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作死成功
碩王送段玉苒回來那日,就將頭一夜有人縱火欲燒死段玉苒主仆的事如實相告,令忠勇伯和三老爺震驚之下憤怒不已!更讓段氏兄弟恨得咬牙的是主謀者很可能是盧貴妃!而“禍首”就是齊遠侯魏辰陽!
忠勇伯也沒想到一直對續弦之事不太熱衷的魏辰陽心中鐘意的女子竟是自家和離的侄女段玉苒!從碩王口中得知魏辰陽頭一日去天慈庵尋過段玉苒的事后,忠勇伯心中挺不是滋味!同時也埋怨魏辰陽事前竟不跟他們夫婦說明白!
顧衡知道自己代表著太子一派,所以在主謀者的問題上只是輕描淡寫的提了提盧貴妃,便在三老爺的千恩萬謝中飄然離去!當然,他給自己編了一個完美的理由——之所以能恰好救了段玉苒,是因為“路過”。【最新章節閱讀】》し
三老爺不敢將事實告訴孕中的妻子,只得撒謊說女兒是在庵中生病,下山尋醫的尼姑恰好遇到碩王,碩王念及當年恩情就順道將段玉苒送回了府。并且叮囑云珠不準說走了嘴!
三太太實在是不忍女兒再為自家的事委屈自己,著實跟三老爺哭訴了一頓!三老爺擔心妻子腹中的孩子、也心疼女兒,便向三太太保證,如果太夫人再鬧騰,他就跟忠勇伯提出分財產不分家的搬出去單獨過日子!太夫人想折騰三房也讓她夠不著!
段玉苒清醒后余驚未散就開始猜想到底是誰想殺自己!想來想去,似乎只有太夫人和四太太對自己不滿最多!但也還不到出手要殺她的地步啊!
另外,段玉苒覺得碩王顧衡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因為三太太擔心,即使她身體好得差不多了,母親也不準她出府巡視鋪子!
不出府就去不了寶瓏齋、就約不了碩王!段玉苒只得將詢問的事放一放,先查一下是不是太夫人和四太太對自己怨恨在心搞的鬼!還有就是段玉菱可能會嫁給魏辰陽做繼室的事,段玉苒也一直有些不安。
休息兩日后,段玉苒去給太夫人請了安,那老太婆還是不冷不熱的模樣,言語中似乎對段玉苒只去天慈庵住了兩三天就借病回府有些不滿!
看太夫人那副嘴臉,倒不像是算計要謀殺自己的樣子,段玉苒暫時將疑慮放在心底,從明熙堂出來后就去了大房找溫氏和段玉菱。
見溫氏前,少不得要給大太太行禮問安,沒想到就碰上了五小姐段玉芹瘋癲般跑來哭求大太太毀了與張家的婚約,她想給齊遠侯當繼室!
段玉苒雖然是穿來的,但也知道在這個時代無論男女,婚姻必須經過父母或長輩點頭、媒妁相訂之后才被認可!特別是女子,未出嫁前聽到別人提“成親、婚約”這幾個字都得避開以示害羞才叫正經!
也有些人家的女兒嬌慣得厲害了些,在挑選夫婿上會不顧害羞的向父母要求或哭鬧,但那得是被“嬌慣”著的,段玉芹一個庶女憑什么啊!
若說段玉芹對齊遠侯有真愛,段玉苒都想啐她一臉唾沫!還記得段玉芹在花園里向自己耀武揚威說要與廣勝侯府庶出的三公子訂親,那時候看不出這個堂妹有什么不情愿啊!后來那親事沒成,才又轉而與張家議親,現在又搞出這副非齊遠侯不嫁、死活要當人家繼室的鬧劇,真也是醉人!
大太太被氣得險些暈過去!
大房是承爵的一房,所以大太太對子女的教育向來都是嚴厲、且不分嫡庶!對待庶女的教導上雖不至于像對段玉蓉當初那般傾盡所有,但也致力于將庶女們養得規整、守禮,絕對不可作出失德失禮的事!
哪成想,十多年的教導到底比不過人心的貪婪,段玉芹竟做出這種不要臉面、失了德行的丑事!
