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我要云裳和凌恒離婚!
初潤山到了。
身后側跟著初愷宸。
云裳黛眉微蹙,看到初潤山的那瞬,這些日子里時不時就會涌上心頭的不安莫名其妙變得更加強烈起來……
“你們先玩會兒,我過去一下。”云裳目光是看著初潤山的,話是對著歐榮毅說的。
“嗯,去吧!”歐榮毅點頭。
幾十年前,歐榮毅和初潤山都還年輕,那時候歐榮毅與初潤山一個部隊,兩人實力相當,政見相駁,一來二往便成了死對頭,積怨頗深。
后來歐榮毅棄軍從商,與初潤山雖再無交集,可年輕時的那些恩恩怨怨早已根深蒂固。
不是一路人,自然走不到一起去,話不投機半句都嫌多,還不如不說。
所以看到初潤山,雖說曾經是同僚,可歐榮毅連打聲招呼客套一下的念頭都沒有,直接目光移向別處。
郁凌恒這會兒正招呼著燕靈均他們幾個,云裳只能走向初潤山,先上去招呼一下。
不管內心多不待見初潤山都好,身為郁家大少奶奶,主人的風范和氣度她還是憚力表現好。
“老爺子好!”
云裳噙著禮貌得體的微笑,對初潤山點頭問好。
初愷宸看著云裳,眼神里摻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跟歐家很熟?”初潤山瞥了云裳一眼,又朝著歐榮毅父子看去,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劃過眼底。
初潤山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這句話,讓云裳一怔。
“呃……這個……還行吧!”她扯了扯唇角,訕笑。
她與歐家的關系,并未對外公布,所以她覺得初潤山不知情也是正常的。
“離他們遠點,小心郁家惹火燒身!”初潤山先前隱藏在眼底的冷笑浮現在臉上,語氣意味深長又陰森無比。
云裳一驚。
直覺初潤山話里有話。
下意識地,她轉頭看向歐榮毅和歐陽。
正巧看到歐陽在接電話,緊皺著劍眉的樣子看起來神色有些凝重……
云裳的心莫名狠狠一抽,強壓在心底的那股不祥預感不由越加深濃……
初潤山說完,就噙著意味不明的冷笑越過云裳的身邊,姿態高傲地進入會場。
云裳怔在原地,蹙著眉使勁兒猜測初潤山話里的意思,可想來想去,一頭霧水。
“怎么了?”
郁凌恒手持紅酒杯,優雅從容地走到云裳的身邊,微微俯首湊近她的耳邊,小聲問。
“啊?哦,沒事。”云裳回過神來,看了看他,搖頭。
其實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
“他跟你說什么了?”郁凌恒微擰著眉瞟了眼不遠處正與熟人閑聊的初潤山。
初潤山一定是跟郁太太說了什么吧,不然郁太太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云裳撇嘴,一臉嫌棄地說:“也沒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別跟歐家走太近,小心惹火燒身什么的。”
“什么意思?”郁凌恒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分。
“鬼知道他什么意思!”云裳很不雅地翻了個白眼。
那可愛的模樣,逗得郁凌恒忍俊不禁,趁其不備地在她耳朵上啄了一口。
云裳嚇了一跳,慌忙轉眸看四周,害怕被人發現,看到沒人注意到他們時才默默松了口氣,羞惱地瞪他一眼。
酒會很鬧,客來客往,小兩口沒時間糾結太久。
郁凌恒抬腕看了看表,提醒郁太太,“酒會快開始了,你不是要給太爺爺送衣服去嗎?”
“啊對!”云裳一拍腦,緊接著又蹙眉苦惱,“可衣服還沒送來啊!不行不行,我再打電話催催!”
太爺爺說,把請私家偵探的錢省下來給他買身新衣服,她乖乖照做了。
太爺爺說要中山裝,于是她在c市一家貴得離譜的私人訂制手工禮服店里給太爺爺定制了一套,預定八點前送到,可眼看就要八點了,還沒到。
心太急,轉身太快,云裳一不小心就踩著了裙擺,“呀——”
“小心!”
