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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伸出手，抓了她的手指伸上去，處在他胸口的位置，輕輕地點了點他的心口，道：“這個地方，只要你拿了去，就算是我敗給了你——和要了我的命沒什么兩樣。”

　　離年訝異地望著他，眼睛里卻去不掉疑惑，龍中澤看著這迷茫的小女人，突然就又從她的腰部抱起了她，將她懸空在了半空中。

　　這冬季的夜晚，很冷，可是抱著的她的小小的身體卻很暖和，他抱著她往一邊走去，不顧了她的反抗和掙扎攙。

　　。。。。。。。。。。。。。。。。。。。。。。。。。。。。。。。。。。。。。。。。。。。悅。

　　坐在粥店里，離年還在止不住的驚訝，這樣穿越了幾個巷道的簡陋的小粥店，離年真的不知道他怎么還會知道這里。

　　粥店的老板走出來，是一個相貌富態面容慈祥的老年人，他走到龍中澤的面前，微笑著很慈祥地望著他，道：“龍少爺來了啊？今天還想吃點什么？”

　　龍中澤將手里的菜單遞到離年的面前，用頭示了下意，意思是要她點。

　　離年看著菜單上的條目，最后只要了個皮蛋瘦肉粥和一個玉米濃湯粥。

　　將菜單遞還給老板，龍中澤朝老板點了下頭，道：“麻煩你了，阿叔。”

　　這明顯已經接近了深夜的晚上，粥店都要打烊了。這個時間還要接待的客人，那么多少是和粥店有一定關系的人了吧。

　　老板笑笑點點頭回道：“說這些呢，阿龍少爺，要是沒有你，我們老倆口現在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離年的眉頭就有些蹙起來，當然是因為驚訝。

　　龍中澤摸出一根煙來點上，他們現在其實是坐在外面，粥店是一個農家小屋的樣式，屋子里是主廚房，客人吃飯的地方在外面，頂上拉了一個小遮篷，上面掛了些彩色的裝飾的小閃光燈，遮篷外面是一棵很大很大的老槐樹，他們坐在樹根邊。

　　龍中澤吸了口煙，就將手放在了竹編椅子的邊上，望著對面帶一點小迷茫的女人，道：“你覺得很神奇，是么？我竟然還會知道這樣的地方，還會認識這里的人。”

　　粥端了上來，離年端過粥，吃起來，沒有回他的話。

　　龍中澤又吸了口煙，然后道：“我兩年前的時候被一伙人給堵了，一個人對付十八個人，然后被他們打得半死扔在那地兒。”龍中澤說著用手指了指坐在這個位置看出去能望見的巷道的遠處。

　　離年將眼光轉過來看著他：“然后你被他們救了？”

　　龍中澤微微一笑，眼睛里光芒流轉：“他們看見我的時候也嚇傻了，打了醫院電話叫了救護人員才把我弄出去。然后第二天竟然端著熬好的雞肉粥來看我。”龍中澤說完又輕輕地笑了下，眼神里不知道怎么的，離年竟然覺得有一些落寞，他道：“我真的是從小到大沒喝過那么爛的粥，但是很香很香。”

　　“你媽媽都不做給你吃的嗎？”離年突然這樣問。

　　龍中澤瞄了她一眼，便不再說話，隨后就從屋子里面跑出來一個小女孩子，扎著個小小的花苞頭，身上還穿著個小小的棉質冬裙外套，腳上穿著雙大頭鞋就跑過來一把就撲在了龍中澤的懷里，嘴里一直嬌嗔道：“壞龍哥哥，你都好久不來看我了。”

　　龍中澤把她的頭從自己的身上挖出來，然后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用兩只手固定住她。

　　離年看見那小女孩子的臉很好看，像個洋娃娃的一樣，眼睛一閃一閃的，像兩顆黑曜石。

　　小女孩子坐在他身上，當即用手捏上他的臉，一直道：“壞龍，壞龍，你是條大壞龍，你說了要來看我的，結果過了這么久了才來。”

　　龍中澤不說話，然后用額頭抵上她的額頭，幾分寵溺地道：“壞龍有很多事情要忙啊，忙完了就會來看小意了呢。”

