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你是恩人
“那不廢話嗎?”嚴靈鵠插嘴道,“策凌帶回去不就行了嗎?”
“可我哥跟我娘說過,雙璇不適合做王妃的,腦子太笨了。”
“側(cè)妃也可以啊!”
“我娘不喜歡男人娶小妾的。”
“那倒是啊,那就嫁給別人啰!我們幽王府年輕有為的多了去了!”
“小面條比雙璇小,不合適啊,昭暄怎么樣?差不了多少的。”
“昭暄不喜歡雙璇那樣的,他比較喜歡熹微那種。”
“他瘋了?喜歡趙熹微?千萬不要啊!我還指望著趙熹微能嫁出去,讓整個幽王府從此安靜又太平呢!”
“也是啊,熹微還是嫁出去比較妥當,不過什么人家能把熹微收下呢?”
“你們兩個,”策凌表情嚴肅地掃了他們兩人一眼道,“打趣完了嗎?能說正事兒了嗎?”
“是……”兩人趕緊盤腿坐好了。
“明日策宵去打聽一下給尹成家做買辦的都是些什么人,靈鵠,你試著去像茶館那些人多的地方探聽一下尹成的事情,記住了,不要暴露了自己。”策凌安排道。
“那哥你干什么?”策宵問道。
“我會盯著尹成,看尹成最近都在跟什么人往來。”
兄弟三人在王京逗留了三日后,接到了來自青北大營的秘密指令,讓他們立刻離開王京返回大營,至于崔永平的事情,會另作安排,但策凌不打算服從指令,因為幾天的蹲守和打聽已經(jīng)讓他們有了一些發(fā)現(xiàn),他并不打算就此放棄。
此后,策宵又通過為尹成家送食材的買辦打聽到,尹成最近要在家辦一場宴會,他是一個很少舉辦宴會的人,聽說這次之所以要辦宴會,是為了向大家宣布女兒尹雙璇將嫁給韓泰的小兒子韓彬年的消息,等于是正式公開這樁婚事。
策凌覺得這是一次好機會,可以趁機窺得與尹成交好的人都有哪些,再逐一破解,他不信就挖不出韓泰,尹成和崔永平的陰謀。他是很淡定的,并且一心一意地開始安排混入尹成府邸里的計劃,另外兩個卻不淡定了。
“哥,我們是不是該救雙璇于水火之中啊?”策宵爬在策凌左邊問道。
“韓泰不是個好東西,他兒子肯定不是,雙璇嫁給他,實在是暴殄天物啊!策凌,我們應該計劃一下,看怎么能把雙璇給帶出來!”嚴靈鵠一身浩然正氣道。
“你們倆吃錯藥了?我們違抗命令留在這兒是為了什么?”策凌低頭畫著草圖道。
“可雙璇到底是我們的妹妹啊!就算你對她沒意思,也該搭把手吧?”策宵道。
“怎么帶出來?這個時候救了她出城,只會打草驚蛇,引起全城搜捕。再說了,如今只是要宣布她和韓彬年有婚約,又不是正式嫁過去,至于急成這樣嗎?”
“呵呵,你倒是真不急啊!也對,反正你又不喜歡雙璇,你怎么會在乎她嫁給誰呢?靈鵠,你說這樣的人叫什么來著?”策宵故作不知地問道。
“沒心……沒肺。”嚴靈鵠一邊說著一邊往外捧心。
“你們兩個行了吧?”策凌擱下毛筆,低頭看了看自己畫的草圖說道,“這張是我這幾晚去尹成家后憑記憶畫出來的地圖,尹成家比韓泰家要略小一些,地形也沒有那么復雜,你們倆只要好好記住這幅圖,撤退的時候就不用那么慌了。”
“喲,哥,你連尹成家的地圖都畫出來了,厲害啊!”策宵托著下巴,趴在地圖旁邊瞅道,“你什么時候去了尹成家了?你不是說你去盯尹成嗎?”
“我是想我們遲早會去尹成家一探究竟的,先把地形弄清楚了準沒錯。好了,我去洗個澡,你們倆好好地把地圖記熟了。”策凌說完拿了條汗巾去外面洗澡了。
策宵瞄了他背影一眼,小聲對嚴靈鵠說:“他怎么能輕而易舉地連續(xù)幾晚去尹成家?我猜……他肯定是去找雙璇了!”
“也對啊!說不定連這張地圖都是雙璇給他的,他只是裝模作樣地在這兒畫一下下而已。”嚴靈鵠摸著下巴,一本正經(jīng)道。
“太狡猾了!”策宵拍了一下桌面,不服氣道:“跟我們說不要去找雙璇,自己卻跑去找雙璇,地圖,消息,甚至可能連雙璇的身子都弄到手了,居然還在這兒跟我們裝,我哥是不是太狡猾了點?”