段玉芹抱著大太太的腿哭求,溫氏看著實在不像話,趕緊叫婆子和丫鬟上前拉開!可段玉芹硬是不肯起來,險些扯破了大太太的裙子!
段玉苒用帕子半掩著臉,冷眼看段玉芹作死!
“母親,原就是說好由我嫁入齊遠侯府的,之前只因大姐夫要去西疆才放了下來!現如今大姐夫已回來,為何又要將七妹妹送去做繼室?”段玉芹不甘地哭嚷道,“當初女兒將在大姐姐去了之后將入候府的事本已傳開,還因此失了些名聲,以致后來說親不易!就算與張家結親,恐怕將來嫁過去也是會被人以此為由的嫌棄、搓磨!母親!”
大太太從段玉芹進來哭鬧開始就一言未發,一半因為氣的、另一半則是因為心涼!
當初,自己還覺得這個庶女性子軟弱,若是大姐兒真有個什么不好,段玉芹成為齊遠侯的繼室也不敢對倩姐兒姐弟不好、或是生出什么歪心思!倒是長女段玉蓉見面幾次就將這個不怎么接觸的庶妹看透了!直言說段玉芹若成為齊遠侯的繼室,恐怕就和忠勇伯府的老姚氏一樣是第二個攪家精!這才將視線投到了表面精明凌厲,但沒有壞心眼兒的段玉苒身上!
后來齊遠侯故意避開續娶之事,匆匆去了西疆,大太太怕耽誤段玉芹的年華便開始為其說親。大太太作到這一步真是該被萬人稱贊的好嫡母榜樣!可今天到了段玉芹的嘴里卻變成了“不公”!甚至抱怨大太太為她說了張家的親事!
“五妹妹說得這是人話嗎?”三奶奶黃氏在一旁忍不住斥責段玉芹道,“哪有姑娘家自己哭著喊著指名要嫁哪個的?知道的是妹妹自己不莊重,不知道的還當咱們伯府爛了規矩~!母親為了妹妹的婚事費了多少心思?難道就是讓妹妹嫁過去受人搓磨的?人說話可得摸著良心!”
段玉苒在旁點頭認同,心想黃氏雖然對自己家不友好,又有些勢利眼,但這些話倒是說得很在理!
段玉芹已經被扯開,跪在地上無聲地落淚,聽黃氏這樣責罵自己,便咬著嘴唇一副倔強的模樣。
屋里一靜,站在一旁早被嚇傻的七小姐段玉菱才回過神來,一雙大眼里漫上淚水,卻只是絞緊手中的帕子并未做出傷痛欲絕狀。
溫氏已扶著大太太坐下,也是非常惱火地瞪著五小姐。
“好,好啊!”順了幾口氣的大太太才開了口,聲音里透著冷意與嘲諷,“原來你一直怨恨是我與你大姐姐誤了你啊!”
“不是的,母親!”段玉芹聞言又想往前去抱大太太的腿,被一旁的婆子給拉扯住!“母親,是女兒不孝,辜負了您的一片慈愛!女兒并非是有怨言,只是……只是……”
“只是太不知羞恥了些!”大太太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令在場的人都是一震!
這話就相當于是在罵人了!可見大太太有多生氣、多惱恨段玉芹!
“也罷,既然你不喜張家這門親事,趁著還未下定,我便親自去向張太太道個歉,將這門親事推了!”大太太冷聲地道。
“母親。”溫氏覺得不妥,輕聲勸道,“五妹妹只是一時糊涂,與張家的親事媒人都到過府、八字也合過了,若是推掉未免……”
“多謝母親!”段玉芹深怕溫氏的勸說令大太太改主意,用力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不顧額頭上的紅腫與臟污,喜不自禁地又哭又笑起來。
段玉苒在旁看著,心中微嘆:這段玉芹莫不是瘋魔了?難道她真的以為推了張家的親事,就能成為齊遠侯夫人?