她差點栽倒在地,還好郁凌恒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一扯,將她扯進懷里,沒讓她跌倒出丑。
“急什么?冒冒失失的!”他輕斥。
虛驚一場,她在他懷里輕吁口氣平復混亂的心跳,撅撅嘴小聲嘟囔,“知道啦知道啦,兇什么兇嘛……”
一邊嬌嗔抱怨,一邊抬起頭來,一不注意卻迎上一雙情緒復雜的黑眸……
初愷宸站在遠處獨自淺酌,飽含`著淡淡憂傷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臉上。
可在觸上她目光的那瞬,他又慌忙躲開……
初潤山不見蹤影,不知去了何處。
……
十分鐘后。
云裳捧著剛送來的中山服走進電梯里,直上酒店的總統套房。
出了電梯,她徑直朝著總統套房的后走去。
她沒走正。
半小時前太爺爺給了她后的房卡,吩咐她如果衣服送來了,讓她從后把衣服送進去即可。
因為太爺爺說,他一會兒可能會有很重要的客人,談一些很重要的事,任何人不得打擾。
不知道太爺爺的重要客人有沒有到,但太爺爺薊吩咐過不要走正,那她照做就是。
捧著衣服走到后,拿出房卡把刷開,她想著或許太爺爺這會兒正在跟客人談事情,所以開關她都盡量放輕動作。
進入房內,云裳準備把衣服放下就走。
左右看了看,她想著把衣服放在一個顯眼點的位置,等太爺爺忙完出來就能看見。
于是她走向幾米遠的一個圓形玻璃桌。
那個玻璃桌的位置,靠近會客廳。
走過去,把衣服放在桌面上,然后她轉身欲走。
卻在轉身的那瞬,她聽到會客廳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居然是……初潤山!
她狠狠蹙眉。
初潤山就是太爺爺“很重要”的客人?
心里泛起一絲怪異,云裳不由好奇地猜測,他們要談什么“很重要”的事?
但好奇歸好奇,“非禮勿聽”這四個字她還是懂的,薊太爺爺已經強調過是很重要的事,那么她就該立刻回避。
這樣想著,她立馬抬腳欲走。
可就在這時,初潤山說了一句話,像顆尖利的釘子一般將她硬生生地釘在原地,再無法動彈……
……
會客室內。
郁嶸和初潤山面對面相對而坐。
“我要云裳和凌恒離婚!半月之內!!”
初潤山開見山,理直氣壯地說著無理的要求。
“潤山啊,古人云,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他們小兩口現在感情很好,你這樣的要求太強人所難了啊!”郁嶸神色自若地看著囂張霸道的初潤山,語重心長地悠悠說道。
“他們感情好不好不關我的事,我只知道,郁家必須給我孫女一個交代!!”初潤山冷冷道,勢在必行的語氣毫無轉圜的余地。
郁嶸這只卑鄙無恥的老狐貍,居然敢背著他那樣欺負他的孫女,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直以為當初孫女是為了前途不要郁凌恒的,他當時雖覺惋惜但也并未阻攔,想著等孫女進修幾年回來再嫁入郁家也不遲。
哪成想,孫女居然是被郁嶸設計的,并非自愿與郁凌恒分手!
聽到這個真`相之后,他立馬就明白了郁嶸是何居心。
郁嶸這是存心不讓小丹進郁家的大!
而且,聽說他把自己的股權給了云裳,如此一來,他以后想做點什么都會束手束腳……
到了今天,他終于明白,郁嶸這只老狐貍一直在防著他!
這個老不死的!!!
“這是小丹的意思?”郁嶸挑眉。
“我的意思!!”初潤山囂張地說道。
他現在只要一想到在病房外聽到孫女和郁嶸的談話就怒不可遏。
“郁家自然是會給小丹一個交代的,等他日`她大婚之時,我會送她一份厚禮——”
“我看‘郁家大少奶奶’這份禮還算湊合!”
