疑心病也越來越重了,就因為我貝利薩留假裝當了一次假國王,就開始這樣地排擠我,以為我會謀反?開玩笑嗎?我貝利薩留要是想反的話,在調我去東部戰線的時候,我貝利薩留就可以反了,因為那時的我早已控制了半壁江山了,全國一大半的軍隊都是歸我貝利薩留指揮,并且君士坦丁堡的控制權都在手里。

  而如果那時我想反的話,試問拜占庭帝國誰有實力?誰有膽量?誰有機會?能夠抵抗得了我貝利薩留的大軍?至少那一支軍隊可是全國人數最多、最強大、指揮官最優秀的一支意大利遠征軍!

  但那是的我并沒有反,為什么?因為我是那么得深愛著自己的祖國,愛得那么深沉,連我自己都忘乎所以。所以我沒有任何做任何抵抗,也沒有做任何抱怨就主動得交出了半壁大好河山和那一支最強軍隊的控制權。因為那時我相信,我的大王查士丁尼一定會明白一切的,那就是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拜占庭的事,也從來不會背叛自己的祖國。

  不管是最有權勢的時候也好,最困境的時候也好,現在也好,未來也好,我貝利薩留都不會做對不起大王、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的事。但我總覺得那時大王并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從那以后大王你是一日比一日地看不慣我,不管我做了什么,勝也好,敗也好,大王你總會從我的身上挑出些許的毛病,雖然有很多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但大王就是能夠從過去的點點滴滴中找到些許的借口,什么借口?削我權力之借口。甚至差點削我為平民。

  那時我真的是絕望了,感覺這世間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而光明這個詞也早已成為了過去。但那時,我卻從不后悔,為什么?因為我的內心一直都明白,那就是我自始至終都是問心無愧的。

  從我第一次征討波斯以來,再到我權力的頂峰,最后到如今這削職為民、窮困潦倒的地步,我的內心從沒有給‘反’字留下一絲的空間,心中所想只是振興拜占庭、收復失地、血灑戰場、未來太平盛世而已,幾十年來對于大王您的要求和命令,我是從未抗議過、更從未失手過。

  只要是大王您的命令,我哪一次沒有盡心盡力地完成,不管是付出數萬傷亡也好,數年光陰也好,我都要去想盡辦法完成,給大王一個滿意的答復。所以當我得知我快要被削職為民的時候,我更是沒有任何抱怨,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吧。

  畢竟在當今的社會,奸臣往往比忠臣要來得更好些,但也絕不后悔走了忠臣這一條路,為了正義、為了信仰,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不用說這小小的罷官了。正當我開始認命的時候,是狄奧多拉皇后您在查士丁尼大王氣上心頭的時候為我求情,在那朝堂之上,將我所有的罪名都一一地從大王面前駁回,說得查士丁尼大王都啞口無言、無言以對。

  也正因為皇后您在策論上說服了大王,才讓那讓我罷官的圣旨得以收回,而我也能夠再次回到軍隊,開始我的那新一輪衛國戰爭。但那時的東哥特已經今非昔比,之前我打下的意大利,在我離開東征的那段時間,已經盡數重新回歸到東哥特的手里了,真沒想到再次失去是那么容易的事,之前那辛苦打下的江山在我不在時又再次地失去,讓我莫名的感到一種過去之努力又付諸東流的心酸感覺。

  然而,我并不是一個會因為過去的得失而耿耿于懷的人,畢竟我的眼光永遠都是看向未來而不是總拘泥于過去。于是這個新的艱巨任務我還是接受了,從新奪回意大利成為了我的新使命。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東哥特王國居然在這幾年出了一個能與我不相上下之人,那人就是東哥特新王托提拉。不過細想之后,東哥特有這么一人也不足為怪,畢竟能在我離開的短短時間內盡數收回意大利失地的人絕不是一般人,而此人必定是一個與我實力不相上下之人,所以當我再次返回意大利遇到如此強勁之對手時已經是不奇怪了。

  沒想到此時的大王居然對我還是些許的不信任,為了防備著我,竟然遲遲不發援兵,以至于在意大利雙方都打成了如今的消耗實力戰,誰都吃不了誰。

  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是您狄奧多拉皇后,了解我內心的苦悶處,為了能讓我有機會可以安心地休整,竟在拜占庭精心挑選出了一個和我旗鼓相當的新人來代替我,當我得知是您選出的人時,我就知道那個人一定很是了得,果然我剛一回君士坦丁堡就捷報頻頻。

  不幸的是,在這期間上帝就無情地把你招過去了,看著您下葬的那一刻,查士丁尼大王的那種傷心程度,是我們所有人一輩子都沒見過的傷心。我想不僅是我們大家,就連您也沒有見過吧,如果您在天有靈,一定要看看今天的大王是何等地傷心啊。不過我最擔心的還是大王,不知道您的去世,會多么地影響到大王,只怕從此以后大王的決斷會越來越不考慮什么后果吧。我在此祈禱著我們大王一定不能因您之死而受到影響,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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