再往身側看,段玉菱強忍著傷心偷偷掉眼淚。段玉苒心中不禁一動,難道七妹妹是喜歡齊遠侯魏辰陽的?自己今天到大房來,其實就是想探一探段玉菱的口風!如果段玉菱自己愿意給齊遠侯當繼室,她倒能化解一些自己心中的愧疚!
果然,段玉芹的開心還沒持續多久,大太太再度開口所說的話就直接將她打入了冰窖!
“以五姐兒的品行怕是配不上張家公子,勉強嫁過去也是污了我們伯府的名聲,反累了其他待說親的小姐們!甚至連寄住在咱們府上的倩姐兒和儀姐兒及尚幼的琬姐兒也要跟著被人質疑!”大太太接過溫氏遞上來的茶水冷冷地道,“這也多虧發現得早,不然伯府的臉是丟盡了!”
“母親的意思是……”溫氏看了一眼僵硬住的段玉芹,眼中閃著冷笑!
不識實務的人,下場通常不會太好!
大太太吹了吹茶水,淡聲地道:“明兒你去椿三太太那兒走一趟,請她在通盧縣尋個家境殷實、老實本分的人家給五姐兒說親,這媒人禮我定是不會少了她的。”
椿三太太是忠勇伯一位遠房族兄的妻子,早些年前拖家帶口的從通盧縣進京謀生活,尋到了忠勇伯府攀個親戚。雖是已出了五服的親戚,但大太太倒也沒有因此對段椿一家不理不睬,在他們日子艱難時還接濟過幾次。現如今,段椿憑著自己的本事和伯府的照應,在京中開了兩間醬菜鋪子,日子也過得好了,椿三太太就時常帶著東西來給大太太請安。
通盧縣位于京城與平洲之間的位置,離京城大約有十天左右的車程。因椿三太太在那兒生活過,所以鄉里鄉親、熟頭熟臉的人不少!
“母親!”段玉芹驚呼出聲,“母親,不要……女兒知錯了,求母親……”
“還不快扶五妹妹回去休息?”黃氏在一旁看到婆婆皺起了眉,馬上喝斥旁邊的婆子辦事不利,“吵得太太不得安寧!”
旁邊的婆子看了一眼溫氏,見二|奶奶微微點頭后才開始上手去抓段玉芹的手臂,并有意無意掩住了她還想喊出什么的嘴!
“唔!唔!唔!”段玉芹瞪大眼睛,驚恐萬狀地望著大太太、溫氏、黃氏、段玉苒和段玉菱!再拼命掙扎也無濟于事!
段玉芹被婆子們拖出去之后,段玉苒才發現自己一直屏著呼吸,憋得她偷偷長吐一口氣,后背已經感覺出濕涼之意!
這才是真實的高門內宅殘酷實例吧!自己過去那么折騰,大太太都沒使出什么厲害的手段對付自己,真是萬幸!而且,段玉芹只是被嫁到鄉下富戶(很可能是土財主或地主)家中,并不是隨便找個破落戶或年歲大的男子嫁了,也算大太太留著些許善念!
段玉苒回京后也聽說過不少把庶女當作利用工具、送去給五六十歲老頭子當續弦,或給別人家快病死的兒子沖喜這樣的事。段玉芹自己有作死的傾向,這樣的結局已經是不錯了!畢竟這不是個爭取婚姻自由的時代!
處理完段玉芹的事,大太太也沒了精神頭兒,便讓小輩們自行回房去說話了。
黃氏方才命令大太太身邊的婆子去制止五小姐,可婆子卻看溫氏眼色行事,這令她既惱又羞!大太太被扶走后,黃氏就哼了一聲,招呼也不打的甩帕子擰身離開了。
溫氏并不在意黃氏妒嫉、恨的舉動,拉著段玉菱和段玉苒回了自己的松院。
段玉菱還被嚇得說不出話,溫氏少不得安慰了她幾句。這是大房的事,段玉苒是不好插嘴置評,也只能附和著溫氏的話勸慰七堂妹。
“我……我原是不知五姐姐還想……”段玉菱抽噎地道,“若是知道……”
“若是知道又怎樣?”溫氏不贊同地道,“婚事自有父母長輩作主,豈是你們自己挑來揀去說愿意、不愿意的?七妹妹以后可千萬別在母親面前說這樣的話,免得母親傷心。”
段玉菱一向乖巧,聽了溫氏的話不住點頭,她才是忠勇伯府里真正柔弱的那朵小白花兒!
