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你得給她陪葬!陪葬!!
“你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他面罩寒霜,寒氣四溢,隱隱有著一股興師問罪的意味。
云裳回頭,慢慢轉身,狐疑地看著突然變得陰陽怪氣的男人,想了想,搖頭,“沒有啊!”
“真的沒有?”他危險地半瞇著黑眸。
看他面色不善,她輕`咬唇角,努力回想自己有什么是“該”告訴他的……
跟初丹和太爺爺?shù)恼勗挘遣辉摳嬖V他的,至于其他的……好像又沒什么可說的啊!
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想了想,她挑眉看他,“我愛你?”
自從她表明心意之后,傲嬌的郁先生更傲嬌了,非得她每天都把愛他掛嘴邊,她若不每天對他說聲‘我愛你’,他就不高興。
她這聲愛還帶著疑問?
郁凌恒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一分。
見勢不對,郁太太再問,“我‘餓’了?”
當然,此餓非彼餓……
換做平時,她若敢說餓,不管是那種餓,郁凌恒都一定會趁機把她抱到盥漱臺上狠狠調`戲一番,可今天……
“我給你兩天時間!!”
他冷冷丟下一句,然后轉身走了。
云裳錯愕地微張著嘴,愣愣地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一臉莫名其妙。
什么叫給她兩天時間?
給她兩天時間干嗎?
好好的擺臉色給她看是幾個意思?
云裳疑惑不解,臀靠著盥漱臺的邊緣,蹙著眉心想了許久都想不明白……
而這邊,郁凌恒滿身寒氣地回了書房,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后,他跟對方說——
“劭楓,幫我查查三年前舞蹈團排練時舞蹈演員發(fā)生意外的事……”
……
……
……
翌日。
云裳早上起來才知道郁凌恒出差了。
還是郁晢揚告訴她的。
去f市,估摸著要兩三天后才會回來。
于是云裳又想起昨天在浴`室里郁凌恒對她說的那句“我給你兩天時間”……
敢情他的意思是等他出差回來,就要聽到她的答案……
只是!他到底要她說什么?!!
他突然變得這么奇怪,讓她忍不住懷疑……
他是聽見她和初丹的談話了?
還是聽見她和太爺爺?shù)恼勗捔耍?br />
還是他知道她可能不是云家的孩子了?
呃……
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她瞞著他的事情還蠻多的。
但她并不覺得這有什么錯,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即便是恩愛有加的夫妻,也會在心里的某個角落藏著一些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這些秘密,她不告訴他有她自己的顧慮,而最大的顧慮,就是怕這些外在因素會毀了他們的感情……
白色卡宴從郁家山腳的關卡駛出,云裳一邊嫻熟地開著車前往公司,一邊默默衡量著等郁先生回來她該不該跟他坦白從寬。
幾分鐘,突然一輛黑色改裝越野從她后面快速抄上來,車頭猛然向她轉過來。
云裳嚇了一跳,反射性地踩下剎車,也猛打方向盤避讓。
嗤……
嗤……
隨著兩聲尖銳的剎車聲響起,黑色越野強勢霸道地橫在卡宴前面,云裳被逼停在路邊。
事發(fā)突然,云裳剎車踩得急,額頭差點因為慣性沖力而撞在方向盤上。
她驚魂未卜,又驚又怒,猛地抬起頭來正要怒斥對方車主會不會開車,哪成想?yún)s看到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從越野駕駛座里跳出來,氣勢洶洶地朝她大步而來。
居然是初愷宸!
云裳推下車,緊蹙著眉頭沒好氣地對向她逼近過來的初愷宸冷冷質問,“初愷宸你干嗎——”
她話音未落,手腕就被初愷宸一把狠狠扼住,力道之大像是要捏碎她的腕骨……
“你對她說了什么?!”
下一秒就聽見初愷宸怒不可遏的切齒聲惡狠狠地朝她撲面而來。
手腕劇痛,她還沒來得及罵他發(fā)什么瘋,就被他吼出來的話震得一愣。
她看他,一臉莫名,“……什么?”