不待郁嶸說完,初潤山就毫不客氣地搶道。
初潤山一副來者不善的架勢,態度惡劣且字字句句都透著一股“我今天就吃定你”的狂妄。
郁嶸神色如常,除了眼神變得冷點之外,沒有其他變化。
都不再年輕的兩個老人,冷冷對視,眼底的寒光,都不容小覷。
“潤山,后輩都大了,有他們自己的主見,不是你我想要他們怎樣他們就會按照我們的意思去辦,越是逼`迫,說不定越是適得其反!”郁嶸不急不緩地說道。
初潤山冷冷一笑,似譏似諷,“郁老你一世精明,見過無數大風大浪,廢個曾孫媳婦對你來說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全在你愿不愿意!
“郁老!咱倆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也不想再跟你拐彎抹角的打太極了!所以別跟我整那些有的沒的,行不行,一句話!”
初潤山強硬的語氣讓郁嶸皺了皺眉,他淡淡一笑,輕嘆道:“這個曾孫媳婦啊,我還真廢不了!”
拒絕!
“行!”初潤山騰地站起來,臉如玄鐵,居高臨下地看著郁嶸,從內袋里掏出一沓照片啪地扔在茶幾上,“薊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了,那這個……”垂眸看了眼散開來的舊照片,冷冷道:“我也只有上交有關部了!”
郁嶸從茶幾上隨手拿了幾張照片看,布滿皺紋的老臉瞬時一片冰寒,抬頭看著初潤山,“你威`脅我?!”
初潤山冷哼一聲,“本來郁初兩家交情不錯,我也不想走到今天這一步,可你們郁家實在是欺人太甚,我的寶貝孫女被你們害成這樣,我這個做爺爺的怎么可以不為她討個公道?!!
“她現在截了肢,想找個好人家根本不可能,她對凌恒情有獨鐘,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他的太太,你們郁家害得她這么慘,難道不該補償她嗎?
“廢話少說,話我今天就撂這兒了,半個月之內如果云裳和凌恒沒離婚,(熱小説網)那么你們就等著這些照片曝光吧!
“順便說一句,我手里不止有照片,還有事發之時的錄像帶,雖然已有四十多年了,但我一直保存得很好!這件事一旦曝光,你自己估量估量郁家和嶸嵐會受到多大的沖擊!
“我話已至此,你自己看著辦吧!!!”
……
“出來吧!”
蒼老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疲憊,從會客廳里響起。
將云裳被震到九霄云外去的神智喚了回來。
云裳渾身冰冷,臉色慘白,僵在原地無法動彈,很想很想忘掉剛才聽到的一切,很想很想逃離這里當自己沒來過,甚至寧愿自己又瞎又聾,哪怕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都好過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她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總發現一些讓人驚悚的秘密,一個接著一個。
今天這個秘密,比郁家的家丑更嚴重,更恐怖,更致命……
她好后悔!
恨死自己剛才為什么沒走,恨死自己在初潤山朝茶幾上扔照片的時候鬼使神差地輕輕掀開了百葉窗偷看……
當她看過去時,太爺爺拿起照片,從她的角度正好看到那幾張照片上的內容……
那一瞬,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聽到郁嶸的聲音響起,云裳明明是想逃離,可雙手雙腳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手,緩緩抬起推開了,腳,一步步走進了會客廳。
會客廳里,只剩下郁嶸一人。
初潤山已經離開。
郁嶸坐在沙發里,平靜地看著舉步維艱地走到自己前面來的小姑娘,沒說話,只是看著她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
云裳的大腦基本是呈空白狀態,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死寂般的沉默,持續著……
“沒什么說的嗎?”
許久之后,郁嶸率先開口,漫不經心的態度仿佛剛才沒有與初潤山劍拔弩張地談過一般。
云裳攥緊雙手,盡可能地不讓自己發抖,微微紅著雙眼死死盯著郁嶸,極盡艱難地問:“為什么?”
她的喉嚨像是堵滿了砂礫,硬擠出來的聲音聽起來破碎不堪,不止扯得喉嚨發疼,甚至扯痛了她的心……
為什么?