嚴靈鵠好笑道:“你怎么知道策凌把雙璇的身子都弄到手了?策凌沒那么饑不擇食吧?他一向都不喜歡雙璇的。”
策宵眼縫一瞇,抖了抖小眉毛道:“這可難說啊!你知道我哥那人特別能藏心事兒,我娘怎么都問不出半句實話來,他喜歡不喜歡雙璇我們哪兒知道呢?沒準人家心里喜歡呢?”
“有這可能啊!那……”
“今晚跟著他,看他是不是去跟雙璇幽會去了!”
“好主意!”
天一黑,策凌就出門了。這兩個不省心的也悄悄地跟了上去。本以為策凌會往尹成家方向走,沒想到他居然拐了個彎兒,朝相反方向走了。嚴靈鵠好不興奮,手舞足蹈道:“看吧!看吧!我說嘛,肯定是去幽會了!”
“幽會是我說的!”策宵壓低了聲音搶功道。
“跟上!跟上!”
兩人一路跟著策凌往南走,走到一片賤民的居住地時,他們看見策凌向路過的一位大娘打聽了一下地方,然后就朝前走去。策宵道:“不對啊!這不像是幽會的地方啊!再怎么樣也不該找這樣的地方來談情說愛吧!”
“小心為上啊!誰會想到他們倆跑這兒來幽會呢?策凌果然很狡猾,跑到賤民居住的地方來幽會,地點選得很別致,跟上!跟上!”
這兒的居所都很矮小,且布局十分地不規(guī)范,左拐右拐,右拐左拐,兩人很快跟丟了策凌。嚴靈鵠拍了一下腦門道:“居然會跟丟了!你說策凌是不是發(fā)現(xiàn)我們了?故意把我們甩開的?”
策宵抄起手,四下觀望道:“很有可能!他那么狡猾的!你說我們要不要燒一把火,把這一片都燒了把他逼出來?”
“算了,回去吧!外頭天寒地凍的,還是回去喝酒吃烤肉好了。人家兩個難得見上一面,就讓人家熱乎去吧!走了!走了!”
“不回去!”策宵在旁邊一塊石頭上坐下道。
“干什么?你還見不得誰好啊?”嚴靈鵠挨著他坐下道,“忽然想起你們家云兒了?這么冷的晚上你想那些揪心的事情干什么呢?一切都還沒塵埃落定,或許還有回轉(zhuǎn)的余地呢?或許你們家云兒還在等你呢?愁那些干什么啊?”
“你覺得她可能會等我嗎?”
“這點自信都沒有啊,小郡王?你白當趙元胤的兒子了!天底下男人是很多,但趙元胤的兒子就獨獨兩個,你看元胤叔叔把那么精明的一個梁嬸嬸迷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你還怕姑娘們對你不會著迷嗎?”
“可她家……和我家是有恩怨的。”策宵不怎么自信道。
“那得看她怎么想了。行了,回去吧!”
“唉……”
這聲嘆息剛剛落下,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叫聲。循聲望去,只見兩個男人正拖著一個年輕女子,還有個男人反背著手像大爺似的走在前面。
女子滿面淚痕,拼命掙扎,卻絲毫沒有喚起這三個男人的同情心,那兩個男人像拖狗似的把她往前拖著。她一面掙扎一面哭喊道:“我不去!我死都不去!你們放開我!”
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就甩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且指著她罵道:“別不知好歹!你爹已經(jīng)把你賣給我了,你現(xiàn)下就是我的人了,你要敢不聽話,我溺死你當溺死一條狗!”
“你才是狗!”女子有些倔強,沖著男人嚷道,“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跟著你去的!”
“不受教的東西!看來我得現(xiàn)成教教你了啊!”說罷男人挽起衣袖左右開弓,又狠狠地甩了那年輕女子兩個耳光,打得她頓時沒了氣焰。男人冷哼了一聲,招手道:“拖走!”
“等等!”策宵忽然起了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干什么啊?”男人很拽的樣子問道。
“這小娘子跟你什么深仇大恨,你非得這么對人家?”
“我買下的人我做主,你怎么的?”
“多少銀子?”
“什么意思啊?”男人打量了策宵一眼問道,“你還要幫你贖身啊?”
“你別管那么多,開個價吧!”
“哼!那好啊,你要肯給,就給二十吊欠贖了她吧!”
“二十吊?買你祖墳呢?”
“你說什么呢……”
“給你兩吊錢趕緊走人,不然我們?nèi)パ瞄T里說話。”
“你是宋國來的商人吧?”男人再次打量了策宵一眼。
“是又怎么樣?”策宵反問道。
男人略略思量了片刻,有些不服氣地點頭道:“行,我惹不起你,這女人我給你,但錢至少要三吊!”