“你到底對她說了什么?”初愷宸怒吼,雙目猩紅,是云裳從未見過的失控模樣。
“誰?”云裳心里咯噔一下,卻不敢亂猜,擰眉問道。
“你昨天對我姐說過什么!!!”初愷宸雙手抓`住云裳的雙肩狠狠搖了她一下,咬牙切齒俊臉猙獰。
說過什么?
她沒說什么啊,只是對初丹說不會把郁凌恒讓出去……
“……沒什么呀……”云裳怔了怔,搖頭吶吶。
“云裳!!!”他的雙手驟然用力,狠狠抓著她的肩怒吼。
看初愷宸這副模樣,云裳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再回想昨天初丹種種淡定的表現(xiàn)……
“她怎么了?”她心臟一緊,顧不得雙肩的劇痛,沉聲急問。
“云裳!你怎么可以這么惡毒?你怎么可以恩將仇報?!她已經(jīng)那么慘了,你怎么還能把她往死路上逼?!!”(熱小説網(wǎng))
云裳被初愷宸激憤的控訴驚得瞠大了雙眼,不安越來越濃……
“初愷宸你放開我!!!”肩頭都快被他捏碎了,她忍無可忍地雙手往上一抬,狠狠揮開他的手,對他回吼,“你到底在說什么?”
“云裳!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我姐有個什么不測,你得給她陪葬!陪葬!!你到底知不知道!!!”
看著初愷宸失控的樣子,聽著他氣急敗壞的怒吼,云裳的心,越來越沉……
“你姐到底怎么了?”她看似冷靜,實則心里已經(jīng)慌成一片。
就算她再遲鈍,就算她再害怕,就算她再不想接受,也已經(jīng)意識到能讓初愷宸急成這樣一定是發(fā)生了很嚴重的事……
初愷宸雙目猩紅,眼底一片哀痛,“她——”
嗤!
伴隨著尖銳的剎車聲灌入耳膜,一輛軍用越野車以著一種狂傲囂張的姿態(tài)停在了他們身邊。
在初愷宸和云裳雙雙轉頭循聲望去時,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身手利索地跳下車,直逼云裳面前……
“你們什么人?你們想干什么?啊……”
云裳覺察到不對,一邊連連后退,一邊厲聲質問。
可對方并不答話,上來就去擒她。
她是警校畢業(yè),拳腳是會一點,對付兩三個普通男人還湊合,但跟受過專業(yè)訓練的特種兵那是沒得比的,若硬拼根本是以卵擊石。
所以當她本能地想要格開對方伸來的手時,卻被對方精準地扼住了手腕……
不過轉瞬間,她就被兩個魁梧的男人一人抓著一只手臂,毫不憐香惜玉地反剪在身后。
她像是一個重刑犯般被牢牢押著,別說掙扎,連動彈都是奢想。
“云裳!”初愷宸大吼著要沖上去。
“小愷!”
軍用越野車的副座里,一個約莫三十左右的男子輕輕喊了一聲。
初愷宸僵住。
回頭,狠狠咬著牙根朝男子瞪過去。
“別讓我們?yōu)殡y嘛,你這樣我們不好交代的!”男子手肘搭在車窗上,歪過臉來笑`瞇`瞇地看著面罩寒霜的初愷宸,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與此刻劍拔弩張的氛圍極為不搭。
初愷宸轉頭看了眼蹙眉忍痛的云裳,雙眼不由更加猩紅了幾分,他沒敢猶豫太久,回頭冷冷看著車內的男子,說:“我可以讓她跟你們走,但是你們不能動她!一根手指頭都不行!!”
男子皺眉抗議,“小愷你又為難哥哥了不是?這哪兒是哥哥們能決定的啊!”
初愷宸,“三小時之內,你必須保她完好無損!”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么……喂!小愷!”
初愷宸不管,說完就大步流星地朝著自己的黑色越野走去。
看著初愷宸像開飛機一般把車射了出去,男子嘴角抽`搐了兩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云裳被押上了軍用越野。
越野開動。
后座,云裳被兩個男人夾在中間,毫無脫身機會。
她面無表情,亦沒有再說話,因為很清楚即便歇斯底里地質問他們是誰或者為什么抓她根本就是白搭,他們不會回答。
初愷宸認識他們,那么很顯然,這是初潤山的人!
初潤山為什么抓她?
難道真是初丹出了什么事?