為什么要讓她上來聽到這個驚天大秘密?!
此時此刻,她終于明白,今天這一切都是太爺爺故意讓她聽見的!
故意讓她親自把衣服送上來,故意給她房卡,故意讓她從后進來……
“因為你是整個事情的關鍵!”郁嶸說。
云裳苦笑,無法反駁。
嗯,她是關鍵,只要她滾蛋,只要讓初丹來接手她的地位她的男人她的牀,目前所有的難題便可迎刃而解!
呵!好一個關鍵!!
強忍悲憤,她冷笑著問:“你想要我怎么做?”
心里太多怨懟,她連敬語都省了。
郁嶸微微皺了下眉,“不是我想‘要’你怎么做,而是你‘該’怎么做!!”
“我‘該’怎么做?呵!我該跟阿恒離婚,我該滾出郁家,我該把郁太太的位置讓出來,對嗎?!!”云裳冷笑連連,尖銳譏諷。
“裳裳!記住!決定權在你,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沒人阻撓得了你,包括我!!”郁嶸神色嚴肅,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云裳紅了眼,“可你處心積慮地讓我知道這一切,不就是在逼我選你所期望的那個選擇嗎?!”
“我沒有逼你,我只是讓你知道郁家現在所面臨的困難!你身為郁家至關重要的一員,有知道這一切的權力!”
“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她低著頭狠狠哽咽,胡亂地搖頭,倏然抬頭看著郁嶸,崩潰大喊,“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郁嶸重重一嘆,“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讓你知道。”低沉的聲音飽含`著濃濃的無奈和疲憊。
“太爺爺,這不公平!你年輕時犯下的錯不該由我來買單!!”云裳難受極了,雙眼蓄滿了水霧,她死命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
“嗯,確實不該!但現在這樣的局勢已由不得我親自買單!”郁嶸又是一聲苦笑,“裳裳,你這么聰明,是非好歹你沒理由分不清。你好好想想,太爺爺在你身上投入的一切,真的僅僅只是要逼你離開?”
云裳沉默。
她猜不透太爺爺的心思,但隱約也能感覺到太爺爺每做一件事都有他的理由和目的。
在初丹與她之間,太爺爺很明顯是偏向她的,郁家少奶奶這個位置,太爺爺從未想過要給初丹。
依太爺爺的手段和智慧,若真的想要把她趕出郁家,那是分分鐘的事,根本無需給她機會表現,無需提升她在嶸嵐的職位,更無需給她嶸嵐的股權……
郁嶸站起來,杵著拐杖一步步走向落地窗,俯瞰著燈火璀璨的城市,“在漫長的人生之中,每個人都會經歷大大小小無數個選擇,而每一個選擇都會帶來或多或少的痛苦,但這些痛苦卻是一種歷練,它們能讓你成長,讓你強大,并非全是壞處!
“其實選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他停頓,回頭,目光銳利地看著臉色蒼白的云裳,冷冷吐出四個字——
“沒得選擇!!”
有選擇,表示事情還能挽救。
當選擇都沒有的時候,剩下的便只有絕望!
太爺爺的意思,云裳明白,只是,她寧愿自己不明白……
她只是一個女人,她并不偉大,甚至,她很自私……
她不想為了就救誰而犧牲自己的愛情和幸福,她不想……
太爺爺說,她可以自由選擇,誰也不能強迫她或阻撓她!
那么——
“對不起!太爺爺!我今天什么都沒聽到!!”
她做了選擇。
她低著頭,不敢看太爺爺的眼睛,害怕看到太爺爺的眼底會有失望和痛心……
“嗯。”郁嶸點了點頭,眼底沒有失望也沒有痛心,有的只是灰敗和疲憊,像是瞬間比實際年齡蒼老了十歲,他笑了笑,對她輕輕揮手,“下去吧!”
云裳逃也似地離開。
然而,當她魂不守舍地回到酒會現場,卻又得知了另一個讓她晴天霹靂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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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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