策宵從隨身錢袋里掏出了一枚玉戒指,丟給那男人道:“這個你應該識貨吧?”
男人接過手一看,很滿意地又點了點頭,招呼起他的手下走了。那女子被丟在了地上,全身顫抖地哭泣著,凌亂的頭發(fā)被寒風撩起,顯得特別凄涼無助。
“回去吧!”策宵丟給了她一塊銀子,轉(zhuǎn)身正要走時,她忽然趴過來抱住了策宵的靴子。策宵低頭看著她,問道:“還不肯回去嗎?”
“求您把我?guī)Щ厝グ桑 彼蓱z巴巴地望著策宵道。
“我不需要奴仆,你回去吧!”
“求您了!”她死死地抱著策宵的靴子道,“我回去也還是會被賣掉的,除了被賣我就只剩死路一條了,求求您,把我?guī)Щ厝グ桑∽屛覟槟斉W鲴R,以報答您的恩情!”
“真的不需要,”策宵彎腰蹲了下去,看著她的滿臉紅腫道,“如果你確實在家里過不下去了,我可以再給你一些銀子,你自己另外找個地方過去。”
“不!不!我一個弱女子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欺負的!恩人,求您把我?guī)习桑∥也粫o您添亂的,我會好好伺候您的!”女子苦苦哀求道。
“可惜,我真的不能帶上你。”策宵又給了一錠銀子,然后起身和嚴靈鵠走了。
女子捧著那一大一小的兩塊銀子,看著策宵離去的背影,眼里盈滿了淚水。坐在地上哭泣了好一陣子,她才起身離開了。
且說策宵兩人回到客棧時,策凌已經(jīng)比他們先一步回來了。嚴靈鵠特別驚訝,問策凌道:“你就幽會完了?”
“有你們倆跟著,我能跟誰去幽會?”策凌淡定地喝著茶道。
“哦!你早就發(fā)現(xiàn)我們了,所以才繞路到那一片去的是吧?”
“不是繞路,是真的要去。”
“你去哪兒干什么?”
“前日遇上了一個可用的線人,今晚去跟她碰了個面而已。”
“是雙璇?”
策凌瞟了他一眼:“你真想多了。”
“那會是誰?”
“回頭再告訴你,他怎么了?”策凌轉(zhuǎn)頭看了看那個回來倒頭就睡的弟弟。
“舊傷發(fā)作了,正難過呢!”嚴靈鵠笑道。
“好好的怎么又發(fā)作了?”
“他以為你和雙璇去幽會了,就忽然想起了他家的鄔云云,人就焉了。”
“真夠沒出息的。”策凌無奈地搖了搖頭。
“哎,你老實說,到底見過雙璇沒見過?你去尹成府上那么多趟,不會真的沒見過吧?”
“見過又怎么樣?沒見過又怎么樣?”
話音剛落,策宵忽然從被窩里翻身跪了起來,指著策凌道:“哦……你果然已經(jīng)見過雙璇了,對吧?哥,你也太不老實了吧?見過雙璇還瞞著我們,你怕什么啊?怕我們說你跟雙璇舊情復燃啊?”
策凌白了他一眼:“不難過了?我跟雙璇有什么舊情?虛傳的那么一丁點舊情都是你們鬧出來的。對,我是見過她了,那又怎么樣?你們不是真打算把她拖下水吧?”
“敘敘舊也行啊!”
“她跟六年前沒分別,除了個子高了點,眉毛長了點,還有什么舊好敘的啊?”
“去!”策宵躺回去抖了抖被子道,“總之我覺得你沒說實話!見了見雙璇都要瞞著我們,哥你肯定有其他打算!不行,改日我也要去見見她!”
“滾回你被窩里想你的鄔云云去!”
“哼!沒準真讓我給說中了!”
第二日一早,三兄弟照原計劃行事。日落夕下時,策宵才從外面回來。還沒走到客棧門口,他就看見昨晚被他救了的那個女子正徘徊在門口,因為身上御寒的衣物不多,凍得搓手跺腳。
當他走近時,女子連忙迎了上來,笑道:“恩人,您回來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這兒?”他有些詫異。
“我一早就出來逛了,希望能碰到恩人您,沒想到老天真是開眼,我走到這兒就正好看見您從這家客棧里走出去,我猜您一定就在這家客棧里住著,果然沒錯呢!”女子萬分欣喜道。
“你找我做什么?”
“我要報答您,恩人!請您一定要留下我,我會好好干活的!”女子彎腰誠心道。
“我都說了,我用不著奴仆。”
“您會用得著我的!您千里迢迢從宋國而來,一定沒有帶多少奴仆,請把我留下,我不單可以做您的向?qū)В部梢哉疹櫮囊率称鹁樱@些我都很擅長!”