可初丹昨天看起來還好好的不是嗎?能出什么事?
好好的……
云裳心臟倏地收緊,悚然一驚。
當一個人遭遇致命打擊,這么快就接受了殘忍的現(xiàn)實,應該是不正常的吧……
云裳的臉色驟然一白,隱隱猜到了什么……
……
初丹怎么了?
初丹自殺了!
安眠藥加割腕,鐵了心想死的那種!
萬幸半夜主治醫(yī)生來查房,發(fā)現(xiàn)及時,經(jīng)過*的搶救,總算把命從死神手中搶回來了。
初丹剛醒,還沒來得及歇斯底里地摔東西嘶吼著“誰讓你們救我的”之內的自暴自棄的話,就被初愷宸用輪椅推回了軍區(qū)大院。
初家的客廳里。
初愷宸推著初丹進,看到爺爺初潤山正在陽臺上澆花,快步上前就開見山地焦急請求,“爺爺!您把云裳放了吧!”
啪!
初潤山順手就狠狠一記耳光甩在孫子的臉上。
力道之重,讓初愷宸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兩步,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誰讓你把你姐姐帶回來的,馬上給我把她送回醫(yī)院!!!”初潤山臉如玄鐵,看了眼坐在輪椅上蒼白憔悴到極限的孫女,狠狠瞪著初愷宸,厲聲怒喝。
“爺爺,是我自己要回來的。”剛醒不久的初丹很虛弱,拼盡全力,說出來的話依舊像是氣若游絲一般。
“身體這么虛,回來做什么?馬上回醫(yī)院去!”初潤山將手中水壺重重放下,一邊走進客廳,一邊疾言厲色地命令道。
初丹,“爺爺,您把云裳抓到哪兒去了?您抓她做什么?”
“我好好的一個孫女被逼得活不下去了,不該有人負責嗎?”初潤山怒不可遏,渾身殺氣四溢。
初丹的唇上有割傷,那是咬著玻璃碎片割腕時留下的……
她強忍悲傷,聲音微顫,“沒人逼我!是我自己不想活了——”
“如果不是云裳昨天跟你說了什么,你至于不想活嗎?!”初潤山厲聲喝道,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孫女。
“她沒跟我說什么,是我自己不能接受自己變成……變成這個樣子!!”初丹紅了眼,終于說出了心里的真實感受。
她接受不了自己變成一個殘廢的事實!
“爺爺,我在dv里給你們留了話,我說了我的死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您為什么還要去為難別人呢?”初丹哽咽,聲音微弱。
就是擔心自己死了會牽連無辜的人,所以她還特意用dv錄了一段話給家人告別……
初潤山臉如玄鐵,并不回應。
沉默許久的初愷宸走到初潤山的身邊,近乎哀求地說:“爺爺,姐都說不是云裳,您就放了云裳——”
“住口!!”初潤山勃然大喝,“你們姐弟倆被鬼迷了心竅嗎?那種心思歹毒的女人你們還為她開脫?”
“爺爺啊,害我變成殘廢的不是云裳,我不想活了也不是因為云裳——”
“不是她?”初潤山陰沉冷笑,“如果不是她搶了你的男人,你現(xiàn)在就可以風風光光地做你的郁家大少奶奶,根本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
也不知道初潤山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就變得陰狠冷厲,“郁家欠你的,爺爺會連本帶利的幫你討回來!”
“爺爺!!”初丹覺得特別疲憊,閉上噙淚的雙眼忍無可忍地大喊:“您能不能不要把您的意愿強加在我們身上?郁家沒有欠我,我也早就不稀罕做什么郁家大少奶奶了!!我不愛郁凌恒了!我不愛他了!!!”
為什么在她受到重創(chuàng)的時候,家人給的不是安慰而是壓力?
為什么她連想要安靜去死都不可以?
“你不是不愛他,你只是自卑,不敢愛他!”初潤山走到初丹面前,看著坐在輪椅上憔悴不堪又虛弱至極的孫女,伸手輕撫孫女的發(fā)頂,一副慈愛心疼的樣子,“小丹,你是爺爺?shù)膶O女,有爺爺給你撐腰你有什么是不敢去爭去搶的?你這么優(yōu)秀,根本無需自卑,就算你以后都不能跳舞了你也比那些庸脂俗粉強過百倍,只要我們初家不倒,你嫁進郁家就沒人敢欺負你!所以你怕什么呢?!”