　　小女孩子就用雙手緊緊地圈住他的脖子，道：“那壞龍以后每個星期都來看小意好不好。”說著又將頭埋進他的脖子里，嚶嚶地道，“小意每天都想著壞龍呢，壞龍不來看小意，小意就會很難過。”

　　龍中澤把她從脖子上扒拉下來，用手輕輕地摸了下她的頭發道：“小意要是想的話，可以到壞龍家里面來找我呀，壞龍回家了就能看見你了呢。”

　　小女孩子就朝屋里看了看，道：“爺爺不要我去那里找你，他說不好。”小女孩搖了搖頭。

　　龍中澤又撫了下她的頭，道：“那壞龍就盡量抽出時間來看小意好不好。”

　　小女孩子微笑著，很肯定地道：“好！”

　　小女孩子跑進屋里去了之后，外面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離年微抬起頭望了眼他面前的那碗粥，道：“你不吃的么？”眼光卻沒有看他。

　　他牽著她的手一直在漆黑的巷道里走著，夜晚刮來的風，吹在臉上都有些疼，離年的身體微微地發著抖。

　　突然就被他拉過去，裹在了他胸前的風衣里，離年抗拒著，但是就被他擁得更緊。

　　他就這樣用一只手擁著她，帶著她往前面走出，離年處在他的胸前，似乎這夜里的冷度都消失了很多一樣，突然就很輕很輕地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很寵那個小女孩子嗎？”離年很輕聲很輕聲地問他，幾乎希望這聲音都消失在這夜晚的風里，沒有任何人能聽得見。

　　龍中澤像是頓了下，然后道：“我住院的時候，她一直來看我，一直陪著我，那時候我的一條腿都要廢掉了，她就滿醫院地去找蝴蝶花來給我看，說是沒有關系，等我好了，她就讓我看她讓蝴蝶花變蝴蝶飛起來……”

　　離年就很輕聲地回一句：“嗯。”

　　龍中澤就停住腳步，俯低頭望著她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問這個？”

　　一陣冷風刮過來，龍中澤直覺女人又往他的懷里縮了點，卻沒有再聽見她說話，外面的車燈光打進來，都已經走到巷道的盡頭了。

　　車子的聲音呼嘯而去，也許她還說了什么，但是他沒有聽見。

　　用車子將她載回公寓樓下，那里繁亂的設施以及陳舊的建筑始終讓他這輛車顯得格格不入。

　　女人拉開車門要下去，他就把她拉回來，用那件風衣將她裹住了，然后一只手掌住她的側臉道：“這個星期陪我去游樂園次吧，我答應小意，要帶她去一次。但是——”他突然靠得很近，道，“我怕我適應不了那種氣氛，你陪我去好不好？”

　　離年裹著風衣上樓來，心里還在想，剛才為什么要答應他的呢？是不是因為他眼里的那份肯定和慎重。

　　樓道里的聲控燈在她走上來的時候就感應地都亮了起來，于是離年就看見了她房間門前站著的那個白皙俊美的男人。

　　瀾淵澈站在那里，像是站了很久的樣子，她從樓道下面走上來，他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將離年靜靜地盯著了。

　　離年走到他的身邊，抬頭望著他，輕輕地喚他：“淵澈？”

　　他就伸手抱著她，將她緊緊地擁進懷里，開口道：“年，你是不是打算從我身邊走開了？”

　　離年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淵澈，不是我要從你身邊走開，是我根本走不到你身邊來，你知道的，對不對？”

　　“可是你都到他的身邊去了，不是嗎？”瀾淵澈摸著她身上的衣服，借著樓道里的燈光，能看清那衣服明顯是不屬于她的，而是特屬于男人的長風衣。

　　離年推開他，將身上的衣服取下來拿在手里道：“我沒有到誰的身邊去，我也不會到他的身邊去，他只是我的學生，半年后他就會從學校里離開，那個時候我們就不會再有任何的，哪怕一點的關系。”離年說得很靜默，也很擲地，仿佛說的就是一個事實。

　　而其實她說的也就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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