“那就去別處好好找份工,重新開始吧!”
“恩人真的不肯收留我?”她可憐巴巴地看著策宵道。
“我身邊真的不用奴仆,所以你還是走吧!”
“如果恩人不肯收留我,那我爹又會把我賣了,與其去被人糟蹋,還不如一頭撞死清白!”
策宵沒想到她真的去撞樹了,趕緊將她拉住,拽到一旁勸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別在這兒鬧,進去再說。”策凌正好回來了,也正好看見了剛才那一幕,他怕引起圍觀,讓策宵先把那女子帶了進去。
到了房間里,女子跪在他們倆跟前哭訴道:“我跟我爹說已經(jīng)被恩人您給買下了,我爹這才肯放我出來的。如果恩人不肯收留我,我只能又被賣。求您好好心,只當收留一條忠心不二的小狗在身邊,我不占您多大位置,有個能歇腳的地方就成!”
策宵略顯無奈道:“我們很快會回去,不會在這兒待太久的。”
“我可以跟你們回去,恩人您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離開自己的家鄉(xiāng),真的舍得嗎?”
“活不下的家鄉(xiāng),還有值得流戀的余地嗎?”
“你家是做什么的?”策凌問道。
“我爹從前也是商人,他去過很多地方,也去過宋國,汴梁,臨安,洛陽那些地方他都去過。只不過,后來他買賣失手了,把家里賠了個血本無歸,才搬到那個雜亂的地方去的。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可以去打聽,我爹從前在這王京還是略有名氣的。”她急切地說道。
“你不會想留下她吧?”策宵轉(zhuǎn)頭看著哥哥道。
“有什么不可以?”
“哥你說笑的吧?”
“我說真的……”
“多謝大恩人!”她忙連磕頭道,“奴婢一定好好干,好好伺候兩位恩人!奴婢不打擾你們了!奴婢這就出去給你們準備晚飯!”
“等一下,”策凌叫住她道,“你叫什么?”
“我叫韓在姝。”
“好,出去吧!”
韓在姝離開后,策宵詫異地看著哥哥問道:“你看上她了?”
“這是障眼法,知道嗎?”
“障眼法?”
“來這兒行商的人偶爾也會買一兩個高麗女子回去做妾或者充當奴婢,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們要想在這兒多留一陣子,就得多做些行商會做的事情,這樣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那我明白了。不過,你不擔心她別有居心嗎?我的意思是,其他人故意派她來接近我們的。”
“我會讓人查一查她的家底的。”
“讓誰去啊?你半夜三更去幽會的那個?”策宵沖他抖了抖眉毛道。
“想你的鄔云云去吧!我睡會兒,靈鵠回來叫我。”
“聊聊嘛!我一個人很無聊的。”
“出去找韓在姝聊,她肯定愿意陪你聊到天荒地老。”
“說真的,你還真打算把她帶回去?”
“到時候找個地方把她安頓了就是了,你擔心那么多干什么?別吵我。”策凌說完裹上被子就睡了。
策宵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無聊地數(shù)起了屋頂上的瓦片。這兩日,他腦子里時不時地會閃過云云的樣子,一想到云云,他那心口就扯著疼。不知道云云現(xiàn)下怎么樣了?說好要一輩子的,卻勞燕分飛了。一年之后再去找云云,一切是否能如舊呢?他真的沒抱多大希望。
晚飯后,策宵讓店家給韓在姝另外開了一間房,然后就出門去了。嚴靈鵠在蒙頭睡覺,哥哥策凌出門兒去了,誰知道他是去會雙璇還是別的誰了,他現(xiàn)下沒心情去管,只想找個地方靜一靜,理理思緒。
走到一處街口時,他看見路旁有賣辣醬湯和各種肉丸子的,忽然就想到了隆興街邊那個賣炸豆腐的小攤,云云坐在攤邊烤火吃炸豆腐的情形慢慢地從他腦海里飄過。
如果云兒在就好了,這么暖和的辣醬湯和肉丸子她肯定喜歡,她最喜歡的就是游遍五湖四海,嘗盡各種新奇滋味兒。本來說好了要一起去的,如今卻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唉……”他收回目光,垂頭嘆了一口氣,繼續(xù)往前閑逛去。
“老板,錢擱這兒了!”一股滿帶宋腔的高麗本地話忽然飄入了他的耳朵,他忽然怔了一下,循聲望去,只見一抹紫紅色的身影從他眼角飄過,是個穿著毛斗篷,扎了個獨馬尾的姑娘,看裝扮似乎并不像云兒,但他又不甘心,萬一真是呢?豈不是錯過了?
“云兒?”他追了幾步,試著喊了一聲。
-本章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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