“爺爺,我不是怕,我是真的不愛他了!”初丹流著淚,堅定地說。
聞言,初潤山輕撫著初丹頭頂?shù)氖诸D了一下,一抹陰狠從眼底一閃而過。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初愷宸心急如焚,忍不住再度上前,“爺爺,姐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了,你先放了云裳——”
啪!
又是一個耳光,狠狠扇在初愷宸的臉上。
比上一個更狠更重!
“你再為她求情試試!!”初潤山怒到極致,“初愷宸我警告你!別以為我平日里最寵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初家孫輩五六人,初愷宸的確是初潤山最心疼的小孫子,從小就寵愛有加,舍不得罵更舍不得打,今天初愷宸一連挨了兩個耳光,可見初潤山的生氣指數(shù)有多高。
論那手勁兒有多重,看初愷宸的臉腫起來的程度就知道了。
初愷宸不止覺得臉頰已經(jīng)麻木,連嘴里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見初潤山如此大動肝火,初丹問:“爺爺您這是想要公開與郁家為敵嗎?”
“為敵又怎樣?我還怕他郁家不成?!”初潤山氣焰囂張地冷喝道,言辭間盡是唯我獨尊的狂傲,“反正他郁家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絕不善罷甘休!!”
初丹苦澀一笑,幽幽道:“爺爺,其實想逼死我的不是別人,而是您吧!”
“混賬!!!”初潤山勃然大喝,一張老臉瞬時漲成了豬肝色。
“難道不是嗎?您抓走云裳,郁凌恒必定恨我,我本是無辜,到頭來卻成了郁凌恒心里的罪人,爺爺,您這不是想逼死我又是什么呢?”初丹微仰著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爺爺,雙眼噙淚,顫聲哽咽。
初潤山臉如玄鐵,牙根緊`咬,頰邊肌肉突突跳動,似是極力隱忍著心里的怒火。
“爺爺,算我求您,放了云裳吧!我向您保證,我不死了,我再也不尋死了,我好好活著,我以后好好孝順您,您放了她吧!我求您了爺爺!我不想阿恒恨我啊!!!”
初丹說著說著情緒就失了控,說到最后時,忍不住哭喊出來。
嗯!她不想郁凌恒恨她,就算此生無緣相守,她也不想看到自己愛的男人用仇恨的眼神看著自己……
“恨你?呵!他有什么資格恨你?”初潤山冷笑,眼底寒光瘆人,陰冷切齒,“你若好好活著,便罷!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別說郁凌恒和云裳,連整個郁家都會為你陪葬!!”
“那我現(xiàn)在好好的,你就放了——”
“你受了那么多苦!豈能白受?”
聽著爺爺陰測測的一句話,初丹和初愷宸臉色同時一變。
初丹低頭,抬手扶額,“小愷,我不舒服,送我回醫(yī)院吧!”
“好!”初愷宸二話不說,大步上前推著輪椅就要走。
哪知——
“阿江!”
初潤山倏然沉喝一聲。
“到!”
守候在外的勤務兵立刻應道,小跑步進來。
“送小姐回醫(yī)院!”初潤山威嚴十足地命令道,然后冷厲的目光射在初愷宸的臉上,“你!回房!今天哪兒也不許去!!”
“爺爺!!!”初愷宸大駭。
突然很后悔,若早知爺爺如此蠻狠霸道,他死也不會讓云裳被他們帶走。
可現(xiàn)在后悔,顯然已經(jīng)晚了……
……
……
……
已是春天了,天氣越來越暖和,云裳本來都已經(jīng)忘記冷是什么感覺了。
可今天,她又深刻的體驗了一把酷寒的滋味……
封閉式的房間里,燈光倒是強烈,刺得人的眼睛只能半瞇。
云裳臉色慘白,額頭爬滿冷汗,她明明已經(jīng)拼盡全力死死咬著牙根不讓自己的牙齒打抖,可還是止不住那咯咯聲從嘴里溢出來……
冷!
沁入骨子里的那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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