段玉苒見段玉菱并沒有排斥成為齊遠侯繼室的意思,心下稍安。
有婆子進來請溫氏到前面處理幾件庶務,屋里就剩下了段玉苒和段玉菱二人。
段玉苒趁此機會問段玉菱道:“七妹妹已經知道大伯和大伯母欲讓你給大姐夫作續弦了?”
段玉菱因哭過顯得紅潤的臉頰就更紅了,低頭小聲道:“前幾日,母親與我說過了。”
“妹妹自己的意思呢?大姐夫可比你年長一輪還要多,妹妹現在年紀又小,這嫁過去……能行嗎?”段玉苒說出自己的憂慮。
好在段玉苒是嫁過一次、大歸的女子,平日又與段玉菱相處得極好,不然問出這樣的話來肯定要遭人啐上一口!
段玉菱到底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男女間成親后要做的事還不懂呢!甚至連情竇初開的機會都沒有!
被段玉苒問得羞得抬不起頭,段玉菱卻也沒有像一般女孩子那樣嬌嗔、逃走,因為她沒了姨娘、沒有親姐妹,就一直將段玉苒當作最知近的人,說些心里話也是不怕的。
“方才二嫂子也說了,婚事本就是由長輩作主安排的,我不會像五姐姐那樣忤逆、傷了母親的心的。”段玉菱小聲地道,“我嫁去齊遠侯府是為了照顧倩姐兒、儀姐兒和定哥兒,服侍好侯爺,讓咱們忠勇伯府與齊遠侯府的姻親不斷了。旁的,妹妹沒想過。”
段玉苒仔細看著段玉菱紅布一樣的小臉兒許久,她相信段玉菱說的是真話,而且也不是所謂的圣母心。這是古代女子從小被教導著以家族利益為重的結果。段玉菱出生沒多久生母就過世了,她是由大太太撫養長大,加之年紀小、性子又純良,對大太太早抱有感恩之心,所以才會對成為齊遠侯繼室的安排沒有任何怨言。
也許,這樣單純的姑娘嫁給魏辰陽才是最好的選擇!雖然年紀相差大了些,但女人本就顏色易老,老夫少妻還是不錯的搭配!段玉菱現在年紀還小,及笲前應該是不會與齊遠侯同房,這樣近幾年她就不會為齊遠侯育孕子嗣!在大太太的監控之下,只要定哥兒不生病、不出什么意外,這世子之位必然是定哥兒的!
段玉苒的眼眶也是一熱,她說不出來是同情段玉菱,還是感到欣慰!起碼自己當初拒絕魏辰陽是對的,而自己對段玉菱的擔心又是多余的!
“妹妹能這么想……真是太好了。”段玉苒握住段玉菱的手柔聲地道。
段玉菱雙眼還含著淚,朝段玉苒嬌羞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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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做事一向雷厲風行,很快就與張太太打好了商量,之前兩家議親的事就像沒發生過一樣!又不出五日,就由椿三太太在通盧縣給段玉芹定了人家!女子一旦訂婚,便不能再隨便外出,要關起門來專心繡嫁妝,所以段玉芹就像消失了一樣,不但忠勇伯府以外的人在成親前看不到她,連伯府里的人也見不到其人!
段玉苒與溫氏閑聊時得知:段玉芹被關在了自己的小院里,成親前不準踏出那個小院半步!
后來魏辰陽曾到伯府來過一趟,段玉苒得知后便窩在玉春堂里一整天!
大房準備讓段玉菱成為齊遠侯繼室的事并未公布于眾,除了段玉苒知道外,連三老爺夫婦都被蒙在鼓里!更別說那個一心一意想讓八小姐段玉芳成為侯爺夫人的老姚氏了!
段玉苒好不容易熬到三太太允許自己出府去琉光閣了,還沒等她將邀約的短信派人送去寶瓏齋呢,竟有人上門來給她提親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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